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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尤里安皇朝（一）

尽管和萨拉尔德说自己对北方一点也不在意，但只有狄奥多自己最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而这些绝对不能让外人发现——没有别的原因，他是皇帝，神圣罗马帝国唯一的皇帝！任何人都可以为这种事情皱眉头，只有他不可以！
现在的帝国实际上还并不稳固——她完全是建立在四位公爵以及矮人和诺多精灵的支持，加上古老誓约和海伦娜的推让之上的，罗马也并没有表现出自己有多么的不可战胜，狄奥多甚至怀疑如果不是因为兽人的势力已经强大到无可匹敌的地步，而且已经向北方张开血盆大口，北方的贵族们真的会支持自己吗？

而且整个帝国还有一个最最严重的弱点，一个无法回避并且充满了危机的巨大缺陷——那就是狄奥多.尤里安他自己！

任何一个帝国都是建立在相互之间的契约关系上的——封臣和臣民向自己的主君所代表的家族宣誓效忠，家族力量也将会成为帝国力量的核心。各个家族通过联姻建立起稳固的同盟关系，庞大的家族也能保障整个帝国体系能够正常运转——如果按照正常的步骤，作为狄奥多最信任的萨拉尔德和亚伦等人，现在就应该和尤里安家族建立姻亲关系，这样才能保证互相对方的忠诚和信任。

但这就是关键所在的——狄奥多的家族，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一旦他因为任何原因非正常死亡，整个帝国就会因为契约失去效力（没有效忠的的对象）而彻底崩溃掉！

曾经的阿拉贡就曾是如此——他的意外消失的结果，就是他的儿子不得不继承了潘德拉贡的姓氏，如果不这样这个新帝国的皇帝就没有办法借助家族的力量获得足够庞大的土地和军队，仅仅靠着光辉十字和曾经向阿拉贡宣誓效忠的贵族们的誓言，还不足以统治整个人类世界——毕竟，军队和土地才是统治的根本。

而现在狄奥多的情况比当初的阿拉贡还要尴尬。如果他死了，那么曾经宣誓效忠于他的贵族们就不会在继续履行誓言，誓约关系会转嫁到海伦娜的身上，但是罗马的元老院却没有向海伦娜效忠的义务。加上如今的潘德拉贡家族也只剩下她一人——如此一来，未来的神圣罗马帝国，就会成为一个松散无比的大联盟，海伦娜也不过是一个名义上的统治傀儡。狄奥多甚至忍不住猜想，那位小公爵布兰会不会趁机做出某些非常令人不齿的事情来。

自己需要一个儿子——甚至是很多个才行！狄奥多无奈的叹了口气，一种好像被愚弄的感觉充斥在整个内心世界里。隐隐约约好像猜到了，阿拉贡之所以会离开的原因，可能就和自己面临的局面差不多吧？

“在想些什么呢？”身后传来一声温柔的问候声，细嫩的双臂从椅子背后抱住了狄奥多的胸膛，宛若丝绸般滑嫩的黑发贴在自己的脸上：“难道还在想那个女精灵吗？我看你已经对着窗户坐了一中午了。”

“呵呵呵……有我的小妻子在身旁。我怎么还会想别人呢？”狄奥多略带玩味似的在海伦娜的面颊上轻轻吻了一下。轻轻在她耳畔说道：“我在想啊。你说说我们什么时候要一个孩子呢？”

“这……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说有就有……”海伦娜一下子羞红上脸，饶是已经初经人事，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内心依然无法接受：“你……你就这么……”

“我现在已经没有家人了，海伦娜。我已经没有家人了——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当然，还有我们未来的孩子们。”狄奥多特意在“孩子们”这个词上咬重了音，嗅着鼻尖传来的暗香。尽管已经向受过，但那种味道还是让他欲罢不能：“没有孩子，我们的帝国就不稳固——我将来能将这个帝国交给谁呢？”

“可……可是……我……我我我……”羞红的海伦娜小公主殿下一下子结巴了，咬着嘴唇，像是下定决心了似的：“我会努力的啦！”

“大骗子，大坏蛋，还是个大…大傻瓜！”海伦娜像是被逼急了似的连连跳脚：“就知道一次次的欺负我。还害得我经常担惊受怕的！”

“那是至高无上的爱神维纳斯给我们的考验——正如同她也深爱着万军之主战神玛尔斯，爱情也是一场冒险。”狄奥多迫不及待的从椅子上猛地翻过来，右膝盖跪在椅子上，双手捧起她那小脑袋，满是泪花的蓝宝石看着自己。怜爱之情心头升起，恨不得立刻将她抱在怀中。

“虽然我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来非常的不合适，但是还请二位陛下暂息雷霆之怒……并且至上最真挚的问候……呃，请不要把剑拔出来，陛下。”

维吉尔面色苍白的站在屋门外，冷汗津津的看着目光凶狠，右手攥着剑柄的狄奥多.尤里安皇帝陛下，勉强的笑容似乎还存有一丝优雅，微微弯腰：“元老院的诸位大人们已经在等您了。”

“……好吧。”狄奥多狠狠瞪了他一眼，轻轻的松开已经快羞的晕过去的海伦娜，扶着坐在椅子上。面色平淡的走过去。

“您尽管放心我什么都没看到！”几乎是狄奥多走过来的那一瞬间，维吉尔立刻条件反射似的说出这句话。狄奥多一愣神，露出一丝淡然的笑容，十分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哦，没关系，你可是我最信任的外务大臣，我相信你。”

“但是，我亲爱的维吉尔……”狄奥多的笑容依然亲切无比，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似乎不停的冒冷气：“不会再有了下次了……你说呢？”

“当然，这点……毫无疑问我尊敬的凯撒，伟大的皇帝陛下！”维吉尔谄媚的笑了笑：“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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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穆宁静的元老院议厅，显得有些清冷——元老们还未来到，下午的光线和上午相比差了许多，淡淡的光打在墙壁的镶嵌画上，还能看到树影婆娑。

布兰.艾尔夫万孤身一人站在元老院议厅的中央，看着面前的大理石靠背椅像是在发愣的样子，又好像是在欣赏什么独特的建筑，久久伫立着。

“我可从未觉得那东西有什么值得欣赏的地方呢。”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令布兰微微皱眉，不过很快他就重整面容，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转过身，轻轻扶下腰：“向您致敬，尊敬的尤里安陛下。”

“还是叫我狄奥多吧，现在这里没有人。”狄奥多轻笑一声走过来，一直走到布兰身旁才停下：“没必要做出那副恭恭敬敬的样子来！”

“我觉得，我和您的关系还没有亲近到那样的程度。”布兰依然一丝不苟的微笑着说道，只是那笑容似乎太过做作：“仅仅是做一个臣子应该做到的那样而已，遵守自己应该遵守的礼仪和身份。”

“那么，能不能告诉我您刚才看着这把石头椅子的时候，在想什么呢？”狄奥多也不气不恼，翘着嘴角问道：“在我看来，这东西没有任何美感可言，而且坐起来也一点也不舒服，腰背也靠不下去。”

“您眼中的这把椅子，对很多人来说就是皇座——那是爬一辈子也爬不上去的地方，即便是坐上去就立刻被斩首，也有很多人心甘情愿呢。”布兰耸耸肩膀，孩子气的笑着：“这就是这个世界，人们不会对到手的东西太过在意，永远渴望着那些可望而不可即的一切！”

“有时候也并非全是如此。”狄奥多轻声道：“就我来说，有些东西是永远也不会轻视，永远会将其视作珍宝的，至于那些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如果能忽略掉的话，有时候也不是那么迷人了。”

狄奥多当然清楚小公爵布兰究竟在暗指什么——他之所以会愿意向自己效忠，利益和局势的驱动只是一部分，海伦娜才是他真正的关键。

“希望您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忘记您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我尊敬的陛下。”亚伦平淡一笑，面色渐渐变得有些严肃起来，稚嫩的嗓音似乎也有些底蕴在里面了：“我想您应该知道，您的帝国现在依然是非常的不稳定的！”

“御前议会确实是非常不错的选择，但是目前这个议会的能力还仅仅是平衡凯撒里亚和整个北方的关系，对您而言真正能够为您治国的，还是元老院。”布兰沉声道：“如果元老院的位子不能够让出来，或者增加御前议会的权柄，新的神圣帝国脆弱到自己就能将自己毁灭掉。”

“我对看到您走进伊索斯的圣宫没有太多兴趣，但是对于兽人，尤其是那个阿史那，我渴望让它被蹂躏，屠戮变成一堆尸体！为了这个目的，我愿意辅佐您完成您的‘丰功伟绩’。”

“在元老院的会议开始前，有兴趣听听某个家族末子的故事吗？不会太枯燥的，我尊敬的陛下。”布兰歪着脑袋，孩子气的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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