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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291章 男人的纠结

“她一定要受到惩罚！”青青虽然不太想计较，齐王斩钉截铁的道，“不然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挑衅于我的，你要退让了，别人也会看轻你的。”
“其实，我觉得张氏得了个头脑不清楚的名声已经算是受到惩罚了。”青青轻声劝道，“再者，小玉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我毕竟在陆家当了很多年的丫环，如果因为张氏口出恶言就对陆家下首，怕要得个不念旧情，得势便猖狂的名声。我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如果闹个不好的名声，婚事该怎么办呢？”

这件事还是林钰提醒青青的，林钰因上次见青青没有说林筠又写了封情书想要复合的事情，这次抽了机会便把这件事说了出来。青青当然不可能回头，但是林钰却也提醒她，不能不顾及自己的名声，不然怕在婚事有些阻碍。青青那四嫂陆氏之前诋毁青青，不就是不想青青嫁个好人家嘛。

因此这时候青青便把林钰劝自己的话说了出来，然后一语说的齐王顿时思索起来。女儿婚事还是很重要的，嫁的好不好，决定了女儿日子日后过的如何，不然就算有个尊贵的身份，也未必能过的幸福。譬如自己那三女儿，嫁了个不成器的女婿，日子便过的烦心，他虽然不太喜欢那孩子，可毕竟是自己的亲女儿，看着她那样，好几次都动了杀心，想处理了那不成器的女婿，再给自己女儿找个，可是孩子都有了，总要看在外孙的面子上吧。

而和她那三女儿相比，青青又不同，他刚刚认回这个女儿并没多久，可一则有移情作用和补偿心理，二则青青性格很好也极讨她喜欢。更希望她嫁的好，日后过上称心如意的日子。之前因为一直沉浸在新认女儿的喜悦中，便没有想那么多，眼下被青青一提醒，突然想起来，“你今年，好有十九了吧，我总还觉得你还小着呢。”

“是不小了，我母亲也去世了十年有余了。”青青叹口气道，“到底也没有看到我和父王相认的那一天。”

说起早逝的母亲。青青的神色虽然有些淡淡的，但是齐王顿时伤感起来，自己这个女儿可真是命运多舛。皇家女儿虽然也有晚嫁的。却也都早早指婚，青青再拖下去，差不多年龄人品才能都过得去的世家子就都成婚了。而如果青青挂上个轻薄的名声，婚事上怕也要受阻碍，就算能让皇上强行下旨指婚。如果女儿女婿处不好岂不是害了这个好不容易回到自己身边的女儿？

因此，自己万不可轻举妄动了，正好趁此机会给青青博个好名声，等回头说亲时候也好办些。齐王一腔疼爱和补偿都在青青身上，之前只是因为刚刚认回来女儿，没想到那么多罢了。此时想起来这事，自然考虑的要更周全些，已经想好了怎么把外面的传言推波助澜。一举给青青博个念旧情，不计他人过错，不掩自己短处的名声了。

父女俩又商量了几句，有宾客来拜访齐王，青青才离开了。离开了齐王起居的长思轩。青青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她身边的丫环之前一直侍立着，她跟着青青许久了。知道青青有多讨厌张氏，万万没有想到青青会帮张氏说话，因而心中不解，看四周没有人，开口问青青道。

“郡主，你真个不计较张氏的失礼？我觉得就算放过了陆家，也可以让张氏难受嘛，让王爷送几个小妾给陆平之，保准张氏难受死了。不过想想也是，总不能为了打老鼠伤了玉瓶儿，郡主的婚事要紧。”

不想青青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到底不算精明的，也不算了解我，如果小玉在这里，就保准不会问这话。我当然深恨张氏，是想让她难受的，送小妾什么过去，且不说会不会害了几个可怜女子，也未必有那么好的作用。你想啊，送小妾过去陆平之要是不碰，那岂不是白送。而且我这么找茬，陆平之说不准一怜惜张氏，就认为是我的错，未必怎么苛责她。”

“但是，如果我不去找陆家的麻烦，陆平之和林老夫人心情一放松，肯定就会找张婉儿的麻烦，张婉儿的名声也会更坏。”青青轻轻的叹口气，神色有点复杂，“小玉曾经无意中说过一句话，我觉得倒是挺有道理的。能伤你最深的，永远是你最亲近的人啊。”

青青预料的不错，齐王府把这件事轻轻放过后，青青的名声果然更好了，大家都说她很大度，念旧情，为人坦荡大方。当然，也有些人的日子很不好过，陆家和张婉儿不用说。这样的事情，一方的名声好了，另一方名声自然只有更差的。张婉儿过的更是艰难，丈夫和婆婆对自己都有很大的不满。

林老夫人本来就厌烦张婉儿甚深，张婉儿之前身边的一个嬷嬷还暗害过她，没给张婉儿下点药算她心胸宽大了。而这一次次的，陆平之心中也厌烦了，想起前妻冰冷但美丽如女神的面容，更是怀念她事事都处理的妥当，让自己毫无后顾之忧。

听说她现在并没有和哪个男人很亲近，暂时也没有嫁人的意思，他甚至起了去见见她的冲动，可等出了城，他又后悔了折回去了。或许他现在对张婉儿的感情有所厌倦，不明白之前虽然有些小任性但还是很活泼伶俐的女孩子怎么这么不着四六，可如果问他爱着谁，那也绝对不是姿容绝世但是冰山般的殷素素。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她只要一眼就可以看清楚自己的内心，自己在她面前无所遁形，更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简而言之，压迫感太重。

要说和殷素素离婚前的陆平之各种春风得意，在大周朝新一代年轻人中也能评个十佳了，长得又特别帅，家世也好，优秀的不得了。可是殷素素那么个近乎完美的女人，让也很优秀的他在她面前实在抖不起来，完全是在她的阴影之下。他还记得他初成婚没多久，跟殷素素炫耀过自己的才识本事，结果殷素素总比他知道的还要多，自己那点水平在她面前总是显得很浅薄，而炫耀的行为更像二傻一样。

他因为气不过，还跟殷素素比过兵法推演，连他自以为傲的兵法推演都大败给她，要说什么强过她，大概只有因为她是女子，闺阁小姐也没习过武，所以体力胜不过他吧。最后已经败到那个地步，他还有什么话说，她的完美给他太多的压迫，输了太多次也实在没有面子，而他也总觉得她看不起他，加上青春期叛逆心理，因此即使殷素素那么美貌，两人也渐渐疏远了。

因此，在他心里，殷素素可以当同伴，当师长，当敌人，但是唯独不可能是他心目中的妻子。也因为她给了他太大的阴影，他遇见了对他一见钟情的，热情的任性的，很依赖自己的张婉儿，他很快就沦陷了。他以前认为他是真的爱着张婉儿这个人，可是当热恋的冲动渐渐被一次次的麻烦冲击后，他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喜欢张婉儿这个人，还是潜意识中想找个和天资近乎完美，极度冰冷理智的殷素素完全不同的人。

他开始想不明白，可他始终知道，他没法接受好像一尊冰山女神一样的人当自己的妻子，就像他没法爱上一位神祗。

在这件事中陆平之虽然痛苦，可是有比他更痛苦的男人，青青的前未婚夫，林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