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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少女的心思

() 韩澈愣愣的呆了一会，竟一时不知所措，毕竟自己只是个山上长大的野孩子，女孩子都没有这怎么接触过，现在碰上女孩子这么一哭，更是慌了神。“哎呀，哭什么的最麻烦啦。”但终究还是迟疑地道：“你……你怎么……不要哭啊。”
韩澈这个门外汉哪里懂得女孩子家的心思，如此一阵干涩的安慰，一听到他的话语，女孩心中的酸涩一下子全涌了上来，原本只是低声的抽泣，现在突然大颗的泪珠从白皙的脸颊上滑落下来，原本清丽的面容，哭的是梨花带雨，极为伤心。

“是我……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族人……现在族人正面临危机，我却只顾自己的感受跑了出来！”少女的声音颤抖，说话也是断断续续，带着几分凄楚，让韩澈听得一阵云里雾里。

少女的身子突然抖了一下，脸上也是一阵惨白，虽然哭的伤心，却别有一番凄美，竟让韩澈看的有几分入迷。只是，少女抬起头，用那带着泪光的眼睛，看着韩澈，好像是在寻找一份救赎，韩澈却是愣了一愣，连忙闪开了自己的目光，不敢与其直视。

韩澈低声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会跑到这里来？”

少女哽咽道：“我是灵狐族族长的女儿，按规矩就要在chéng rén礼的那天成为族里的圣女，但是身为圣女就要保护族人，要作为祭祀将自己交给强大的有熊部族的首领。”讲道这里，少女又是一阵抽泣，强忍着道：“可是……可是在即将成年的时候我胆怯了，竟然置之族人的生死于不顾，自己却选择了逃避。我知道族人一定恨死我了，现在大概在和强大的有熊部族拼命吧，可是……可是……我们弱小的灵狐族又拿什么来与有熊部族战斗呢！”

看着少女柔弱无助的样子，韩澈不免有几分怜爱，这是作为每一个男人都会产生的感情。他低声道：“不会的，即使你跑了出来，想必你的族人也不会怪你的。”

少女抬起头，哭的红彤彤的眼睛幽幽的看着韩澈。

许久之后。

“你是个好人。”她忽然这么的道，嘴角有一抹笑意，却是那么的凄凉。

韩澈很难想象，他眼前的少女明明只有十四五岁，却有着如此凝重的感情，像他这样从小一人的野孩子当然体会不到。突然，他的心嘎噔一下，内心深处不知道哪一根弦被悄悄的拨动，“四爷？”他幽幽的道，声音低的大概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强制镇定下来，韩澈微微一笑道：“我知道我不太会讲话，只是你也别太往心里去，自己的幸福当然不能交给命运，我爷爷经常说一句话，叫我命由我不由天。”

少女默然，轻叹了口气。

“呜……呜……呜……！”

突然一阵嘹亮的号角打破了整个深林的沉寂。

韩澈忽的从地上跳了起来，连忙将手放在眉梢上，眺望远处，视线却是被一片茂密的树木遮挡，什么也看不到。

“那是有熊部族的号角。”少女顿了一顿，突然又道：“谢谢你！”

只是这么一句谢谢你，却是让韩澈心头一颤，看着少女止住了哭泣，擦去眼角的泪水，眼神之中透出了一丝坚毅，全然没有了当时柔弱娇羞的样子。但是这却让他心头有一种莫名的不好的预感，韩澈怔了一下，刹那间脑海中转过无数画面，仿佛那一刻，自己又回到了十岁，伏在四爷的床前，四爷临死之前的表情如今也是历历在目，那样一份坚毅，那样一种超脱，完全就是和现在眼前的少女一模一样。

“你要干什么？”他这般低沉的问道。“是去找那些你口中的有熊部落送死么？”

少女没有回答，或者说不想回答，眼前的黑发少年，她不想要拖累他。

“你不能去。”韩澈转过身来，面对着少女，张开粗实的臂膀拦在少女面前。

对于韩澈突如其来的这一举动，少女也是一阵惊讶，惊讶过后，少女使劲的咬着银牙，小嘴唇略微有些颤抖。“我必须要去救我的族人，只有我回去，族人才不会遭到有熊部族的屠戮。”

韩澈要紧牙关。“不行，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两族有什么恩怨，但是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

“你在说些什么！”少女的嘴唇愤怒的发抖，以一副不敢自信的表情说道：“他们是我的族人啊！我怎么能看着他们因为我而遭到屠戮呢！如果我不献祭，就会有成千上万的族人被屠杀，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么！难道你想要告诉我，我的族人被屠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所以，听懂了的话，就让开啊！”少女说道。

少女一口银牙咬的咔咔直响，看似柔若无骨的小拳头捏的死死的，不知道蕴含着多大的力量。当然，韩澈很清楚，这些族人对于少女来说是多么重要，他们就像是少女的家人一样，就像是韩四爷跟自己的关系一样。

韩澈沉默的摇摇头，任然保持着双手张开挡在前面的姿势。

少女浑身一震，族人正在遭到危险，她却无能为力，清喝一声，声如银铃，小小的拳头却是冲着韩澈的脸打来。

“嘭”一声，拳头直直的打在韩澈脸上，力道虽然不大，却也将他的脸打的侧歪过去。

“咦？”

少女吓了一跳以她这样的速度和力量，韩澈原可以轻松的躲开，甚至还击。

“为什么？”少女退后一步，将双手放在胸前，想要努力掩盖些什么。“为……为什么？”

韩澈别过头，漆黑的眸子凝视着眼前的少女，少女更是退后了一步，将手死死的拽住自己的胸口，仿佛害怕内心被少年洞穿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不躲开？”少女口中任然在喃喃道。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感觉吧。如果你一定要去，我和你一起去。”韩澈咬着牙齿道。但是做出这一决定的同时，他心中也闪过了一丝的后悔，自己的目的就是去寻找玄华宫修行问道的，但是他却在这原始森林里做起了老好人。

可是，少女的族人这件事，对于她来说，仿佛是伤的极深的一道疤，这些年来深埋在心底，又加上这次有熊部落的步步紧逼，心神激荡，身子也是虚了些，面sè惨白，竟想用自己寻死的方式来结束一切，先前的想法不觉一扫而空，竟有一丝不忍起来。

少女不禁哑口无言，对于这件事，她唯一不想牵扯的便是眼前少年。因为她知道，有熊部族自从被七玄王朝的人赶到了这原始的蛮荒之地后，便一直痛恨七玄王朝的人，恨不得将整个七玄王朝的人都扒皮抽筋下油锅。

“不行！”少女坚决的回答。

韩澈知道这些话语根本不可能改变少女的心意。但是，他却一把抓住少女的手，坚决的说道：“我和你一起去，我倒要看看有熊族到底长着什么凶神恶煞的样子。”大概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坚决过。

少女抬头望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韩澈，他眼神之中的坚毅，仿佛一瞬之间更加高大起来。

少女想要挣脱，但是手腕上却好似有一股无不浑厚的力道钳住一般，任她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只能跟着韩澈一并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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