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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黎明悲歌（八）

清脆的马蹄声在夜色里奔驰，没有月亮，繁星点点的天空为远行的人指引了回家的路。
雷米整个人都趴在了马身上，气促的喘息着，淋漓的汗水在风中挥洒，努力睁开疲惫的眼睛，依稀辨别着路径。

链甲、头盔、甚至连盾牌都扔掉了，原本干净的罩袍也已被灰尘沾满。为了减少马儿的负荷，让它能跑的更快些，赶快回到城堡去。

“那些忘恩负义的人！”

即使是如此疲惫，雷米也没有停止痛骂那些矮人。

想起自己在新加尔的遭遇，雷米就气愤的浑身颤抖，面色铁青！

虽然对方的言辞也算得上是诚恳，并且保持了尊重。但是说了半天就一个意思——矮人是不可能出兵的！

图尔加危在旦夕！自己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虽然还很年轻，但是雷米却也多多少少能明白泰瑞纳斯之所以会在图尔加坚守的原因。

如果说一开始仅仅是因为一种坚持，对于帝国的不舍，要是那样，虽然很可惜，但是骑士们也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城堡而去送死。

现在的原因是，那个人！

伊兰迪尔，这个号称最年轻的黎明骑士（现在这个头衔已经被雷米拿去了，不过他自己也明白，自己是不可能和那个在骑士团还处于鼎盛时期，就夺得这个头衔的骑士相比的），没有跟随皇帝战死于帝都，而是出现在了北方，这毫无疑问是有原因的！

有什么理由会让一个誓死效忠皇帝的骑士选择离开？而且还是那种时候，他要是真想逃跑有的是机会。那么既然这样，只有一个可能——他得到了皇帝本人的命令！

皇帝不可能会没有任何用意的命令一个骑士离开，伊兰迪尔一定掌握着某个秘密，而这个秘密将会成为黎明骑士团复兴的关键！

这样一来图尔加就很重要了——只要这座城堡还在，人类就依然保持着对兽人的两线防御——赛文克罗至图尔加防线，不必在某一个地方和兽人全部的力量对峙，黎明骑士团也能借此重整旗鼓，并且要求北方领主们予以支援————和他们相比，显然骑士团更加正统。代表着原本帝国核心力量的骑士团可以成为北方领主们联合的中枢，保持着一个相较松散的联盟，集中力量用以对抗兽人，威慑其他种族。

但是现在，矮人不愿支援，困守图尔加只有死路一条！

必须立刻赶往图尔加，把这个消息报告给泰瑞纳斯大人！雷米咬咬牙，继续前进着，驱使着身下的战马加快速度。

远处火光闪烁，小骑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疲惫的笑容，快到了，就快到了。

可为什么会是在城下？为什么要离开城堡？

“兽人！”

雷米惊呼道，赶紧拽紧马缰，想要往回撤，却没想到身下的战马连续跑了一天，早就已经精疲力竭，口吐白沫，一个踉跄，就把雷米摔下了马！

“求求你、还不能停啊！”

小骑士挣扎着，爬到倒下的战马身旁，急切的拍打着。挣扎着的战马，仅仅是抽搐了两下，就不再动弹了。

“该死的！”

雷米疲倦的躺在马背上，右臂枕着头，身上的水壶连一滴水都没有了，嘴里干渴的想要喷火。

看着倒下的战马，雷米狠了狠心，拔出自己的匕首，在战马的脖子上划开了一个小口，然后凑了上去。滚烫的鲜血流进喉咙里，雷米用力的吮吸着，就像是襁褓里的孩子在吮吸母亲的奶水一样。

“嗷——！”

粗野的吼叫声从耳边传来，雷米赶紧站起身，拔出自己的佩剑，转过头去，黑暗中几个，依稀有些像人形的东西正在朝这边小跑过来。

对啊，兽人是可以在夜间战斗的！雷米立刻想起来，一种无力感涌了上来。

自己到底能做什么？

敌人就在眼前，而自己现在就连一件铠甲都没有了，就算自己成功活了下来，又要如何进入城堡？！

…………………………

“有时候并不是非要用生命才能证明你的信仰和坚持！做你该做的！记住，做你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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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我，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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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还不明白，就照我说的做。你是个骑士，在没有自己的选择之时，就遵守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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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骑士……我是骑士！”雷米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冷风灌进喉咙里，却是那么干燥灼热，手里的剑攥出了汗，缓缓举起。

“黎明骑士团——！冲锋——！！！！”

嘶吼声，呐喊声，咆哮声，不停地鸣奏着，鲜血四溅，孤胆的小骑士，拿出了自己全部的勇气！

他现在就想一件事，一定要回去！一定要回去！

骑士团不能毁在自己身上！！！！

兽人武士被这个小小的东西给激怒了————它居然敢放抗！它居然敢反抗！

“吼——！！！！！”

兽人愤怒的咆哮着，他要将这个小虫子撕得粉碎！剁碎他！让他的血来擦洗自己的战斧！

刀剑交鸣的撞击声野蛮而又优雅，但是雷米却听不到了。

一股强大的力量正中他的后脑勺，然后这个小骑士就什么都看不见了，眼前一黑，趴在了地上。

“它是我的！”

“它是个骑士！”一个兽人从雷米背后走出来，看着那个战友：“科赛汗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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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米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是个皮毛商人，在北地发了大财，带着整整一马车的第纳尔去了萨利昂，叮当作响的马车上，还铺满了从大森林里弄来的熊皮、狐狸皮。

所有的朋友们都来迎接他，两个最好的兄弟架着他的胳膊，三个人喜笑颜开的回到了家。

母亲，弟弟、姐姐…………一个又一个亲人走出来，和自己打着招呼，亲热的相互拥抱，吻对方的脸颊。

对，还有乌娅。

温柔似水的乌娅，坐在椅子上背对着他，那娇柔的身躯，熟悉的雅诺斯短袍，蓝色的格子披肩，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雷米再也按耐不住，走上前去，粗糙的手按住乌娅的肩膀。少女像是察觉了他的存在，轻轻的转过头。

没有含羞带笑的洁白面容，转过来的，是一张狞笑着的兽人脸！

“啊————！！！！！”一声惨叫。

雷米猛地醒过来，抬起头，一张狞笑的兽人脸正在自己面前，仿佛破布一般的皮肤上还有一道深深地划痕。

再一回头，自己正在一个帐篷里，被两个兽人武士押在地上。两边却是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大火盆，噼里啪啦的响着。

“你就是那个骑士？”科赛有些好笑的看着雷米，他还真没见过这么小的骑士呢！

雷米抬起头，一种从未有过的骄傲出现在他身上，他笑了：“你就是这些野兽的主人？”

“噗通——！”雷米被踹倒在了地上，捂着腹部不停地咳嗽着。

“塔尔部落，伟大的科赛汗！”科赛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带着浓厚的鼻音：“我就是科赛汗！”

“不想死就给我老实点儿，爬虫！”科赛一把抓过雷米的脖子，把他拽到自己面前，狰狞的眼神看着痛苦不堪的雷米：“我给你活！你向我效忠！让那个该死的城堡投降，我就把十分之一的奴隶送给你！”

“呸——！”雷米一口唾沫喷到它脸上。

“吼——！！！！”

科赛愤怒的将雷米扔到了一边：“杀了它！杀了它！我要把它的骨头拿来炖汤！用它的肉去喂牲口！”

“遵命，伟大的科赛汗！塔尔部的科赛汗！”兽人狞笑着说道，眼睛里闪烁着亮光。

两个兽人武士架着已经动弹不得的小骑士，朝着帐篷外走去，等待他的，是那个充满了腥臭味的汤锅。

“停下！”

科赛突然叫住了两个侍卫，从椅子上走下来，一只手拽起雷米的头发，两只眼睛不停的打量着这个小骑士。

“他看到了我们的军阵，他一定是跑回来送信的，为什么不呢？”

“我们应该留着它。”科赛阴沉的说道：“为什么不让它完成它那可悲的使命？”

“我们，明天就拿下那座城堡！”

（首先，恭喜itshard，虽然你的答案如此令人不满意，但是确实如你说的那样……我可真无聊。

那就这样吧！今日猜谜————黎明骑士团的骑士箴言是什么？提示：这句箴言可谓耳熟能详，如果你喜欢战争电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