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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小试牛刀

() 嗖嗖——
大师兄吴阿牛听到哨音也飞奔而至时，陆沉明已经和狂怒中的铁鞭黑牛对上了。

吴阿牛算了算距离和时间，发现陆沉明的速度是自己的两倍。而半个月前，他俩比拼时陆沉明还落后他半个身位。

以后叫他“怪物师弟”得了，吴阿牛把这句玩笑话憋在心里，替陆沉明在一旁掠阵，待他不敌时再上前帮忙。

铁鞭黑牛属于“猛兽兽兵”，体格和普通水牛差不多，但xìng格暴躁，更兼身后那根牛尾巴坚如铁鞭，书上说，这铁鞭“穿山裂石，触人则死”，对付它是需穿“金石甲胄”。

老实说，吴阿牛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猛兽，只见它牛角逼人，双目赤红，身后两尺来长的铁鞭牛尾甩得啪啪作响，四周不少粗壮的树木都折断在场。

吹哨的是师兄刘欣，也就他还哆嗦着站得住，他带的三个小师弟全都脸sè惨白地瘫坐在地上了。

“快回去叫师父！”吴阿牛知道即使以陆沉明的实力也只能尽量拖延，只有赶紧把师父找来，几人才有活路。

“……哦！”刘欣回过神来，一跃而起。

瘫成烂泥的小师弟吓傻了，喃喃道：“我就采了一株芥莲，它就跑出来了，我没惹它……”

张进也赶了过来，将几个小师弟拉到一旁躲避，闻言安慰道：“没事没事，铁鞭黑牛喜欢拿芥莲铺窝，不怪你。你们老大可厉害了，放心啦！”

众人的眼光全集中在陆沉明身上，惊惧之中还带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希望陆沉明能把这猛兽干掉，否则大家可真是凶多吉少。

“哞——”铁鞭黑牛暴躁地刨几下土，猛地低头，两只尖利的牛角像两支长矛般朝陆沉明当胸刺来！

铁鞭黑牛来势迅猛，陆沉明却是脚步一错，于要紧关头斜身让过。

谁知那牛反应奇快，身体尚未超过人，尾上铁鞭已经啪地一声响，朝陆沉明脸上抽来，陆沉明退势已停，发力又不及，众人正替他捏一把汗，却见他双手朝牛背上蓄势一按——他踏了快一年的梅花桩，起伏运动的牛背可难不住他。

只见他跃上牛背，双腿打横，笔直如绷弦，小腿肚子擦着牛背就溜过去了！

“这是什么古怪招式？”张进咋着嘴，“真邪乎！”

这招式放在地球上，上过体育课的学生都知道：叫做“跳马”。

陆沉明越过牛身，未等落地站稳，便侧着身体一肘顶出！

他此时早已能够驾驭全身力气，合而为一，这一肘实际上使用了全部力气，岂料那铁鞭黑牛的皮骨比花岗岩还结实，仅晃了一晃，便越加狂暴起来，鼻孔里直往外喷气。

陆沉明见一招不行，便开发脚力，绕着铁牛全速奔跑起来。

“猛兽毕竟是畜生，把它绕晕后瞅准破绽伺机出手，是上上之举。”吴阿牛看着陆沉明，小师弟在敌我交战的瞬间，能选择这种最优战术，可见其心理素质和思维程度都非同一般，他自忖即便此时对付黑牛的是他自己，也未必能有这种全局xìng的战略眼光。

“小师弟……说不定还真的能赢过铁鞭黑牛！”

不止是陆沉明，在场和陆续赶来的武馆弟子，心中都有这种想法。

铁鞭黑牛果然摇头晃脑，眩晕起来，陆沉明双目炯炯，眼见牛身一晃，柔软的肚皮露了一点，登时双拳送上——

然而不等他打中，铁鞭忽地抽了下来！

陆沉明险些被抽断臂骨，脚底一滑才避开。

如是再三，众人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铁鞭黑牛的铁鞭果然名不虚传，简直像有自主思维一样，每当陆沉明突袭，那骇人的牛尾总能后发先至，若不是陆沉明速度奇快，这会儿都被抽成陀螺了。

“师父怎么还不来？”吴阿牛见陆沉明渐渐落了下风，不由急道。

正在此时，刘欣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师父，咳咳，师父出门去了，明天才回武馆！”

“啊！”

“那可怎么办？！”

“要不……去叫碧云幻馆的人来帮忙？”

“呸，狗嘴吐不出象牙，亏你想得出来！”

“他们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会救我们？”

“而且以后我们龙刀武馆的面子要往哪放？”

“可老大……”

“明师弟确实有点勉强了，怎么办啊。”

众人议论纷纷，陆沉明心中也是一番计较：力量和速度都无法打败这猛兽，这对手太强了，怎么办？

进，打不赢；

退，龙门众师兄弟都仰仗自己，退不得。

真是进退两难——

进退两难？没错，就是进退两难！

陆沉明心中顿时雪亮：他强由他强，小舟过大江；他狂由他狂，马踏草犹长！

他顿住身形，静静地面对铁牛。

这种门户大开的架势，在众人看来几乎是自杀式的。吴阿牛等都紧张不已，只道陆沉明已经力竭，打不下去了。

“明师弟！”吴阿牛高声道，“你速速让开，我来接替你！”

回答他的，是陆沉明自信的笑容。

铁鞭来势凌厉！

陆沉明心中却一片平静：他强……任他强。

他抽出铁棍，平平无奇地伸了出去。

不少人捂嘴惊呼！

铁鞭不挺自伸，直穿心窝而来。铁棍却不紧不慢地偏转了一个极小的角度，粘上铁鞭，一带一转，竟卷住了开山裂石的无敌铁鞭。

他强由他强，陆沉明心中默念，一股强烈的“器息”贯入体内，使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镇定——小舟过大江！

发力一扯——

正是“螳臂当车”的第六重变式。

仿佛是奇迹的时刻。

众人像是在做梦，眼睛里看见陆沉明每一招都像是胡来，像是自暴自弃，章法且不说，那动作，那力道，那出招的角度，简直弱爆了！但偏偏都有奇效！

他横由他横。

陆沉明甚至生出一种游戏的心理，逗着发狠的黑牛原地转了两圈，铁棍在两只前蹄内侧一勾——正是弱不禁风的本招——黑牛吃不住，硬生生砸在地上，就像拜年时“恭喜发财”。

他横由他横，马踏……草犹长。

陆沉明耍得够了，长吸一口气，铁棍对准牛耳，毫不留情地捅了进去。

一刹那，黑牛疼得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目爆红，然后脑浆混着血水，从耳朵和口鼻里喷涌出来。

“铁……铁鞭黑牛死了？”

“就这么被打死了？”

“老大居然打死了一头猛兽，他已经到龙树中阶了吗？”

“瞎说，老大是勇士中期。不过，老大真的是怪物吧？”

众人仍像在梦中。

陆沉明把铁棍在牛身上擦干净，吴阿牛走上前，拍拍他的肩：“明师弟，大家的xìng命，多亏你了！”

下一秒，陆沉明被逃过一劫的众人横抱起来，扔到了空中！

“喂！”陆沉明忍不住惊呼，却也遮不住嘴角的笑意——小萝卜头们都救了下来，太好了。

“笨蛋，战利品也不要了吗？！”张进在地上大喊，他用采药的剪刀剖开牛肚子，挖出chéng rén拳头那么大的一块牛黄，“铁鞭黑牛的牛黄，值一百两银子呢！我们今天算是赚大发喽！”

山林里爆发出阵阵喜悦的大笑，传出去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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