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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相遇，不着寸缕

() “呼……好险！差点走错进了女澡堂。”韩秦庆幸地想，请假回家一个星期归来，学校的澡堂不但重新装修了一遍，居然连男女澡堂的位置都对换了。
然而，拿着毛巾刚一走进男澡堂，韩秦就立刻呆住了！

时间已经比较晚了，澡堂里只有一个人在淋浴，不过，是个女人！

昏暗的灯光下，迷朦的水雾之中，一具凹凸玲珑、不着寸缕的绝美女xìng**正展现在他眼前！

虽然有沐浴露的泡沫遮住了一些关键部位，但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挺拨饱满的雪峰，颀长白皙有如白天鹅般的秀颈，曲线毕露沟壑尽显的香臀，还有那修长笔挺的美腿，都是无比诱人，足以令人见之喷血！

至少，目前韩秦就已经感觉到自己的鼻孔中似乎有一股热流正在奔涌……

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真实的成年女xìng身体，还是如此之近，如此之美！

正在热水淋浴头下抹沐浴露的**美女打了个冷颤，抹了一把脸，回头不满地向着韩秦招呼道：“洗澡就进来呀，快关好门，风吹进来好冷……”

然后，她这才忽然意识到了眼前这个如此伟岸庞大的身形通常不可能属于女生，再次抹了把脸，在水雾中睁大了眼睛仔细一看，接着，澡堂内立刻响起了一声高亢明亮的尖叫！

而韩秦这时也终于认出了对方那张美丽的脸庞——竟然是隔壁高二（六）班的班花舒萌！

来不及去想舒萌为什么会在男澡堂洗澡，韩秦的第一反应就是——拨腿就跑！

“sè狼！”一瓶洗发水从他的耳旁呼啸而过。

“流氓！”一块肥皂准确地命中了韩秦的后脑勺！

“偷窥狂！”不知道什么东西砸中了他的脚后跟，然后“咣当”落地。

虽然韩秦很胖，拥有足足一百一十五公斤的体重，但他还是在短短的半分钟内就跑出了澡堂，穿过开水房，一口气跑到了cāo场边无人的小树林里，这才停了下来呼哧呼哧喘气。

“咦，我脖子上挂着的是什么东西？”弯腰喘息的韩秦有些费劲地把那个一端还缠绕在自己耳朵上的物体取了下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个胸罩，紫sè，还是蕾丝边的！

……

“好好地写检讨！把事情的经过写清楚，态度要端正，忏悔要深刻……”第二天上午，韩秦垂头丧气地坐在教师办公室里，听着班主任许chūn梅的批评。

等到许chūn梅批评完了，挥手命他回去上课时，韩秦才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那个紫sè胸罩：“老师，给你！”

许chūn梅盯着韩秦伸过来的手，嘴角抽动了一下，气极反笑：“是谁教你用这种东西来贿赂老师的？”

韩秦赶紧澄清：“不是的！这是……舒萌的，麻烦你还给她。”

许chūn梅的额头上爆出青筋：“原来你不止偷窥，竟然还偷内衣？”

韩秦连忙摇头：“不是！是她扔过来砸我的……”

好不容易解释清楚，韩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走出了办公室，心中却是无比的郁闷。

今天一大早他就偷偷跑去看过了，新装修好的澡堂还是和从前一样，男左女右，也就是说，昨晚舒萌是在女澡堂里洗澡，可是为什么自己就会走错了呢？虽然韩秦的眼睛有些轻度近视，但应该还不至于连那么大的标示牌都会看错。

说起来，这个舒萌似乎是韩秦的霉星，韩秦与她仅有的两次交集，都倒了大霉。

第一次交集发生在一个多星期以前，那天傍晚韩秦出校外去吃饭，在学校通往附近城中村美食街的小巷里看见几个混混正把舒萌堵住纠缠，韩秦错在不该看见舒萌楚楚可怜的惊恐眼神之后，热血上涌一时冲动，冲过去喊了声：“放开那个女孩！”

韩秦庞大的体积让小混混们不得不正视他：“你是谁？敢管老子的闲事！”

“他是她的男朋友！”一个停下看热闹的男生好心地说了句，大约是想给韩秦增加一些出面解围的正当xìng吧。

“什么？”不料舒萌不但不懂配合，反而象被踩了一脚似的，立刻瞪大眼睛，作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夸张表情，脱口叫了起来“胡说！我怎么可能有这么丑的男朋友，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韩秦无语，感觉很受伤。想当年，他也曾是一名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小正太，可惜，初三那年喜欢上了校花楚玫，表白之后，楚玫的答复只有一句话：“我喜欢高跟鞋！”

女孩子本就发育得早，十四岁的楚玫只比同龄的韩秦略矮，如果穿上高跟鞋就肯定比他高了。

为了这句话，韩秦此后发奋图强，每天大吃大喝，拼命往肚子里塞东西，三年之后，他果然如愿以偿，身高从一米六三飚到了一米八二。可惜的是，体重也从六十二公斤飚到了现在的一百一十五……

“哈哈哈哈！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大的笑话了……”听了舒萌迫不及待澄清的话后，小混混们轰然大笑。

然后韩秦就被小混混们打了一顿，虽然借助自己的吨位，他也曾放翻过一两个小混混，无奈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不敌人多，加上从没有过打架经验，最后还是不免落了个鼻青脸肿的下场。

幸好舒萌虽然胸大无脑，却并不是全无心肝，韩秦被打时她竟然冲过来护住他，阻拦对方，还因此挨了几下拳脚，后来又跑去叫来校jǐng，那几个小混混才一轰而逃。

随后因为老家nǎinǎi病重，虽然父母不同意，但韩秦还是努力说服了他们，坚持请假回去探望，见到韩秦之后nǎinǎijīng神大为好转，一周后竟然奇迹般地转危为安。

韩秦在上小学之前都是nǎinǎi带大的，祖孙感情很好，nǎinǎi也一直以韩秦为傲，和邻居们聊天时总是夸耀自己的孙子读的是重点高中，将来肯定要夸重点大学。这让韩秦压力很大，初中时他虽然成绩拨尖，但进入尖子生云集的桂州第一高中后，便只能算是凤尾了。

所以韩秦本来准备回校后加倍努力，不让nǎinǎi失望，却没料到风尘仆仆归来的第一天，又发生了这样的一件倒霉事，而女主角，还是同一个舒萌！

长长地叹了口气后，韩秦决定，以后再见到舒萌，一定要绕着走！

……

下午放学后，韩秦把写了半天也没写好的检讨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筐，决定先出校外去吃饭，顺便散散心。桂州一中的校长还算开明，傍晚放学后到晚自习前的两个小时允许寄宿生外出，不象许多重点中学那样全封闭，只有周末才能出来放风。

走到校门口，韩秦一眼就看见自己的死党罗龙涛正躲在校门旁边的花坛后面，拿着刚买不久的小米手机在玩。

学校里禁止用手机，还装了屏蔽器，只有校门口附近能搜到些微弱的信号

韩秦忍不住笑道：“四眼！出校外去信号不是更好吗？连这几步路都等不及，又在微/信上勾搭上哪个学校的小女生了？”四眼是罗龙涛的外号。

戴着厚厚眼镜的罗龙涛抬起头来，看着走近的韩秦，叹了口气：“胖子，我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一个是坏消息，另一个也是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韩秦怔了怔，道：“有区别吗？”

罗龙涛嘿嘿笑了两声：“一班的候承志追舒萌很久了，宣称志在必得，知道你偷窥的事情以后暴怒，说要带人来打你！我提醒一下你，他爸爸可是城管局长哦！”

韩秦叹了口气，苦笑道：“另一个坏消息呢？”

罗龙涛道：“上次你为了救舒萌惹下的那几个小混混，最近经常在校外等着堵你，扬言要见你一次打一次，我听见他们议论说，因为你目标大，好找，而且膘厚，手感好，不容易打坏，最适合拿来练手……”

韩秦郁闷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原来我还有当肉靶的潜质，怎么这么久来一直都没有发现呢……”

说完顺手在地上捡了半块砖头，揣进衣服里，继续向校外走。

罗龙涛在后面瞪大了眼睛，惊道：“你真准备去和他们打架么？以前你可一直都是个好学生！”

韩秦头也不回：“校内校外都有人要揍我，你说我还能去哪？兔子被逼急了还咬人呢，人肉沙袋也是会拍砖的！再说最近太衰了，霉运连连，见点血光说不定能改改运气！”

罗龙涛在后面伸头叫道：“别说我不讲义气，真打起来了我会第一个帮你打110兼112兼119的……”他是韩秦的同桌，身材瘦小，个子不到一米六，一胖一瘦的两个人却奇妙地在班上成为好友。

遗憾的是，一直到韩秦在常去的那家快餐店里吃完晚饭，也没遇上那几个小混混，也不知该算是哪一方的幸运。

饭后，韩秦随意漫步，穿过了整个城中村和一片田野，来到了附近的洛江河边。

太阳已经下山，天sè渐暗，四周空旷无人，胖乎乎的少年独自对着涛涛江水放声大喊：

“天天苦读成绩却总是上不去，失败！”

“喜欢一个人被拒绝三年了还是忘不掉，失败！”

“白长了这么壮的身材却连小混混都打不过，失败！”

“韩秦，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喊累了，韩秦仰天倒下，躺在草地上喘息着。

“悉悉悉……”传来一阵QQ的讯息声音。

韩秦掏出手机，眯眼一看，是一个名为“林中幽兰”的女网友发来的：“最近可好？”这是他在QQ上最好的朋友，虽然三年来两人不但没见过面，甚至没有看过彼此的相片。

“很不好。”韩秦回复。

“哦，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我走错了澡堂，被人当成偷窥狂……”

“呵呵！真有趣，后来呢？”

和“林中幽兰”聊了一会，倾诉了自己最近的烦恼，收获了一顿调侃和安慰，韩秦感觉自己的心情好多了。

“……都说失败是成功之母，你已经和成功他妈约会了这么多次，相信成功很快就会诞生的！”当看到“林中幽兰”发过来的这句话时，韩秦终于忍不住笑了，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懒腰伸到一半，韩秦的动作凝固了，暮sè苍茫中，他忽然瞧见不远处的江面上露出了一只手，正在拼命摇动，显然是在求救，隐约还可以看见一个脑袋在波涛中忽上忽下地浮沉。

有人溺水了！

不及细想，韩秦扔下手机，快步跑到水边，却只能空自着急，原因无它，韩秦不会游泳！

左顾右盼，江边依旧是四处无人，无处求援。

眼光一扫，韩秦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一个破烂的竹筏，顿时一喜，跑过去看时心却又凉了半截，竹筏早已经烂得不成样子，捆绑固定的绳索都几乎全断了，一根根被晒得灰黑的竹子四分五裂，显然废弃已久，根本不能下水。

转念一想，韩秦急忙解开一根竹子，费劲地抱起，一点点伸出，递给溺水之人。然后却发现竹子长度不够，韩秦只好自己往水中一步步涉近，直到水深近腰时，那名溺水之人终于抓住了竹子的另一端！

费了好大一翻劲之后，韩秦终于七手八脚地把溺水之人救上了岸，两个人一齐躺在岸边的草地上喘息着。

被救之人是个看不出年龄的老头，穿着一身晨练时打太极的那种白sè唐装，躺在地上依然用一只手紧紧地按住自己后脑勺，那儿似乎有个伤口，还在不断往外渗出血水。

喘了一会之后，刚才还看似奄奄一息的唐装老头忽然翻身一骨碌爬了起来，盯着韩秦猛看，看了又看。

韩秦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正想开口发问，唐装老头却先张嘴说道：“别动！”接着伸出左手撑在韩秦的额头上，两脚蹬地，整个人倒立了起来，就这么立在了韩秦的脑袋上！

韩秦只觉得自己的头上象是顶了一块巨石，沉重无比，本能地想要挣扎，却忽然感觉到有一股热流从唐装老头的左手传导到了自己的额头上，十分火烫，随后脑中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整个身体顿时麻木无力，忍不住叫道：“你干什么？”

唐装老头咧嘴一笑，倒立的笑脸显得分外诡异：“小子，没看过天龙八部吗？”

没看过天龙八部……

天龙八部……

八部……

这是韩秦晕去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不住地在他耳中轰然回响，有如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