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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梦醒后，一切照旧

“你让我看我就看，我的面子往哪搁？”
小乞丐冲着老人背影吼道，没有得到回应，低下头安慰一句，“就当是尊敬老人。”

朝着老人行走的方向走出两步，小乞丐又回过头看着树下挥刀的那人说道：“我的梦里可没有嫦娥，何必如此卖力的砍树呢？你要是真想把它毁了，直接点把火就可以完事。”

那人将柴刀抗在肩上，微笑着点点头，拿出酒囊，把余下的烈酒全都泼到枫树上，从兜里取出火折子，吹了两口，冒出火星后，甩手就丢向枫树。

沾上酒jing的枫树一点即燃，火势飞速的蔓延，熊熊的烈火窜向天穹，像是把天空撕开一条巨大的口子，整片天地都渲染成火红sè。

小乞丐看着渐行渐远的那人，轻声说道：“真是一个疯子。”

转身又追着老人的步伐而去，老人不急不缓，迈出的步子很有规律，小乞丐很快便追到老人身后。

两人沉默不语，一前一后，只有耳旁的寒风在呼啸。

渐渐的太阳落下山坡，夜sè笼罩大地，老人走到一块突起的山坡上随意的坐下，披散的白发在黑夜里格外的醒目，像是挂在天际的一条银河，徐徐流淌。

老人坐在那，仿佛是一座山横在当中。

小乞丐在他右边坐下，感觉就像是坐在山巅，可以看到最远最美的风景。

今夜的夜sè醉人，可小乞丐相信这并不是老人口中说的最美的画面，带着期盼的心情，双手抱膝开始静静的等待。

时至深夜，老人终于开口问道：“你可知道世间最美的画面是什么？”

听到老人的问题，小乞丐陷入沉思，他自小生活在饶城，平生见过最多的便是草原，早就看到想吐，那会认为草原美。要说见过最美的画面，应该是那ri饶城下的那场雪，可那场雪染上了太多将军府的血，失去了高贵圣洁的味道，自然也算不上最美。

忽然想起说书先生曾讲过的那个壮观奇景，小乞丐试探xing的说道：“应该是流星雨吧……”

天历元年，人间忽现旷世奇景，一场惊世的流星雨带给人们极大的震撼，从此再也无法忘却，成为说书先生最爱吹捧的资本。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从说书人的口中，小乞丐早已在脑海中描绘出无数流星雨的画面。

难道今ri老人要带他看的景sè就是流星雨？小乞丐开始紧张、激动，更多的是兴奋。

老人缓缓说道：“我一生去过无数的地方，走遍大地的各个角落，自以为看遍世间最美的风景，人生已再无遗憾。”

“直到有一天我碰见一个奇妙的人，她为我描述了一张美丽的画卷，说流星雨才是人间最美的风景。”

“每次说起流星雨她都很激动，而我的好奇心也越来越重，从此我便在人间四处追寻着流星雨的踪迹，甚至亲自动手制造流星雨，却总是不符合她的要求。”

“最后我终于明白其中的原因……”

老人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下来望着小乞丐，小乞丐没有插话，知道故事说道这里，老人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酝酿情绪。

老人微微蹙眉，抬头凝望夜空，继续说道：“因为流星雨不该来自人间，以前我都是待在人间创造流星雨，自然看不到真正的流星雨。”

小乞丐惊讶无比，指着天空问道：“所以你就去了天上？”

老人笑着问道：“为何会这样问？”

小乞丐理所当然的说道：“按你所说，真正的流星雨不在人间，那自然是在天上。而人间确实下过一场流星雨，如果不是你，还有谁会这么无聊的去弄场流星雨来满足扭曲的好奇心。”

老人闻言，开怀的大笑，起身对着夜空张手一抹。

一颗圣洁璀璨的星辰自遥远的天际划过，紧接着数不清的流星坠落人间，夜空顿时变得明亮绚烂。

小乞丐望着夜空失神，痴痴的躺在草地上，双手枕着脑袋，不停的傻笑。

“你说的没错，这是人间最壮观最美丽的画面。”

等了好一会也没有人回应，小乞丐朝四周望去，老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刻，小乞丐忽然觉得很害怕，孤单彷徨接踵而至，放开腿脚在原野上奋力的奔跑，奔向流星坠落的地方。

他一边跑一边大喊，不知道在喊些什么，只是借此压抑心中的恐惧。

他看到路边有人对着他微笑，那人穿着一身白袍，整个人看上去比雪还要白，美到极致的五官让小乞丐忍不住称赞道：“你美的好像一个女人。”

白袍男子微微一笑，同样说道：“你生的好像一个女人。”

“啊……”

顾着和男子说话，奔跑中的小乞丐一不留神绊倒在地。

……

小乞丐猛的坐起，大口的喘着粗气，脊背全部汗湿，贴着衣衫格外的难受。

“只是一个梦，只是一个梦……”

小乞丐不停的安慰自己，好不容易镇定心神，却发现乞儿不见了，自言自语道：“难道还是在梦里？”

“小乞丐，你醒了？我找到些野果子，今天不用吃草根了。”乞儿的声音在草丛里响起。

小乞丐长出一口气，说道：“以后再也不吃草根了，收拾东西，咋们向太行山前进，等到了太行山，弄些野味给你尝尝。”

慕乞儿迷迷糊糊的说道：“太行山？我听府里的丫鬟说太行山峭壁林立，山高不知几千里，终年积雪，连蛮人都不曾翻越，我们凭什么能够做到？”

小乞丐严肃的说道:“蛮人不是翻不过去，而是不敢，别看他们生的彪悍粗狂，离开马背就是仍人踩的蚂蚱，他们不敢翻越太行山，只是因为无法把草原的骏马带过去。”

“我曾经听别人讲过有人曾找到一条捷径横穿太行山脉，只要注意点，总会发现那条前人走过的路。”

“你说的别人怕又是草棚子里的那个说书人吧？”

慕乞儿笑着问道，见小乞丐尴尬的挠头，便知道自己猜对了，裹紧衣服继续说道：“就算那位说书人讲的是事实，可我们穿的衣服根本就抵御不了雪山的寒冷，只怕到时候还未翻过山头就给冻成冰雕。”

小乞丐揉着脸颊说道：“需要你笨的时候，你又聪明的吓人，我好不容易下了决心，你就不能装得笨一点？读书人何苦为难我这个文盲？”

慕乞儿沉默片刻，最终选择不作回应，把摘来的野果堆放在草地上，挑了一个跌坏表皮的放在嘴里，转身开始割草编制御寒的外衣。

咬下一口甘甜的果肉，乞儿苦着脸埋怨道：“我只是不太会说话，不代表脑袋不灵活。”

正在往兜里装野果的小乞丐闻言说道：“我是将来的一家之主，在外面总得给我留点脸面……还有，这么多果子，干嘛不挑好的吃？”

乞儿回道：“坏的容易腐烂，既然要翻山，当然要把好的留着进山后吃。”

“山里到处都是四条腿的野兽，到时谁还吃这难吃的野果子。”小乞丐批评道，刚要放进嘴的野果又被他揣进兜里，重新挑了个坏的咬上。

简单的早餐后，小乞丐惬意的躺在地面开始打盹。

慕乞儿独自待在旁边默默的用柔软的树枝编制草帽，蓑衣等能够防风防寒的物事，其实这只是小乞丐的叫法，哪能真的编成蓑衣，只是用树枝把草缠成一团连在一起，最后绑在身上。

寒冬的草原上，能够有防寒的东西对于乞丐来说已经很满足了，哪能有太多的奢望。

编制干草的方法是小乞丐教给乞儿的，如今乞儿的手法明显要比小乞丐熟练，等到编制完成，就是两人走出草原，踏入太行山脉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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