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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六章 人世间（一）

“嗯？我这是怎么了！”
聂凡茫然地看着自己白皙的双手，身体的潜意识令他觉得那不应该是他的双手的颜色，他的双手应该是有力度的白，而不是现在这种散发着柔弱的白。

他叫聂凡，是潜武帝国边缘乌木村的一个文弱书生，刚刚得到秀才功名，准备报名去考举人，这是家里父母以及妻子对他的期望，考上了举人不只能够光宗耀祖，还能衣食无忧。

他家祖宗十八代都是务农，到了他这一代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一个读书苗子，家里都对他寄予了厚望，可是聂凡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他的生活不应该是这个样子，总觉着似乎是忘记了什么。

内心中有个声音若有若无地在提示着他要找回来什么东西。

隆隆！

地面微弱的震荡声令聂凡微微一怔，抬起头茫然地向着震荡传来的地方看去，他总觉得这股震荡的力量很熟悉，却不知道这股熟悉来自哪里。

“不好啦！马贼来了，大家快跑啊！”

很快，村口的人就带来了一个令人绝望的消息，他们这样的村子最怕的就是马贼，一般马贼过处，人丁十不存一，老人小孩都不放过，妇女更是下场不堪，端地是令人深恶痛绝。

村子瞬间就炸开了锅，每家每户都只来得及收拾一些细软，便匆匆地打开家门向着震荡传来方向的反面逃去，聂凡也不例外，被家里老人和妻子裹狭着踏上逃难的路。

聂凡自己却是没有那么多的感觉，兀自沉浸在那股熟悉感中，显得精神很是恍惚。

隆隆！

不断临近的马蹄声令人绝望，人们脸上挂满了绝望，这一刻对于生的渴望无比热切。

“凡儿，你快逃，拿着这些东西逃吧，带着佳玉。我们老了，已经没有办法给你帮助了，就希望你能够出人头地，光宗耀祖，那时候，我们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聂凡的老父含泪将一个布包丢给聂凡，随后拉着身旁同样泪眼婆娑的老伴拦在了聂凡夫妻两的身前，催促着聂凡快点逃命。

恍惚地接过老父手中的布包，目光异样地看着身前那并不高大的身形。他只是一个乡间老农。并没有多大的能力和报复。整日里只想着今年的收成，但是到了这样的一刻，为了后代却是无比的伟大。

同样的还有身前的母亲，母爱是伟大的。可以看出她的眼中满是不舍，却不是对生命的留恋，而是对于无法看到儿子出人头地那一天的不舍，这一切都给了聂凡很大的触动。

“哟呵！这里还有一幕如此父子情深的感人场面，真是可惜啊，你们今天一个也走不了！”一个尖利的嗓音突兀地出现。

聂凡皱了皱眉，对于出言之人非常地不爽，没有来由的不爽，仿佛是被一只蝼蚁给冒犯了一般。想也没想地说道：“跳梁小丑，给我滚！”

说完聂凡一愣，这不是他会说出的话啊，内心却是觉得非常地理所当然，这才是他应该说出来的话。

嗯？！

来人明显被聂凡如此嚣张的话语弄得一愣。不只是他，就连挡在聂凡面前的父母都是用惊讶的目光看着聂凡，不相信这样的话会是自己儿子说出来的，随后便是无比的焦急和绝望，对聂凡也是有些失望，觉得自己儿子或许是读书读傻了。

连忙捂住自己儿子的嘴，生怕他又吐出什么话来：“大爷，小儿读书读傻了，还请不要生气。”

愚蠢，聂凡再次皱了皱眉，对方明星就是来杀他们的，又怎会因为一两句好话而放弃，不过自己父亲也是一片好心，便没有多说什么。

“哼！本来看你们父子情深，我还准备留你们一条性命带回山寨，现在，晚了！”愤怒在马上山贼的眼中浮现，他没想到竟然会被一个文弱书生呵斥，对！就是呵斥，那种面对蝼蚁一般的呵斥，这个书生果然是读书读傻了，他决定让他死前好好享受一下。

“唉！”聂父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聂凡一眼，好好的活命机会竟然就这样被儿子那张嘴破坏了，真真是造孽啊！

不过，就算如此又怎么样，毕竟是他的儿子，面上义无反顾的神情：“想要杀我儿子，那就先踏过我的身子。”

“桀桀……”狞笑一声，马贼提起手中的青锋剑，一剑向着聂父斩去：“既然你这么急着死，那我就成全你，放心，你儿子等一下就回去和你团聚，至于你儿媳嘛！可能就要久一点了，哈哈哈哈！”

猖狂大笑声中，青锋剑锐利的锋刃划过空气向着聂父身躯斩落，眼前仿佛已经出现那血肉横飞的场景，不禁令他的面容更添一分狰狞。

“你……”聂父面色潮红，看着眼前斩来的长剑，心中无比愤怒，马贼的话语击在了他的心坎上，他不怕自己死，但是想到儿媳妇可能会遭遇的惨状，顿时心若死灰，但愿她自己能够果断地了断吧。

双目闭阖，聂父眼角流下无声的泪。

“啊！”

闭目良久，却没有感受到一丝的疼痛，耳边却是传来老伴和儿媳的惊呼声，难道那混蛋绕过他先向别人出手了？聂父急忙睁开双眼，却是看到了令他瞠目结舌的一幕。

只见自己儿子聂凡横身挡在他的面前，右臂前伸，那柄锐利的青锋剑牢牢地夹在他的始终二指之间，任那名马贼憋红了脸，也没有办法将之拔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庄稼汉没想到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儿子竟然会给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眼中带着一抹骇然，马贼放开手中青锋剑，打马倒退几步，手中一个哨子放在嘴边吹响，召唤兄弟前来护驾，交过手之后，才知道对方的强大，难怪一开始呵斥他像是呵斥一个蝼蚁一般，对方有这样的实力。

聂凡确实没管他做什么，右手轻握青锋剑柄，这样的感觉很熟悉，似乎他很久以前就经常这样做过，之后遗忘了无数年一样。

不得不说，这样的感觉真好！

聂凡眼睛微眯，嘴角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