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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隔山打牛

() 这是什么？以前从未遇到过！陆沉明闭着眼，皱眉沉思，jīng神越发集中，仿佛成了一道洪流，急急地朝右臂奔腾而去。
呼啦——，幽蓝幼苗顿时猛窜起来，成了一张网，包覆住右臂所有肌肉，牵动住相应神经，牢牢缠进骨头。

“就是这时候！”

陆沉明福至心灵，掌刀不容分说劈了下去！

想象中有力的“嘭”一声却没有响起。

难道失败了？陆沉明睁开眼睛。

哗啦——

底下的花岗岩化为齑粉，上面与掌力直接接触的那块摔在石台上，发出响亮的哐当一声，却一个角都没磕破，真正的隔山打牛，牛命绝而山不动！

这一响声惊动了附近修炼的张进，他很关注这位小师弟，当即跑来，看见石粉和完好的岩石，不禁张大了嘴巴：“才、才一个月，臂力就完成了高期修炼，不，应该说这种程度，远远超过了臂力高期的要求。小师弟，你真的不是魔族派来的jiān细？”

他的大嗓门把人都招了过来，众人见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快，快，”张进热心地催促陆沉明，“看看你的腰力和腿力！”

陆沉明本来还想自己琢磨得透彻一点再练腰腿，被众人起哄得没法，只得赶鸭子上架，来到梅花桩前。

“嘿！”他一跃而上，稳稳立在圆凸的木桩顶上，动作干净利落，众人便喝了一声采。

“三十个来回，加油！”张进大声道，脸上的痘痘都激动得涨红了。

幽蓝sè的网在陆沉明体内蔓延，瞬间将他严密地包裹住。陆沉明闭上眼，觉得自己成了一个提线木偶，他的意识是cāo控线的手，幽蓝的网是线，而他充满力量的躯体就是那只完美的木偶。

闪转腾挪，腰部的力量收放自如；

鹰飞兔走，腿部的力量jīng准到位。

在高低错落，歪歪斜斜的梅花桩中，陆沉明越走越顺，越走越快，风声在嗖嗖作响，整个人宛如踏在虚空之中，简直是酣畅淋漓！

一时间，他忘了计来回数，忘了围观的众师兄，甚至忘了他自己。

只有对自己力量的完全掌控，可强可弱，可急可缓，他简直是身上这几百块大小肌肉的上帝！

等到他停下来，喘息着调整气息，发现周围的人都像石化了一样。

“你们……没事吧？”陆沉明问。

“你……没事吧？”张进反问。

“我没事啊，”陆沉明大笑道，“实际上，我觉得前所未有的好！”

“你果然是魔族jiān细吧，”张进抒了一口长气，“你知道你跑了多少个来回？整整一百二十六个！绝对是个怪物！”

一百二十六个？陆沉明也微微吃了一惊，不过实力跃升带来的快感更让他舒畅，相比之下，梅花桩打上多少个来回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他高兴，再来一百个也没问题！

“你去找师父，他应该下午就会让你开始练合力了，”张进愤愤不平地踩着梅花桩，像要把桩子踩进地底去，“太憋屈了嘛，你这个小师弟一下子就要超过我这个师兄了，而且才花了不到一年。我可是花了整整五年才有资格练合力的啊，你也太过分了。”

师兄弟们正哄笑打趣，为陆沉明感到高兴时，一阵喧哗声从正厅传来。

“怎么了，师兄？”陆沉明问一个匆匆跑进来的武馆弟子。

“还不是你惹的，”师兄气哼哼地道，“那帮小叫花闹着要走，好像在龙刀武馆白吃白喝还亏待了他们似的！”

正厅门口，以小猛为首的小叫花子们——他们现在既不脏，也不臭了，衣服尽管简陋，却整整齐齐，破洞的地方李大妈全部一针一线地打上了结实的补丁。

“老大！”

“老大来了！”

“老大我们走吧！”

见陆沉明进来，小叫花子们此起彼伏地喊起来。

陆沉明见他们拿着行李包袱，显然是打定主意要走。他最近忙于练习，和小叫花子们不在一个阶段，对他们的动态不太了解。见状皱着眉问道：“怎么了？”

他区区一个8岁孩童，在这群有大有小的小叫花子面前当起“老大”来却有模有样，跟着进来的张进不禁摸摸自己脸上的痘痘，咋舌道：“这臭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

“老大，”小猛闷闷不乐地道，“我们回娲神庙去吧，兄弟们肯定让你过得和现在一样好。”

“胡说，”陆沉明心说你们这些屁娃娃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嘴上问道，“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小猛咬着唇不说话，倔强的眸子朝旁边瞥了一眼，这才发现一个叫刘欣的师兄正怒气冲冲地站在一旁。

刘欣和张进同年，今年12岁，是力士中期水平，陆沉明知道这人为人还行，就是脾气坏了点。

小猛在陆沉明的追问下道出了原因。原来这刘欣也是好心，早晨吃饭时把半个馒头分给一个胃口大的小叫花，小猛自尊心过剩，让小叫花还回去，一来二去，话没说好，就成了刘欣嫌弃小叫花们占用龙刀武馆资源，白吃白喝了。

“行了，”陆沉明头痛地摆摆手，“小猛，你多大了？还闹这种脾气，丢不丢人？刘师兄是好心，好心没办好事，你还打算借着由头大闹天宫不成？行了，都回去，好好修习，练不出一身本事来，活该被人骂白吃白喝！”

小猛不服气地瞪着眼，陆沉明只得怀柔一下，拿出老大的架势：“经费的事我会想办法，你还不相信你们老大？”

小叫花们待要悻悻地散去，却听门外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李大叔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

“李叔，你怎么这个脸sè？”众人关心地问。

李大叔看着一屋子大小，面有愧sè：“李叔不中用，没给你们买到药。”

周仲九今天交代李大叔去回chūn药局买创伤骨伤药，这些小叫花子身上多多少少都有点痼疾，除了小猛服用了老瘸子留下的三等益善之药“云母续命丹”好透彻了以外，其他人还得另外买药。

李大叔从账上支了钱，谁知回chūn药局竟然明言，龙刀武馆的弟子陆沉明打死了药局伙计，从此这药就不卖给龙刀武馆了，除非陆沉明亲自拿着钱，在药局门口跪下磕一百个响头。

“什么？！”陆沉明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这明摆着是要助纣为虐！

武馆众人都知道前因后果，顿时群情激奋，七嘴八舌中，数张进嗓门最大：“去他妈的狗屁药局！让我们给他磕头，他霸占了我们武馆的穹隆山这么多年，还没付过租金呢！他怎么不给我们来磕头！”

“什么？”陆沉明道，“有这事？”

“当然了，千真万确的，”刘欣也愤然道，“穹隆山占地两百多亩，在镇子东北方向，山上有不少灵草宝植，一直以来都是我们龙刀武馆的产业。回chūn药局当年说得好好的，租借我们的穹窿山采药，每年租金铜钱两百贯，合白银二十两，但他们仗着有碧云幻馆撑腰，一文也没给过！”

陆沉明沉默下来，一声不吭。

“老大，”小猛不安地道，“你别为难，我们，哼，我们才不稀罕他的破药！”

“不。”

陆沉明抬起头来，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小猛，你们的饭钱和药，都有着落了。”

“什么？”小猛不解道。

陆沉明环顾众人，道：“小猛，带上兄弟们，老大带你们砸场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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