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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人世间（五）

“舅舅是想要我答应四皇子，以后与妙妙姐有个照应？”呂府书房，聂凡静静看着吕钦远说道。
“唉！”吕钦远叹了一口气，没有回应聂凡，顾左右而言他：“当年，我吕氏身为帝国将门之首，本就是受到妒忌，手握重兵被皇室猜忌的同时，还要受到来自以当朝首辅为首的文官一系的各种打压和排挤，可以说是内忧外患不绝。”

“后来有了你母亲的出世，月娥从小聪颖乖巧，虽是出自将门，却是别有一番柔性，贤良淑德，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便是一些书香传家的大家闺秀也比之不上，才女之名盛传整个京城，就连皇室都有所有耳闻，欲要将之纳为太子妃，日后更可母仪天下。”

闻言，聂凡却是非常诧异，没有想到平日犹如一个普通村妇的母亲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往，想想母亲平常的一些作为，聂凡倒是觉得能够接受了许多。

“既然母亲当年如此出众，那么想必我父也必是不差了！”

吕钦远惊异的看了聂凡一眼，这小子不简单啊，平常人听说自己家世如此，母亲当年如此优秀即便不惊的目瞪口呆，也是要好一会儿才能回过神来，哪像他还能想到这个不关紧要的问题，聂传江倒是有了一个好儿子。

随后眼中精光消散，语气平淡地说道：“没错，你父当年也是京城有名的才子，虽是一介草民，但是才学着实出众，风骨更是受到一众清流名士的赞赏，有望在文坛有一番大作为，可是这样的成就又如何与母仪天下相比呢！”

聂凡默然，诚然。聂父确实也是惊才艳艳，但是那又如何，就算是当上当朝首辅又如何。你还是一个打工的，还是皇帝手下的一条狗。当狗，哪有做主人来的更有趣味，两个人的结合自然会受到反对。

“想必你自己也猜到了，没错，这就是当初我吕家反对的原因，如果当初月娥能够嫁入皇室，成为太子妃。那么如今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我吕家的处境也就能够相应变得好一些，哪会像现在这般被动。”吕钦远说到最后叹了口气。

聂凡双眼一眯，问道：“舅舅。吕家如今的处境真的很差？”

“唉！”吕钦远叹了口气，有些意兴阑珊：“你看到我的职位了吗？是不是很气派？”

“一城之主，自然不凡！”聂凡先是不解地点了点头，随后恍悟为何吕钦远会说道这样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看到聂凡面上露出恍悟的神色，吕钦远再次赞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外甥。难怪四皇子对于此子重视，此子之才不下于当年的乃父。

“没错，正如你所想的那样，我是何人，我是吕钦远。堂堂潜武帝国第一武将世家吕氏宗族嫡次子，现如今却只是一城之主，即便这是一隅之中心又如何，还是摆不脱这是文职，吕家世代把持军中权柄，结果嫡系三子却都是被授予文职，呵呵，何等讽刺！”

说到最后，吕钦远“啪”地一声怒拍在书桌之上：“若不是周围的天元帝国和西曼帝国双双进逼国界线，怕是我吕家早已被那些文官联合皇帝吞吃地一干二净了！”

聂凡不语，这种事情不好说谁是谁非，要怪就只能怪当初的吕家实在是太过锋芒毕露，不动藏拙，引起了主子的猜忌，自然衰败无可避免，即便当初聂母真的嫁进了皇室，也不一定就是好事，说不定反而因此受到更多的猜忌。

不过，不说话总是不行的，不管怎么样，当年聂母嫁入皇室确实对吕氏很有好处：“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如果将来我能出人头地，必然会弥补我父的错失。”

“好！”吕钦远开心地道：“既然如此，那舅舅我就等着你回报我吕氏的那一天。”并没有因为少年的弱龄而有所轻视，因为他，也因为他的父亲。

“舅舅不会失望的，没什么事，外甥就告退了。”拱手，聂凡转身向着门外而去。

临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身后传来吕钦远的声音：“四皇子之母乃是选秀而出的秀女，容貌秀美，深得当今圣上宠爱，由此四皇子也是最受圣上喜爱的皇子，也是最有机会得登大宝的四位皇子之一，即便争位失败，也是生存无虑，投靠他是比较稳妥的打算。”

脚步顿了顿，聂凡没有停留，向着屋外走去。

身后响起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

时光飞逝，转眼之间便到了乡试的时间，三天的沐浴斋戒之后，便是连续三日的考试，考试期间不得出考场，一应生活起居都在考场之内，除了起居用度，其余一切物品都不准带进考场，一经发现，便被视为舞弊，取消应试资格。

如此即可考验考生对于知识的熟悉程度，也能看出考生的心理素质和生存能力，潜武帝国武风盛行，文人们可不是只生存在朝堂之上的文弱书生，军中可是还有监军、忌酒等职务的存在。

三天一晃而过，考生们慢慢离开乡试考场，有的面上红光满面，显然是对于此次发挥比较满意，有的却是如丧考妣，想必考的不怎么样了。

聂凡不属于此种任何一列，由始至终都是一脸恬静淡然的样子，弄得来迎接他的吕宋一个劲地嘀咕自家这位表哥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过恬淡了一些，也不知道自家嫂子是如何受得了这么一个无趣的性格的。

三天，又过三天，今天便是放榜之日，吕宋一早过来就咋咋忽忽的，时而抬头向着远处遥望，满脸焦急。

倒是一旁的正主聂凡漫不经心地站在客桌旁替几位长辈沏茶，面上一点都看不出有一丝的波动：“小宋，不要站在门口了，过来喝杯茶。”

“表哥！”闻言，吕宋不满地抱怨一声：“父亲、姑姑、姑父你们都不管管表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的考试呢！”

“呵呵！”三位老人笑而不语，对于自家这个小子的心性修为他们还是比较满意的。

“中了，中了，凡少爷中了，中了乡试榜首解元。”

突然间，一名老仆向着这边跑来，一边跑还一边尖叫，闻言吕宋喜得跳了起来，似是中了解元的人是他一般，三位老人也是呵手而笑，他们料想到聂凡能够高中，却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么高的名次。

只有聂凡手微微一顿，随后恢复了平静，仰首望天，嘴角勾勒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既然你想我在此经历一世，那我何不过得精彩一些。”

ps：

最近刚工作，需要熟悉的事情比较多，涵璐会努力的，大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