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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竹马

第2章 竹马
葫芦见一双葱白细嫩小手伸过来，一抬眼，秦淼那张粉艳艳脸颊近咫尺，耀得他眼发，再一股清甜气息沁入鼻端，就有些不自起来。

他悄悄地往后移了移身子，对她道：这外面有泥，你手干净，就不要弄脏了。等我剥好了，你再拿筷子来弄。可别烫了手。”

说着，解开捆紧草茎，揭开葛叶，露出热气腾腾烧鸡。

秦淼慌忙拿了双竹筷，将烧鸡插住，搬到铺开草垫子上，那儿铺了许多张洗干净葛藤叶片，绿莹莹，白色微黄烧鸡搁上去，甚是悦目。

两条大黑狗闻见香味，急忙凑了过来，被小葱猛跺脚呵斥一通：急啥？等会就喂你们。走远些！要是把哈喇子掉到鸡上，瞧我不打断你狗腿。”

两狗无奈地走开，坐到一旁，死盯着那冒热气鸡不挪眼，狗舌头伸老长。

秦淼笑道：别急，等会把鸡骨头给你俩吃。”

她用一把小刀将烧鸡分割成小块，再放到叶片上，将拆开骨头赏给两条狗吃去了，接着又从行囊里拿出些带来食物，一一摆开。

正忙着，见葫芦溪边洗了手过来，忙托起一块葛藤叶，上面一只鸡腿和鸡脯肉，殷切地对他道：葫芦哥哥，你饿了吧？无错不少字来，先吃点垫个底。”

板栗跟后边，听了这话嚷道：淼淼，你总是先紧着葫芦哥，也不记得让让我。”

若是往常，葫芦听了这样话，只会微微一笑，并不以为意。今儿也不知为何，他却觉得脸上发烫，心里莫名甜蜜慌张，目光从小女娃脸上迅速滑过，也没吭声，伸手接了她递来鸡腿，捧着去草垫子旁边坐下，低头啃了起来。

秦淼见小葱还忙着烤鱼，忙也托了一只鸡腿送给板栗，解释道：那是因为师姐总惦记着板栗哥哥，我就没多事了。喏，也给你一个。板栗哥哥，你可别生气哟！”

板栗看着小葱笑道：也是，妹妹对我好了。淼淼，往后分东西，可别忘了我。”

秦淼并不觉得他是开玩笑，乖巧地点头应了。

小葱瞅了哥哥一眼道：就算漏了你也没啥。你是那肯吃亏人么？”

几人都笑了起来。

一时吃完，板栗背靠树干，懒散地眯着眼睛，舒服地哼了一声道：要是能睡一觉就好了。”

小葱从背篓里掏出一把梳子，对他道：来，我帮你把头发梳起来。这么披着跟什么似。”

秦淼一听，急忙也找出自己梳子，对葫芦道：葫芦哥哥，我帮你梳。”

不等他说话，已经跑到他身后帮着通起头发来。

她似乎把梳头当成了游戏，扎好一个羊角，就转到葫芦前面去端详一番，转身再梳。

葫芦就觉得一双小手头上忙个不停，却揪得他发根生疼，也不好说，只得忍着。

好容易感觉不动了，转头对着小女娃，两眼亮亮，问道：好了？”

秦淼将他脑袋扳正，端详了一气，觉得两羊角有点歪，不大对称，刚要说话，眼瞥见板栗忍笑忍得很辛苦样子，心里一慌，小声道：有点歪。我再拆了重梳。”

于是将头发解了，又折腾起来。

板栗瞅着葫芦被扯得龇牙咧嘴，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道：淼淼，你会梳头么？瞧你扎得，都歪成啥样了。你要是把葫芦哥头发给扯掉光了，那脑袋可真成光葫芦了。”

小葱抬头一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秦淼很不好意思，又不肯放弃，嘴里一个劲地念叨，让葫芦忍忍，说马上就好云云。

葫芦就觉得自己脑袋真跟葫芦似，被小女娃搬来搬去地转动，不禁心里纳闷：明明软软小手，咋来那么大力气哩！

欢笑声，惊得缩树荫里歇息鸟儿们扑棱棱飞起，落半山树梢上，望着山谷中几个小儿女，不明白他们为何这样开怀，以至于打搅了它们午休。

嬉笑嘲弄着，直到小葱将板栗头发梳好了，上前给秦淼帮忙，才算完事。

小葱道：你没怎么帮人梳过，当然手生了。不比我，常家帮红椒山芋他们梳头。”

秦淼也不懊丧，还宽慰葫芦道：等我回去帮秦瀚秦涛多梳几回，下回再帮葫芦哥哥梳，就不会疼了。”

下回么？

葫芦看着小女娃没吭声。

稍事歇息后，葫芦和板栗将烧火地方用水浇了个透，一切收拾妥当，才带着小葱和秦淼踏入树林，继续寻找药草。

下午虽然不如上午清凉，有些闷热，丝毫不能让几个孩子减少半点兴致，一边寻找药草，一路谈笑不绝，两条大黑狗前边开道。

板栗和葫芦平日学业紧张，还要跟着各自爹娘管事，已经难得这样单纯出来玩闹了，因此心情很好。

他俩就商量，找一天，喊了家里兄弟姐妹，和村里要好伙伴，来山上玩打仗。外面演习所学兵法，比沙盘上比划要有趣多了，还能增加临机应变能力。

秦淼听了，忙拉着葫芦衣襟道：葫芦哥哥，记得要叫我一声。我也想玩。”

葫芦看看她，就算头上包着头巾，也有一撮头发被树枝刮下来，散落耳边，身上是沾了不少刺绒，肩膀上还蹭了些青苔痕。

他伸手将落她肩头一片树叶拿下，哄劝道：我们虽然是玩闹，也算练兵习武，不许掺假耍赖。这树林山沟、荆棘刺丛里面钻，可不比家中院子里玩，很吃亏。你们女娃儿还是别玩这个。”

秦淼却不肯放弃，道：那我跟你后边，你带着我不就成了。”

板栗和小葱走前面，闻言回头笑道：你来干啥哩？带着你不是麻烦么。你也不想想，真要是葫芦哥上了战场，还带着你话，那不是死路一条？”

秦淼被他话吓愣了，一时间停住了脚步。

小葱却扬声道：就你能耐！咱们女娃儿咋就没用了？你忘了，我跟淼淼是大夫哩。打仗不死人、不受伤？我们就做个随军大夫，不是好很。再说了，不还能用美人计么！”

葫芦和板栗怔了一下，忽地都失声笑了起来。

板栗笑嚷道：妹妹，我可是你哥，葫芦也是你表哥，你对我们用美人计？哈哈哈……”

小葱气道：就这样死笨，还总说‘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哩！你们是玩儿吧？无错不少字既然是玩，那当然要把三十六计都试试。美人计你们用男娃来试么？”

葫芦笑了一会，认真地思索了一下，说道：也不是不成。就怕姑姑不让你来。”

小葱撇撇嘴道：要是你说我爹不让我来，我信。说我娘不让来？哼！我娘就怕我们太老实，巴不得让我们变得狡猾狡猾，眼一眨一个主意。她肯定会让我们来。”

葫芦想了下姑姑性子，还真是这样，于是点头道：那你们也来吧。淼淼，你也要跟秦伯伯和云姨说一声。”

秦淼乐坏了，连连点头。

这是上山路，她爬得有些气喘，也顾不得了，不知不觉地用双手抱住葫芦胳膊借力。

葫芦见她鼻尖冒汗，小脸潮红，心中一软，反手握住她小手，拉着她大步往上攀登；板栗也拽着小葱往上攀，一边唠叨：就这样，爬山还要我们帮忙，能顶啥用？”

秦淼不知为何，觉得心情很好，脆声道：使美人计啊！”

板栗笑道：咱们常见面，你那美人计对我们不管用。”

秦淼听了，仰头问葫芦：葫芦哥哥，要是我对你用美人计，你会上当么？”

声音里满含期盼，仿佛巴不得他上当才好。

小葱听了忍俊不禁，板栗是跳脚大笑，露出一嘴整齐白牙，越显得少年朝气蓬勃、神采飞扬。

葫芦则低头不吱声。

握掌心小手温软柔嫩，那一片滑腻感触一直延伸到心底，引得他浑身悸动心颤，也让他觉得奇和羞怯，还有一丝甜蜜。

这是他十二年来从未体会过全滋味，是跟妹妹和表妹们相处时从未产生过。

他隔了一会才低声道：你干啥要对我用美人计哩？咱们是一伙，要用也是对旁人用。不对，对旁人也不要用，你跟小葱妹妹就当随军大夫好了。我们怎会让自家姐妹去用美人计哩！”

板栗立即接道：对，男人没本事，才会利用女人。”

小葱和秦淼听了十分开心。

小葱道：这不是演习么，又不是来真。”

几人说说笑笑爬上山顶，树林中穿梭，嬉戏奔跑，呼唤应答，所过之处，鸟儿们皆惊起，其欢情状难以述。

一直到太阳西斜，葫芦才提醒他们，该早些回家，免得家人担心。

第2章 竹马

第2章 竹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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