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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欣喜

黑屋里，苗老太正在对宽屏上的年轻人下指令。
请同步生命迹象参数。苗老太说。

是。

于是，桌上的电脑屏立即显示出几十条不断增长的蓝sè线条。

接着一声清脆的嘀呤声，出现几个字：数据同步完成。

苗老太连忙用鼠标点击显示按钮，一条标示生命迹象参数的绿sè线条呈现出来。

她又凑近仔细查看旁边的数字，显示为0.8%。

此刻，苗老太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太漂亮了！

苗老太情不自禁惊叹的同时又按动着遥控器。

对面的宽屏画面转换为一张老者的脸。

这张脸，纹丝不动，毫无声息，却如木刻画般渗透出皱纹密布、胡须白霜，艰辛百转、沧海桑田。

苗老太凝望着这张脸有些出神。

忽然，旁边有红灯不停闪烁，伴着嘟嘟嘟的jing示声。

苗老太立即按动遥控器，旁边出现了一面监视墙。

众多的监视屏中，有一个正显示桂娜娜走出电梯。

……

跨出电梯，桂娜娜就被眼前看到的场景惊得有些目瞪口呆。

她意识到，自己此刻身处在一个巨大的内环阳台上，阳台的内环是通向一个个全玻璃隔断的透明单间。

而下了阳台的zhongyāng是巨大的天井似实验室，实验室的屋顶是全透明的。

此刻，正阳光普照，抬眼望去仿若直通云霄。

实验室，密布着上万台各种计算设备，上千人在那里有条不紊、专心致志地忙碌着自己的工作。偌大的实验室里，竟然悄无声息。

桂娜娜情不自禁想步下阳台，却注意到阳台的出口台阶处有道半身高的电子控制门。她试着将自己的工作卡插入卡槽，电子门居然咔嗒一声打开。

桂姐，您好。赖孝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身边。

哦，小赖你好。我、只是好奇……。桂娜娜解释道。

小赖善意一笑：欢迎您来。我带您四处走走、随便看看？

好的。

于是，桂娜娜跟着小赖步入实验室，穿梭在那些复杂的计算机设备之间。

这些，都用来干什么？桂娜娜不解地问。

用来解析思维数据。要知道，人脑的任何一项思维变换如果要解析为人类自己能一眼看懂的图像或文字，都需要一个庞大的数字转换过程。好在，尽管庞大，我们已基本做到了。

桂娜娜耸耸肩，道：我，不大明白。

小赖笑笑：打个比方，你脑子里正想一只兔子，你用语言或文字告诉我，无论你的描述多么详尽多么具体，甚至你用画笔直接绘制给我看，但，在我的脑海里形成的这只兔子，肯定不是你脑子里的那只兔子，对不对？

嗯。

这些计算机，正是在解决这个问题。它们的作用就是再现你大脑的思维。

桂娜娜露出了惊叹地表情，接着问：现在，通过这些计算器就能再现我脑子里的兔子了？

小赖微笑道：还没有完全做到，不过，有些解析水平，已经能达到你用画笔绘制给我看的那个标准。

桂娜娜总算明白了一些，点点头。

却忽然一阵心悸：想起苗老太的话，我们在读你的大脑。

转念又想：这样的研究，无论谁都可以配合完成，苗老太为什么单单说我通过了测试？难道我跟别人还有什么不一样？

想到这些，心里有些不自在起来。

……

冬ri明媚的阳光下充满暖意。

郝强搀扶着方静来到医院的后花园，选了一张木椅子坐下。

今天是周六，所以，我认为她在对我撒谎。郝强神情忧郁地看着远方说。

方静却看着他，问：她为什么要对你撒谎？

不知道。

娜娜不是喜欢撒谎的人，她最痛恨的就是谎言。在感情上，她常常会把谎言上升到背叛的高度，这一点，我比你了解她……方静叹了口气，接着说：更何况，我们本就做了背叛她的事情！或许，这就是她一直无法原谅你、我的原因。

方静说到后面有些鼻子发酸。

无法原谅，就能这样对待我们？反过来伤害我们么？郝强仍然眼看远方说。

方静摇着头，哭道：我们这是自作自受，活该！

郝强仿佛在呐呐自语：有人说，如果你爱上了两个人，那么就跟第二个爱上的人在一起吧，因为，如果你真爱第一个，就不会爱上第二个……

听到这里，方静拼命摇头，哭着说：不不不，求你，郝强。别急着做傻事。娜娜现在情况如此糟糕，我们不能再伤害她，我们不能再雪上加霜这么自私……

郝强忽然转过脸来，盯着方静说：难道，爱情不就是自私吗？

看着郝强迷人的眼神，方静被打动着，忘记了哭泣，心里正翻滚出梦寐以求的欣喜。

郝强却勇敢地伸手将方静拥进怀里，吻住了她的唇。

方静没有拒绝，因为她的心早被融化了。

……

桂娜娜抬眼望去，居然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回电梯的路。反倒注意到内阳台上一间间透明的玻璃单间。

桂娜娜开始环视那一间间仿佛一模一样的玻璃房间。

那些、是什么？桂娜娜指着问。

哦，是观察室，也叫生物间……

小赖正在耐心地解说，桂娜娜的目光已落到一间仿若正站立着一个**男人的玻璃房间上，她惊愕地顿住，立即往那个方向走去。

小水珠，你终于来了！一个声音在空中盘旋。

桂娜娜下意识地停下来望了望天空，立即脱口而出：85号？你在哪儿？

赖孝意却笑眯眯地说：桂姐还想看85号？好的，这边请。

桂娜娜懵里懵懂地跟着小赖走到那个玻璃房前，又一次目瞪口呆起来。

只见玻璃房里，立放着一个玻璃棺材，棺材里充满了透明的硅胶半流质物、正将那个乞丐老头全裸地、像琥珀一样镶嵌在棺材里面。

老头眼睛紧闭、面部安然、没有呼吸、纹丝不动。

你们把他怎么了？你们要对他干什么？桂娜娜忽然激动起来，叫嚷着问小赖。

做实验呀……

小赖莫名其妙地在解释什么，桂娜娜根本听不见，因为她听到的是另一个声音：

小水珠，安静！安静！深呼吸，对。想办法打开这间房门，你就赶紧回家。听明白了吗？

桂娜娜安静下来，发现小赖正专注地看着自己，于是道：我、忽然有点不舒服。小赖，能给我一杯温开水么？

说着扶着玻璃房门靠上去。

您稍等，我马上就来。小赖答应着转身。

而桂娜娜装着无力地靠在门上转了一个身，便听见了微弱地咔哒声。

她的脸上不由露出诡秘一笑。

……

黑屋里，苗老太正注视着桂娜娜的一举一动。

小赖很快端着一杯温水过来：桂姐，水来了。

小赖，麻烦你扶我回房间吧。

好的。

苗老太再也坐不住，起身离开黑屋。

岂料，苗老太刚离开，黑屋桌上的那台电脑监视屏上，表示生命迹象参数的绿sè线条正在急速地增长，从1%迅速增涨到100%！

……

苗老太推开房门进入。

桂娜娜惊恐地转过头来，显然她正在脱掉身上的白大褂。

娜娜，你怎么了？苗老太问。

桂娜娜连忙赔笑道：苗副院长，我今天人忽然不大舒服，正想跟您请假呢！

苗老太耸耸肩，注意措辞地说：我建议你就在这里躺一会儿。要知道，这里本来也属于、某种特定意义上的病房。

原谅我，我真的很想回家。

苗老太看着她，无奈地道：好吧，下不为例。

谢谢您，我亲爱的苗老太！桂娜娜欣喜地抱着苗老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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