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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潮阳（十二）

萧雅的信心不是盲目的。
按照某些网上的“军事理论”古代的封建军队伤亡比例超过10%就会崩溃；近代军队要崩溃的话，伤亡比例要超过20%；现代军队则要伤亡比例要超过30%才会崩溃；

萧雅估计，自己的“部队”在作战意志方面绝对超过一般的现代军队。

当然，萧雅的这一估计有待经过实战检验。

在萧雅所受到的教育里，一支“革命思想”武装的军队，哪怕战至只剩下一兵一卒，也不会投降逃跑。

萧雅相信，只要有时间有条件，华夏军工的员工组成的这支队伍，绝对可以被她打造成用“革命思想”武装的军队。刀山敢上，火海敢闯。

从萧雅所在的小山眺望，远处的潮阳县城房屋密集建筑物鳞次栉比清晰可见，一支大军如同长蛇出洞，沿着大路滚滚而来。

潮阳县城通往神泉港的大路，就从萧雅所在的小山脚下通过。有些力气大的华夏军工的员工甚至在山顶捡了石头直接扔到大路上。

王禀对萧雅把阻击阵地摆在山上的做法很担心，三国演义里的马谡失街亭，就是不肯当道下寨阻击司马懿，非得跑到山上去安营，才失了街亭被诸葛亮挥泪斩了。

萧雅有自己的道理。

马谡失街亭，那是领的什么兵？打的什么仗?

马谡是领着封建军队，打侵略战争；我萧雅和夏军工的战士们，是革命思想武装的热武器装备的革命军队，打的是反侵略的民族解放战争！是必胜的正义战争！

萧雅刚刚把阵地布置好，元军的先头部队就已经到了小山的山脚下。

元军领兵的主将是蒙古都元帅唆都的儿子百家奴。

百家奴名字虽然起得难听，也是史书留名的将领。《元史》记载：至元五年从元帅阿术攻襄阳，筑新城，数立功。在蒙元灭宋作战中屡建功勋。特别是在攻灭残宋朝廷的追击战中，水陆转战，战辄有功。惠州潮州广州的陷落都和他有关，文天祥起兵攻入江西，也是被百家奴逆袭败退。

这次百家奴统帅的部队，八成是在闽粤之地归附蒙古人的汉人新附军，从北方随蒙古人南下作战的汉人签军，跟风打酱油捡便宜的色目人答剌罕军；真正的蒙古军，只有和唆都同族的蒙古扎剌儿氏部落的两千部众。

张弘范的神泉港受功，唆都派儿子百家奴领兵去救援，明显就带有作秀的意味。

宋末时候，岭南宋军的作战，一旦遇到攻坚战，久攻不下，敌人元军以来，往往是立即撤围、散兵。民兵的作战，都是一出一猛，打胜不打败，自古以来就是这样。没有稳定的后勤和兵员支持的战争，不能持久；除非是被逼上死生存亡的绝路。

皇权当道的集权时代，无论谁当皇帝，老百姓的命运都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当元军的先头部队进入萧雅的视线和攻击范围的时候，萧雅不由得冷笑一声：哼，这样一支衣甲不齐旗号不整，破破烂烂象叫子游行的队伍，也配做我萧女皇的对手？

大吼一声：“打！”萧雅扣动德什卡重机枪的扳机，发起战斗。夏军工的穿越者们也用手里的山寨中正式步枪向元军先头部队射击，灼热的子弹象泼水一样向元军泼洒而去。

元军打头先行的是一支岭南山贼改编的新附军。宋末战乱，各地豪强乘势而起，有些投奔残宋朝廷或被残宋招抚，比如死守潮州的将领马发；也有的被元军收编改编成为新附军汉奸部队，如以三千艘船投元的白望丹和五虎陈懿；也有的落草为寇最后自生自灭；直到元朝覆没，蒙古人也没能完全彻底平定岭南闽广。

萧雅发动攻击的时候，元军先行的新附军炮灰部队，正走在萧雅设伏的山下大路上。

德什卡重机枪的威力很大口径，一发子弹打出去，只要挨上一发，躯干中弹，身上就是一个大洞，挨上两三发，就能把人拦腰打成两截；脑袋挨上就是爆头，真正的爆头，把人的脑袋打成一团血雾；而不是象电影电视上那样在脑袋上开个血洞；胳膊腿挨上一发，就直接截肢，残肢断臂还会被子弹带着在人群里飞舞；

炮灰部队的行军，毫无章法，前面没有派出斥候侦查。枪声响起战斗发生的那一刻，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已经有几百人死的死伤的伤，而且，分分秒秒死亡都在扩散，呼吸间，死尸就躺了一地。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宋时民间富裕，烟爆竹已经普及，火枪火炮也算不上新鲜东西，噼里啪啦的枪声，对元军新附军影响不大，飞溅的血肉和同伴的死亡才让他们反应过来。密密麻麻的行军队列一哄而散。

“有埋伏！”“前队遇敌！”“迎敌！”“哪呢哪呢？敌军在哪呢”。

潮阳县城到神泉港的大路是东西方向。道路南侧是山，北侧是湖泊和沼泽，一些新附军跑进道路北侧的泥沼，被沼泽吞没，一些掉头奔着来路逃窜，也有个别的跑进了小山下的树丛里，逃得一条活命。

顺着枪声传来的方向，炮灰新附军的千户，发现了山顶萧雅的那辆越野皮卡和华夏军工的穿越者们的阵地。

死亡在扩散，新附军们到处乱跑。

华夏军工的穿越者们端着山寨中正式步枪趴在战壕里一枪一枪地练着枪法，参加援建非洲项目的这些技术工人，有很多还是初次真枪实弹射击，对中正式步枪这种武器还没有掌握，射击不得要领，刚才的一轮射击，战果寥寥。

神枪手都是子弹喂出来的，现代时空的天朝严格管制枪支，就算的军队里的军人，实弹射击训练的机会也不多。

还好，有萧雅的德什卡重机枪这样的大杀器坐镇，穿越者们虽然是初上战场，没有经过什么训练，情绪都很稳定。

萧雅的德什卡重机枪，一条弹链250发子弹已经打光了，谭克红正在笨手笨脚地给机枪换弹链，萧雅揉着被机枪后坐力震得几乎要脱臼的肩膀，看着山下并没有减少许多的元军人海，脸色有点发黑。

虽然前军遇袭，后续的元军并没有延缓行军，更多的元军沿着大路行进到小山脚下，似乎没有人意识到这座不起眼的小山脚下就是危险的杀戮战场。行军中，信息不畅通，后队的元军只知道前面的先锋出了事，却不知道自那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起，残酷血腥的战斗就已经开始了。

元军统帅百家奴不愧是久经战阵的沙场宿将，得报前军遇敌，打量了一下地形，立刻命令前军的新附军千户，拿下这座小山！

那个得到命令的新附军千户对百家奴的军令不敢怠慢，急忙收拢部下准备攻山。

想不到，聚集起的人一多，山顶上穿越者的枪弹，就打了下来。

以没有受过设计训练的华夏军工的穿越者们的菜烂枪法，奈何不了散开的新附军，对聚集成一堆的新附军总是能蒙着打到一个两个，匆忙中集结起来的新附军又被几发枪弹打散了。

无奈之下，这个新附军千户挥舞着腰刀，驱赶新附军集合，混乱中被一发流弹打中肩膀，腰刀掉落，人也倒在地上，聚集起来的新附军也被惊得散开。一波攻山行动还没有开始就被消弭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