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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林白羽（二）

在家乡的时候，林白羽认识一位整骨医生，还一度拜了他做老师。
他这位老师的医术很高明，当时已经四十来岁，从未上过学。

许多年来他治好了无数的各种骨折，经过他医治的病人无不称道。他不用x光透视，只靠自己的视觉来观察，再加上触觉，摸出损坏的程度，便喷上一些酒，然后进行揉、捏、按摩等疗法，使折断或碎裂的骨块进入原位，再敷上自己配的药，包扎起来。这样，一般的骨折只须七天就好了。

这种疗法在某种程度上比现代化疗法更为灵验而少痛苦，但至今对此还没有很好地进行研究，作出科学的解释。

和别的聋哑人不同，林白羽不喜欢和聋哑人一起。

林白羽总觉得聋哑人的思维方式有别于主流人群，和聋哑人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会影响自己融入社会主流人群象正常人一样生活的目标。

听不到声音，对林白羽生活的影响并不大。坚持不懈的努力，已经让林白羽的才智得到了社会的认可。

林白羽周围的亲朋好友们，没有人认为林白羽有什么能力缺陷，林白羽自己也很少把自己当作残疾人。

在通常情况下，都是正常人人照顾残疾人，但是林白羽不同，很多时候，都是林白羽在照顾帮助身边的人。

久而久之，林白羽身边聚集起了一批听力障碍者。他成了听力障碍者们的首领和领袖。

山顶上，一片混乱。

船保队到位以后，程逆风果断接过指挥权接管了阵地。

萧雅和谭克红昏迷不醒，被担架队抬下山顶，准备运回亚荣号进行救治。谢龙和叶冉也跟着他们返回。

战地救护队暂时由甘道夫医生主持，林白羽成了甘道夫医生的副手。

亚荣号的船保队全面装备m1加兰德步枪这样的自动武器，火力和华夏军工的中正式步枪不可同日而语。

船保队在设计训练方面做得也比华夏军工的员工们要强得多，枪法比夏军工的员工们好很多。

强大的火力。精准的枪法，把元军压得一点脾气没有，后队拼命弹压，前面的元军还是往后退。

先前从侧翼压上的几个蒙古弓箭手，都在混乱中被船保们乱枪打死。

明明大势已去，拿下山上的这一小股宋军已经没了指望。元军统帅百家奴，就是不愿意下退兵的命令。

上万大军。包括蒙古札剌儿氏部落的精锐，居然被人数不到五百的南人击退。如果就这样退兵，他百家奴南征北战多年积累的威名必然毁于一旦。

没有了百战百胜所向无敌的名声，大元的势力还想在岭南闽粤立足，可就难上加难了。

强攻不行，百家奴下令，扩大包围圈，围困。

这样的一座小山，山上是不可能有水源的，百家奴相信，只要围上两三天。没吃没喝的宋军不投降，也会突围。

如果要突围，近战肉搏就在所难免，到时候，鹿死谁手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会不会有人增援。百家奴一点都不担心，和大宋交战多年，什么时候看到过南人有互相救援的时候？太阳会从西边出来吗？

山顶上，重伤员都已经被转运下山，轻伤员都包扎救治完毕。

重伤员运上亚荣号，几副空担架，又被船上新组织起来的“担架队”抗了回来。

亚荣号上的穿越者们参战热情高涨，甚至出现一副担架十几个人抬的情况。

林白羽闲了下来，就和身边的另一位名叫子雅公瑾的海归博士聊了起来。

作为聋哑人，林白羽能够和人聊天，也是一个异数。

因为说话少，林白羽说起话来发音很“僵”，吐字缓慢。

但是林白羽知道，这需要坚持不懈练习，发声器官用的越多就越灵活，语言流利，需要锻炼练习。

子雅公瑾长期生活在海外，说起汉语来，语速也很缓慢，发音怪异。洋腔洋调的子雅公瑾和语调僵硬的林白羽聊得很好。

子雅公瑾是普林斯顿大学毕业的心理学博士。回国交流讲学期间做一次短途旅行上了亚荣号。

林白羽看着子雅公瑾的脸，对子雅公瑾说：“这些蒙古人的军队太弱了，他们能灭亡中国，真是奇怪？”

子雅公瑾斟酌着语言说：“据我知道的，灭掉大宋的是元朝，或者说是元国，元国的军队主力是北方的汉人军阀的部队。”

“对面和我们作战的那支军队，甚至不是北方的汉人，都是南方本地的汉人。蒙古人在其中的比例不超过十分之一。”

林白羽的眼神一下子锐利起来：“我有证据，异民族统治中国史，那是五十年代出版，是日本人写的，后来被翻译了，日本历史学家考古学家写的……”

子雅公瑾语气平静：“宋和明作为国家，都被灭亡了。中国作为一个国都，几千年里一直都没有被灭亡过。”

“旅行家马可波罗和传教士利玛窦汤若望在游记里写过的中国，会是别的地方吗”

“被人们称为中国的国度里，人们曾经建立过很多国家，兴亡不绝。”

子雅公瑾又轻蔑地哼了一声：“克罗齐说过，一切真历史都是当代史。日本历史学家，哼，他们有什么资格评价中国历史？

“在几个小岛子上近亲繁殖的罗圈腿劣等民族而已……”

“万世一系的天皇？按照我们的标准，没经过中国皇帝的册封承认，他们连被称为国家的资格都没有！”

“亡国？就是在他们所说的中国亡国的时期，这些小矮子也是哭着喊着想当中国人，哪怕是亡国奴，他们也愿意当！”

“可是为何有知道元朝规定汉人老人六十岁必须活埋，新娘贞操必须蒙古人色目人来破？”

“这种亡国屈辱试问你可以承受吗？清朝强迫你放弃汉服剃发为猪尾巴恶心样子，你愿意吗？而且也愿意把妻女给满人操？“可知道蒙古人针对汉人的四大姓屠杀？”

林白羽开始不淡定了。

“四等制度，于史无据，只在红朝教科书里有；初夜权更荒唐，你能相信，张弘范结婚，忽必烈派太子真金把新娘领回家先入洞房？”

“四大姓屠杀，张弘范赵孟頫李庭都杀了……”子雅公瑾脸上带着冷笑，汉语说得莫名其妙的流利。林白羽也是超水平发挥。

“你是满人还是蒙古人？”林白羽反击无力。

“我姓子雅，出自姜姓，栾氏，百家姓里有的……”说到出身血统，子雅公瑾的汉语水平又下降了。他一向为自己的出身血统自豪。这个可不是随便认祖宗。

在船上，子雅公瑾和林白羽的铺位临近，平时多有交谈。林白羽是属于那个名字上皇下汉的群体；子雅公瑾在米国加入过共济会，两人时常言语交锋，其实互相友好，惺惺相惜。

林白羽眼神很好，转身之间看到从神泉村到潮阳县城的大路上烟尘滚滚。轻轻拉了一下子雅公瑾，用手一指说得：“看！援兵来了”

子雅公瑾顺着林白羽手指的方向一看。

果然，罗薇驾着越野车一马当先，后面跟着百来号跑步前进的穿越者，再后面是浩浩荡荡掩来的一万余大宋民兵。

林白羽眼睛一亮。暗道：我一定要找找，看能不能遇到我仰慕的聋人将军杨正。

林白羽要找的杨正，是大宋开国功臣杨信之后。

《宋史/卷300》：杨信，瀛州人。初名义。显德中，隶太祖麾下为裨校。宋初，权内外马步军副都军头。是宋太祖赵匡胤信任的聋人武将。

《宋史》载：建隆二年，领贺州刺史。改铁骑、控鹤都指挥使，迁殿前都虞候，领汉州防御使。乾德初，亲郊，为仪仗都部署。四年，信病喑，上幸其第，赐钱二百万。五年，改静江军节度。开宝二年，散指挥都知杜廷进等将为不轨，谋泄，夜启玄武门，召信逮捕，迟明，十九人皆获，上亲讯而诛之。

六年，迁殿前都指挥使，改领建武军节度。

太祖尝令御龙直习水战於后池，有鼓噪声，信居玄武门外，闻之，遽入，服皂绨袍以见。上谓曰：“吾教水战尔，非有他也。”出，上目送之，谓左右曰：“真忠臣也。”九年，授义成军节度。

赵匡胤死后，太宗赵光义对杨信也是信任有加。

太平兴国二年，改镇宁军，并领殿前都指挥使。三年春，以疡疾在告，俄卒，赠侍中。信虽喑疾而质实自将，善部分士卒，指顾申儆，动有纪律，故见信任，而终始无疑焉。有童奴田玉者，能揣度其意，每上前奏事，及与宾客谈论，或指挥部下，必回顾玉，书掌为字，玉因直达其意无失。

信未死前一日，喑疾忽愈，上闻而骇之，遽幸其第。信自言遭遇两朝，恩宠隆厚，叙谢感慨，涕泗横集。上加慰勉，锡赉有差。

终宋一朝，杨家一门都是大宋有数的将门。家族子弟多在殿前禁军服役，对赵家忠心耿耿。

杨正，是南宋崖山唯一幸存的聋人武士；元末时，杨正的孙子杨仲开，是大明绝声卫创始人第一任指挥使，是为朱元璋无情杀功臣的操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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