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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暴力权杖（七）

黑夜总是让人莫名的恐惧，因为它总是充满了未知和神秘，而人们对于未知的东西，总是充满了恐惧心理的————完完全全的一无所知，并且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钻出来。
在这样一个满天星辰的黑夜中，雄伟壮阔的断界山看起来比白天更加的令人感觉自己渺小而又微不足道，如同战斧利刃的山峦是那样的笔直，灰色的山岩和黑夜融为一体，映衬着那数之不尽的星星。

而赛文克罗城堡，就成了这黑暗的大地上最后一点光亮————微不足道的光亮，却是最后能给人安全感的地方。熊熊燃烧的火把直到凌晨时分才会熄灭，飞扬的旗帜宣告着这扇北方大门的所有者。

不过现在，这个曾经辉煌如星辰的要塞，比往日而言有些许暗淡————艾尔骑士的离去，带走了大半军队，吉姆领主只好收缩兵力，全力守卫内侧的城墙，外围的新建塔楼和较矮的城墙，暂时就被放弃了。从高空看下去的话，赛文克罗的光亮就好像一下子缩小了好几圈，变得更紧凑了。

但是无论如何，这点光亮就代表着赛文克罗没有失守，北方的城镇和农庄依旧是安定的，肆虐了大半个帝国的兽人，还未入侵这里。

守卫在此处的赛文克罗要塞的士兵和骑士们都很清楚，这点和平都只是暂时的，兽人是不会放过北方的土地和生活在那里的人类的————因为它们爱争斗，爱掠夺。当没什么东西给他们掠夺的时候，就会把目标转向另一个地方。

守卫城堡的工作苦不堪言，非常辛苦，有时候还要到已经被兽人占领的地区巡逻，寻找逃亡的难民和兽人部落的动向。而逃出来的难民当中，有许多都加入了赛文克罗的守卫军————他们过去的生活比北方人更加富足安逸，所以当体验到兽人的恐怖统治之后感触更甚。

这些人自称“赎罪者”————为了能逃出兽人的掌控，他们做出了太多太多丧失人性和道德的事情，并且对此讳莫如深。但是这并不等于他们没有人性，所以无论是赎罪也好，复仇也罢，他们都对兽人有着刻骨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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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寒冷的晚上，又黑又冷，我的手都快冻僵了。”

老杰克抱怨着，又把手上的皮手套紧了紧，活动了几下。然后踱着步子走到城墙的火把旁边靠着取暖。

看到他走过来，一旁把守的士兵们纷纷为他让开了一些空间，走到两边去继续看守，并且没有丝毫的怨言。

老杰克是一位骑士，而且资历深厚。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这个老骑士曾经参加了上一次的赛文克罗防守战，亲手杀了四个兽人，就连已经去世的老贝斯特都曾经夸奖过他的英勇和忠诚。

这些站岗的士兵们，大都是赛文克罗的本地人，所以对于老杰克和其他几位英雄的功绩再清楚不过了，并且是发自内心的敬佩和尊重这些保卫了城堡的功臣。

一边烤着火，老杰克把目光转向了远处的城墙边缘————那里现在到处都是黑暗，原本应该有的防守岗位都因为人手问题而被暂时放弃了，只留下一片孤零零的城墙和塔楼，以及一条不怎么宽的护城河。

不过没等他把头转回去，就看见几个模模糊糊的光影从对面的城墙闪过去。老杰克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连忙揉揉眼。等再抬眼一瞧，确确实实有那么几个光影在对面来回晃动，不是他眼花了。

“怎么回事？！”老杰克有些奇怪的抓住了身旁的一个卫兵，指着对面的来回晃动的光影问道：“贝斯特大人不是说过了，那边的城墙暂时不要巡逻吗？怎么还有人在那边？而且还不止一个！”

“您说是他们呀。”年纪轻轻的卫兵抬头笑了笑：“他们都是那些‘赎罪者’，从南边逃过来的。我们的人根本说不动他们，所以只好听之任之了。”

“需要我去把他们叫回来吗？大人。”卫兵悄声问道：“这些人确实有些不太听命令，但都是些好人。”

“算了吧，既然他们愿意那也无所谓。”老杰克耸耸肩膀：“反正那边的城墙放弃的话，也确实怪可惜的。”

对于这些来自南方的“赎罪者”们，老杰克也有所耳闻，这些人大多是比较冷漠，不太愿意和别人来往，但却都是些非常好的棒小伙，训练和巡逻都是最认真的那一群人，没有丝毫的松懈。

不，那已经不是“认真”的程度了，简直就是在玩命！仿佛苦修者一般疯狂的训练，并且都对于游骑兵这个兵种热爱非常————老杰克很难想象，一群好不容易才从兽人部落里面逃出来的家伙，为什么还会这么想要回去？即便是那些经验丰富的游骑兵，一去不复返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一边想着，老杰克握了握腰间的剑柄。在经历过赛文克罗防御战之后，没有什么东西比这个老兄弟更让他自己信任的了。

“开饭啦！都来吃点东西吧。”

一个略有些稚嫩的声音从城墙的楼梯处传来，抱着大木桶的少年快步小跑着，气喘呼呼的把木桶放在地上：“黑面包，还有热汤，趁热吃吧！”

“哦太感谢你了，小家伙！”老杰克笑着走过去，从木桶里随手拿出来一个烤的焦香的面包，一边还揉了揉少年的乱七八糟的头发：“我们都快给冻死了！”

“嘿，都是现烤出来的。”少年一边说一边招呼着：“都过来吃东西吧，大家还有下半夜的岗呢，喝些汤暖暖身子！”

“嗯？”老杰克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打量着这个少年：粗糙的亚麻布外套，脏兮兮的脸膛，还有一双明显大了许多的靴子——也许是他父亲的，甚至有可能是他祖父的，看起来和普通的少年没什么不同。

“你这把剑是哪里得到的？”老杰克好奇的蹲下身子，打量着少年挂在腰上的武器————黑色的腰带中间捆着一个深黑色的剑鞘，剑柄处却是非常的精致，那种明显符合人手握的略有些弧度的形状和条纹，绝不是普通的铁剑：“这个造型的样式，赛文克罗城堡的铁匠铺里是没有的。”

“您说的没错，这是一柄罗马剑！”少年似乎很高兴的说道：“是那位狄奥多.尤里安大人的佩剑！“

“不过这柄剑已经断掉了。”少年一边说着，一边把它从鞘中抽了出来，把中间断裂的痕迹拿给老杰克看：“据说是被一个兽人的骨头给弄断的。”

“确实，那些混蛋的骨头是挺硬的。”老杰克深有感触的点点头：“但是就算这样，这柄剑为什么会在你手里？偷的？”

“当然不是！”少年一口否决道：“是那位凯撒送给我的。他告诉我，如果有一天兽人又来了，只要我拿着这柄剑去找他，他就会带来罗马军队，和赛文克罗人一起并肩作战！”

“你有一柄战功卓著的好剑。”老杰克摸了摸少年的脑袋，很随和的说道：“等哪天你想学着用它的时候，就直接来找我。”

“嗯。”少年点点头：“我会的！”

“杰克大人！”一个卫兵慌慌张张的从岗位上跑过来，手里还举着火把：“对面的火光，突然消失了！”

“消失了？或许只是他们准备过来吃点儿东西？”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老杰克依旧跟着卫兵走到了护墙后面，朝着对面的城墙看过去。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这该死的黑暗，什么都看不见。”老杰克骂了一句，不停地朝着远处扫视着。或许是黑夜遮住了眼睛，老杰克感觉自己的耳朵比过去更灵敏了，很多白天根本听不见的东西，现在都一清二楚。

那是什么声音？很熟悉，像是野牛的嘶吼声，但是没那么多。老杰克沿着唾沫，瞪大了眼睛朝着远处瞄，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从心底下传出来，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轻微的颤抖着。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像是疯了一样，老杰克一遍又一遍的念叨着：“没错、没错、没错…………”

“大人？”少年从后面拍了拍老杰克的后背：“您怎么了？什么东西？”

“是它们！就是它们！”老杰克声嘶力竭的喊着，猛地一挥手将身后的少年摔倒了地上，又赶紧走过去把他拉起来，不停地晃动少年的肩膀：“快点儿！快去敲响城堡的大钟，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呃、明白！”少年看到老杰克这幅神经兮兮的样子，连忙点头，然后朝着楼梯下跑过去。

“所有人————”老杰克“噌——”的一声拔出佩剑，大声命令着：“做好准备，敌人已经攻到前面的城墙了！！”

“吼————嗷————————————————！！！！！！！”

（首先要感谢紫色的彼岸花童鞋的打赏！然后就是关于主角存在感超低的问题嘛~，主要是这本书本身就很喜欢那种全面铺开的感觉，所以真是抱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