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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前奏（三）

“呜————————————————！！！！！”
长鸣的号角声回荡在整个大森林里，骑士们高举着战旗，秩序井然的组成了一排排的骑兵墙，五颜六色的纹章旗帜卷着狂风，令人眼花缭乱。这些为了战斗而生，为了荣誉和家族的光辉而生的骑士们，此刻就是他们展现自己的最佳时机！

骑着高头大马，穿着一身精致环片甲的贝利撒留将军，神色肃穆的从自己的联队前面走过，满意的朝着这些已经完全熟悉罗马军制的重骑兵们点了点头，这些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战士，他有着十足的信心。

等看到凯撒的骑士统领，头发邋遢，胡茬满脸的谢尔各依和他身后的那些骑士以及扈从们的时候，才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舔舔嘴唇组织一下自己言辞——毕竟他们效忠的人是凯撒，自己仅仅是负责指挥他们，说话的时候不能不客气些。理论上来说，自己和这个谢尔各依还是同级呢！

军队是这个世界上最看重等级的地方，哪怕心里再瞧不起，自己也不能真的大声训斥对方，况且对方并没有什么错。

“等到出发之后，所有人必须保持队型，小跑前进；等到前一排冲锋之后，后排再开始加速。如果没有命令，就全员停止前进；如果命令撤退，所有人不能擅自冲锋，任何违反命令的行为，都将被视作背叛！”说道背叛这个字眼儿的时候，贝利撒留还特意加重了语气，希望能让这些游兵散勇们记清楚问题的严重性。

“我们的敌人只是一群疲惫不堪的兽人，只有盾牌和短矛。没有长枪，加上道路平坦。我们只要一个冲锋就能消灭它们！”谢尔各依砸吧砸吧嘴，很不屑的说道：“这命令听起来就好像是我们有可能会被它们消灭了一样！”

“这是因为你还未曾与兽人战斗过，谢尔各依指挥官！”贝利撒留神色严肃的看着他，没有任何的情面：“等你真的和它们打一场像样子的战斗就知道了。请你记住，你现在所在的是凯撒的麾下！那就要遵守罗马的命令和纪律，无论如何都要绝对执行！那才是你应该做的。”

“难道错误的命令也必须执行？！”谢尔各依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好像对方在说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让他想笑却又不敢笑。

“就算是错误的，也必须执行。”贝利撒留没什么想讲笑话的意思，依旧是一本正经的盯着对方：“何况，在你能证明那个命令是错误的之前，它就是正确的！”

“贝利撒留！”狄奥多突然骑着战马跑过来，头顶的紫色马鬃缨随风而舞：“骑士们都准备好了吗？！”

“凯撒！”贝利撒留赶紧朝着狄奥多敬了一个军礼：“随时听候吩咐！”

“您的骑士们已经做好万全准备！”谢尔各依跟着用右手猛的锤了一下胸口：“我们随时可以为了您的荣誉牺牲一切！”

“非常好。”狄奥多翘着嘴角点点头，看了看这两个自己麾下的骑兵头子：“似乎，你们俩处的不错？看来我多虑了。”说完，就扔下两个人，独子骑马离开了。

只留下一大一小两位骑兵将领互相费解的看着对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和眼前这个“哈林哥斯的邋遢鬼”（贝利撒留语）/“自以为是的臭小子”（谢尔各依语）有什么感情可言。

“看来你已经处理好那两个家伙的纠纷了？”站在金色雄狮大旗下的萨拉尔德，带着一种戏谑的笑容看向缓缓而来的狄奥多：“你应该让那些贵族们更忠诚一些的，有时候太过仁慈也不是什么好事，那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罗马统治这里的时间还太短了，太过直接的手段会让他们认为我很残暴。”狄奥多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垫着马脚小跑到瓦伦斯手中的金色桂冠旗帜旁边：“不像乌尔托克家族那么历史悠久，受人信赖！”

“哦天呐，你们这些家伙！”年轻的亚伦.布伦努斯阁下愁苦满面的看着正在争论的两个好友：“我们现在正在打仗，骑士们正在嗷嗷叫着要战个痛快呢！别讨论那些该死的政治了，我现在还不想接触它们。”

“但是你迟早会接触的，等你继承了你父亲的爵位和城堡之后。”萨拉尔德振振有词的笑道，不过在看到对方埋怨的眼神之后立刻欣然会意：“好吧，我们今天不讨论政治，只说战斗。”

“看得出大家都已经等不及了。”狄奥多笑着朝后面望了几眼，那急不可耐的眼神望着远方的地平线，不停地攥着手中的利剑长枪：“好吧，谁来指挥？我们需要一个口号。”

“哈！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一起来吧。”萨拉尔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握着剑柄将那锋利的斩剑从鞘中拔出：“至于口号，我们都知道，那个赛文克罗的反攻号角，就是最好的口号。”

“令人怀念不是吗？在赛文克罗的那一战。”狄奥多欣然会意的点点头，拔出自己的佩剑，三个年轻的统帅，一起将长剑高举，金色的光芒让他们分外耀眼！

“为了荣耀——————————————————！！！！！！”

骑士们怒吼着，腔中的热血喷涌而出，身下的战马在平坦的大道上飞奔而下，他们的敌人，仅仅是一群师老兵疲的野蛮兽人————这没什么荣耀，却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一场顺利的完胜，会带给他们好运，胜利的光辉将使他们福星高照。即便是伟大的战神马尔斯，也是亲睐胜利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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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在一次冲锋之后就结束了。

这得益于矮人腿短，求胜心切的兽人武士们没心情等这个矮冬瓜，他们很快就脱离了大部队，冲到了矮人仆从军的前面，追击正在撤退中的诺多精灵们。

接下来的一切就都顺理成章了：冲锋中的兽人不可能有时间组成紧密的阵型，抵挡风驰电掣的骑士们，他们的数量也远远超过了这一小撮兽人士兵，完全就是杀鸡用牛刀，当然更多的还是为了威慑正在前进的矮人仆从军们。

御卫队骑士伊兰迪尔.奥瑟，他亲手把兽人头目的脑袋割了下来，插在长枪的枪尖上，跑到矮人的面前晃了一圈，并且告诉这些矮人的指挥官正有一支两万人的人类——诺多联军北上的时候，对方非常识时务的命令军队停止前进，并且朝后撤离，并且要求伊兰迪尔把那个脑袋给他，让他能朝上面复命。

在得到泰瑞纳斯统帅肯定的答复之后，御卫骑士就把那东西送给了对方————想要和别人合作，一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给对方足够的时间思考哪个更有利；要么就不要给他选择的机会。现在的联军还没有选择第二条的余地，矮人们的人质还在兽人的手里，自己还要想办法对付那只庞大的兽人大军，把对方逼得太狠，狗急跳墙也是有可能的。

出征顺利的大军就在钢铁大道附近安营扎寨，并且从一旁的森林中砍伐了一些年份不大也不小的树木营建围墙————虽然韩德尔和博德颇有微词，却也默认了这一事实——经历了一天的大战之后，诺多的军队比人类联军更需要休息和补给，他们现在最想得到的就是一整晚的安心睡眠，而坚固的围墙可以给他们更多安全感，不用担心会有敌人突然闯入自己的帐篷里面。

“向您递交我的武器、荣誉还有…………愿意跟随我的勇士们赐于我的指挥权。”

军营的中央大帐里，浑身是伤的博德.阿尔达利亚单膝跪在韩德尔面前，面色哀痛至极，低着头双手捧起自己的佩刀：“我承认我的错误，并且愿意承受一切惩罚，只要能让大家好受些，什么样的惩罚我都愿意承受！”

“我接受您赋予我的权利，接管这次出征的诺多军队，但是还请您收回自己的武器。博德.阿尔达利亚，您是一位优秀的武士和统帅，我们需要您的力量。”韩德尔虽然看起来铁面无情，语气却是很温和：“至于您的错误，我没有裁判的权利。等到战争结束，将由安度瑞亚的长老们来决定这些。”

“或许，您可以凭借战功赢回您的荣耀。”

“谢谢。”虽然是在感谢，但是博德的脸上没有丝毫高兴的意思，沉痛的失败让这个年轻人已经快要抬不起头来了————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痛哭一场。

眼神回转，看到的是姐姐茜贝亚担忧却又庆幸的眼神，一言不发的注视着他，明媚的眸子有些红肿。这让他更揪心了。

“并不是每个骑士，都可以在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获得令人瞩目的成绩的！”

一个沉重苍老的声音走过来：“能获得胜利固然很好，但是失败也是常事；若是能从失败中学到什么，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这位是……？”博德奇怪的看着眼前这个披坚持锐的老人，小声问道。

“黎明骑士团掌旗官，泰瑞纳斯阁下。”一旁的威尔副官出声道：“也是此次联军的统帅！”

“只是个苟延残喘的老头子。”泰瑞纳斯自嘲的笑了笑：“还是个倒霉鬼：从当兵的那天起，就一直在输，一次战斗也没赢过，总是输，输了一辈子。”

“但至少这一次，我想赢，我真的想赢一次————因为我再也输不起了，所以无论如何也要赢下来！”

“愿意，加入我们吗？”泰瑞纳斯伸出了友谊的右手，微笑着询问着他：“或许，一起试试看吧，看看到底能不能洗刷过去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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