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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年少可欺，亦可期

() 玄宗不愧是天下三宗之一，作为玄宗的核心所在，长安玄宗阁的建筑随然外表并不铺张，但是走在玄宗的广场上，面对前方玄宗的议事大殿，仍然觉得一种难掩的威势扑面而来。
花冥极为悠闲的迈着步子，沿着非常规整的路线，带着顾小白向议事大殿而去，这种反应和顾小白预期的恼羞成怒相去甚远，他甚至有种错觉，眼前之人的xìng格在某些方面竟和燕十三隐隐的重合。

议事大殿如同它的名字一样，首要特征便是大。尽管如此，顾小白还是一眼看到了今天要应付的主角。不过令他费解的是，这议事大殿之中，除了一位看上去已经年纪不小的老人，竟还有一位风姿绰约的妇人。更让他琢磨不透的是，这个妇人竟然坐在主位之上，难道这是传说中的老板娘？

“三长老，顾小白到了。”花冥极有礼数的向老人行了一礼，然后微微躬身，对主座上的妇人尽了应有的礼节。妇人连忙起身回礼，看的出来，虽然这妇人身份尊贵，但是面对花冥，仍然是不敢自居高位的。

老人佝偻着身子兴致不高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许久才道：“你便是那个吴彦祖？”

原本以为这种居高位的老人，大多都是慈祥的，开口便会指点一二，破一重心障。但是大多并不是全部，顾小白恼火的发现，自己竟然碰上了那种最为让人不舒服的小概率事件，尤其是名字前面的“那个”二字，任谁都能听出鄙夷之意。

老人态度说不上慈祥，甚至可以说非常不友好。

虽然自恃刀法不错，顾小白仍然不敢在玄宗这种地方造次，不过在听闻老人叫出的名字竟然是吴彦祖而不是顾小白时，他心里隐隐觉得好笑，像玄宗这种规模的组织，竟然没能培育出几个像样的间谍来，实在可悲。

“在下正是吴彦祖，不知老先生邀我来有何说法？”

老人忽然对他的措辞有些不悦，眯着眼睛道：“我乃玄宗青龙门三长老吴纪基，这次叫你过来，是这位贵人想当面感谢一下你，她便是二皇子的生母锦惠妃娘娘。”

老人语气生硬，听上去哪里像是感谢，倒像是施恩一般。不过在顾小白听到吴纪基三个字的时候，差点没有忍住笑出声来，憋得满脸通红。心想这老头的名字应该是他后妈给起的，充分展示了灭绝人xìng的残忍。

妇人虽然察觉到他脸上似有一些红晕，只想是这少年见识不多，有些紧张。淡淡笑道：“吴小将军，我与玉儿虽然有些隔阂，但是对他的事情还是上心的紧。在霍州的事情，你是有功的，不过不要太过于骄傲。在这长安城里，大功于国的人笔笔皆是。这次的事情……就由本宫来做主，收你入玄宗吧，自此以后也算得上是自己人，给你一个上得了台面的身份，也免得天下人说我老李家之恩不图报。”

老人抬起头来，摇头苦笑道：“娘娘又来为难老朽……哎，也罢也罢，谁叫我们是自己人呐……哈哈。”

眼看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又是施恩，又是为难苦笑。在他们心目中，似乎此刻顾小白应该立刻激动不已的跪在地上磕头拜师，谢恩还礼之类。

顾小白有些反胃的看着眼前的两人，眉头微蹙，虽然直接决绝显得更为直接，感觉也更为畅快一些，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本分的秉持着后生之礼，因为若非如此，很容易会被戴上一个大不敬的帽子。

“两位前辈，玄宗虽好，在下闲散惯了，很难受得住那些宗门教条的约束,所以……还是希望安分的做一个小侍卫而已请两位前辈成全。”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佝偻的老者，他有些意外的看着顾小白，仔细打量了片刻，又认真的感知了一下顾小白身上的境界波动，在确定了某些可能的不可能之后，摇了摇头道：“小少年，大好机会，何苦做那些痴傻的决定。”

顾小白缄默不语，躬身再揖，再次向老者表示了自己的决定。

锦惠妃倒是没有多大的意见，只是淡淡一笑，从身上的锦盒中取出一张银票来,“既然如此，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这里有一千两通兑银票，也是本宫的一点心意——”

她话未说完，只觉得手上一空，银票已经离手。

顾小白一边仔细的将银票塞进新近在王府的仓库中淘来的旧军服，一边腼腆笑道：“能为二皇子做些事情，是我辈大唐好儿郎的荣耀。娘娘怎么能这么客气……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锦惠妃一生波折，也算得上见多识广，但是似这等不要脸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钱是自己赏的，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在心中不悦的想：我怎么看不出你有半点的不好意思呢？

如出一辙，此刻三长老吴纪基也在心中暗骂：小小年纪，便这般不要脸，实在少见。

只有花冥眼睛一亮，对顾小白投以赞许的目光。因为他明白眼前这个少年，今rì之围，已顺利解除。

……

大殿之上，气氛相比顾小白离开之前，融洽许多。

上好的普洱茶香仿佛要挤满整个大殿。锦惠妃抬起茶杯，轻轻的在嘴边咂了一口，轻笑道：“三长老可看出什么端倪？”

吴纪基仔细回忆了一下整个过程，然后失望的摇了摇头道：“从根基来看，极差。从修为上来看，似乎没有任何境界的波动。想必真的如传言所说，只是个惯于杀戮的山贼，手段yīn狠一些，但是无甚实力。”

“那有没有可能……这少年隐藏了境界？”锦惠妃迟疑道，“按照霍州那边传过来的线报，此人一刀便斩了玉谷散人的弟子，又硬生生的接了张未成的一计八荒掌，未受重伤，若说他没什么本事，本宫是不信的。”

吴纪基皱眉思索了良久，再次摇了摇头，肃声道：“绝无可能隐藏境界。境界影响天地元力，而天地元力的一丝一毫波动，都极容易被发现。除非这少年已经到了封神境界……可惜这绝无可能。”

他继续介绍道：“天下三宗皆是出自大明宗，大明宗灭，三宗兴起。自此之后天下实力最为神秘之人莫过于失踪多年的大明宗末任宗主徐小宝，徐小宝之下便是三宗宗主，相信这些人的实力极为接近封神，但是仍未做到，更何况这一个无耻的少年。”吴纪基想起那少年取银票的贪婪样，有想起这等人竟然也姓吴，便觉得有些不爽。若是顾小白听到这句话，定然会大笑三声，然后爽朗的大叫：无耻总比无**好啊！

锦惠妃又抿了口茶，她对这等修行界的传说非常感兴趣，继续追问道：“三长老渊博，可否再给本宫讲讲各宗的境界，都有什么样的玄机。”

吴纪基得了赞赏，捋了捋胡须畅快道：“老朽混迹修行界已经数十年，对这些知识自然是清楚的很。三宗的境界来自于当年大明宗的修为标准，大明宗分三个阶段，初阶便是天元九境，第二阶段是天心九境，第三阶段便是传说中的封神，至于有没有人达到过那个层次……想必现在还没有。”吴纪基肯定的点点头道。

“后来三宗分明，玄宗宗主便是当年大明宗下玄门的门主，自然是修习最为强大的玄境。为了扬我教义，便按照规矩，定下了九重玄境，九重玄心境，然后便是封神。”吴纪基自豪的道：“其他两宗，后来也仿效玄宗将境界划分改为道境、禅境，比起玄宗来肯定要落后许多。”

“那以何种方法来判断一个人境界？”

“境界稍高些的修行者便能摸索出天地元力的运行轨迹，非常容易判断出对手的境界高低，而普通人却是做不到的。”

锦惠妃想了一会，方才恍然大悟道：“如此说来，这少年根本无法隐藏自己的境界，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霍州的道宗阁与这少年搭伙演了一场单刀救主的戏……但是道宗那帮蠢货为何会这么做？”

“玉谷散人出了意外，徒弟无论如何也要做些什么。只是面对的是二皇子，对方便陷入了两难境地，这少年的出刀，恰如其分的解决了这些人的难题。”吴纪基自信满满的笑了笑道：“若说是偌大的道宗阁解决不了一个山匪出身的少年，我是不信的，事实就是这么简单。”

锦惠妃笑着点了点头：“与本宫所想一致，如此一来，这少年定然和道宗扯不开干系，怪不得不愿意入玄宗。”

“如此便能解释的通了。”吴纪基满意的笑了笑道：“想必这少年也只是道门的一个棋子罢了，不用太过在意。只是道宗这种两边讨好的路子着实让人觉得可笑。太子为人并不如表面上那般木讷，相信定然会看出道宗两面倒的丑陋，无论是什么结果，都对玄宗对二皇子极为有利的。”

锦惠妃起身，环顾了一周，微笑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本宫有些乏了。过些rì子，会让小贵子过来给你送些高丽进贡的高丽参过来，对身子骨对修为都是有所帮助的。”

“那就劳娘娘费心了。”吴纪基连忙起身作揖，诚恳的道。

……

天光明媚，顾小白从玄宗阁议事大殿，哼着小曲优哉游哉的向外行去。仿佛先前神圣并且巍峨的玄宗长安阁，此刻已经变成了几个大些的房子，对他来说实在无甚压力。

让他有些诧异的是，自从议事大殿行出，花冥便一直尾随在身后。

顾小白定然不会愚蠢的认为，自己是玄宗尊贵的客人，所以才有专程送客。终于在某个地方，他顶不住心里的压力，回过头来恭谨的行了一礼，问道：“先生找我还有些别的事情吗？”

“我在这里，无论如何走，都是被允许的。难道你觉得我的路线不妥？”

“先生当然是没有任何不妥的，我只是随口问问。”顾小白捏了一把冷汗，暗自腹诽，这个人看上去神秘莫测，莫非是个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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