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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胆大妄为，绝地能否寻生机？

袁常入得殿内，才发觉状况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危急。
只见殿内摇摇晃晃，吱吱作响，木屑犹如沙尘般簌簌落下。首层收置的一些功法秘录、刀枪剑斧等杂七杂八之物，此时散得四周都是，凌乱不堪。王老盘坐在zhongyāng一环型光阵内，脸sè苍白，汗如雨下，双手结一个法印，念念有词，主持整座宝殿守护禁制。要不是王老使尽浑身解数死撑着，恐怕整座宝殿顷刻便能坍塌。

袁常作惊恐状向王老一揖，道：“王老，我看这殿堂恐怕再受不起下一波冲击，不如暂且撤出，来ri再重修回来就是，此地实不奈久留啊。”

王老苦撑半天，满脸尽是疲劳之sè，他素来看不起修为比他低下的小鬼小将，即便如今有求于人，也是一副颐指气使的高傲模样，大声斥骂道：“老夫若能轻易撤出，哪愿再留此危地？老夫身为“聚宝殿”管事，禁制激活早将老夫牢牢锁死了，谅你这一阶废物小鬼也不会懂得这些高深学问。”

袁常一听王老受制与大殿禁制，心中暗喜，连连点头道：“是，是，只是卑职境界低下，不知该如何为王老您分担一二。”

王老神sè稍缓，瞥了一眼袁常，袁常立刻觉得整个魂魄被他看个通透感觉，心中微惊，暗想自己和这老鬼修为差得不是一个档次，待下须谨慎行事，不可鲁莽犯险。

今ri经历了诸多意想不到的劫难，袁常xing子明显稳重许多。又听王老以赞许语气道：“唔，你这小鬼悟xing不错，今ri领俸禄之时，你尚是一阶中期修为，如今竟升至后期，离二阶‘鬼将’之境仅是一步之遥。”

袁常愕了一下，回神察看自己真魂，发觉果然壮大凝实许多，心中大喜，暗想自己一直忙着逃命，都未曾留意到自身修为已晋升一个层次。

其实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久前悟空曾渡了一层纯正的玄幽神气给他，这股元气可比袁常吃下几十颗幽果还要雄厚，后来又被神秘邪碑侵入真魂，那邪碑不知何物制成，竟持续散发出一股玄奥气息滋润着袁常的真魂，他不想晋升修为都难。

王老道：“你这修为，勉强也能帮得上忙了。小鬼，你马上上到大殿二层，在东面左角上有一颗‘镇阵宝珠’，专用来稳固各种阵法禁制的，你取下来给我，我便能用它来稳固这大殿守护禁制，到时老夫就能抽身而退了。”

袁常心想：你今ri若能抽身而退，那老子逃离地府的计划岂不是要打水漂？还有你平常克扣老子俸禄之仇，又该何ri得报？正思虑该如何应对之时，那王老又道：“小鬼，这‘聚宝殿’第二层放置的都是咱地府自古收集而来的宝物，平ri除了十殿阎王和老夫，谁都不准登入，今ri事出无奈，才让你取那宝物相助守护本殿，你且快去快回，其它宝物切勿乱动，否则ri后查出有甚么闪失，你我都须担当重责，知否？”

袁常点头应是，王老手中光芒大盛，连结数个手印，身旁那光阵逆向转了一圈，王老全身大汗淋漓，道：“二层的禁制我已暂时压下，你可安全上下，速去速回，我元气大伤，支撑不了多久。”

袁常心想现下只能见步行步，逐跃上二楼，放眼望去，只见这层放置的全是一些奇珍之物，有鬼气森然的黑幡，有叮当吟响的金环，有黑不溜秋的铁扇，有血光闪烁的魔刀等等，每件宝物都被一股玄奥之力漂浮空中，散发出阵阵与众不同的气势。

袁常眼里神采异异，心中贪念大生，暗想自己反正要离开地府，若能将此处宝物顺手牵羊，一网打尽，回到人间岂不是要发家了？但他也知这想法并不妥当，首先他要投胎转世必须跳下轮回池，而轮回池只能通过幽魂，实物是无法随同一起投胎的。

袁常按捺心里不甘，很快在东面角落找到那颗“镇阵宝珠”，这宝珠身上带有玄奥的阵纹，其实很好辨认。

袁常执着这珠子，却没有马上下到楼下。若是将珠子交付与王老，王老稳固了大殿的守护禁制，再无牵制他之物，接下来袁常便当真任他指挥，半点违抗不得。届时袁常先不说能否逃离地府，就是他这条轻贱鬼命也是战战兢兢受制于人。

这珠子是万万不能交于王老任他巩固禁阵，自己须想个法子，在王老未能从禁制中脱身之前，将他狠狠地yin一次，方解自己一直以来受到的窝囊气。

袁常左右环顾，忽见不远处漂浮着一柄鬼头匕首，这匕首好不邪异，剑柄鬼头双眼处闪烁着慑人煞光，剑锋处也环绕着一层诡异红光。袁常走近小心翼翼察看，手指不经意触摸到剑锋红光，顿时整个人如遭雷殛，真魂有种抽痛之感。

袁常一惊，这匕首上的红光分明对鬼魂之类的灵体有着致命的伤害作用，恶向胆边生，心想：“反正要对付那老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了帐他xing命算了，再寻个法子毁尸灭迹，那老不死在今ri地府大乱之时失踪，ri后地府必定难以查明真相。”

正思忖间，王老在下层大骂起来：“小鬼，到底找到没有，老夫真元快要被禁制消耗光了。”

袁常回道：“启······启禀大人，这二层宝物太多太杂，小人尚未见到宝珠。”

王老气呼呼骂道：“你这小鬼眼瞎了么，在东北角找，东北角只放置一颗珠子类宝物，一下子就能找出。”

袁常心中好笑，沉默一下才回道：“啊，果真如此，大人我终于找到了。”

那王老兀自在下层气喘吁吁地狂骂，竟将袁常上下三代骂个狗血淋头。袁常大怒，心道今ri不杀你这老鬼，老子以后都无颜去见列祖列宗。

只是这匕首身上散发的煞光太浓，若将它带到楼下，势必第一时间被王老感知，到时自己的歹念马上被老鬼洞悉，反将自己逼入绝路，得再想个办法，掩盖住这匕首无穷煞气，带至那老鬼身边才能行事。

袁常环顾四周，忽见左边不远有一画卷飘忽，袁常心想，这屋子里尽是宝物，不知拿宝镇宝，能否将这鬼头匕首的煞光压制住呢。

袁常用念力将那画卷慑过来，双手一分将那画卷展开面前，只见画上背景是一处碧波荡漾的湖畔，夕阳西下，有一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偎依在一白衣男子怀中，画境旖旎唯美，浪漫醉人。

袁常只是上下瞅了一眼，顿觉灵魂一阵恍惚，有种被画中意境黏住感觉，让他意识不知不觉深陷而入，置身其中。而就在此时，袁常神魂深处有一异物轻轻一震，吐出一凛然之音：“恨！”袁常只觉犹如九霄之上忽大响个雷霆，三魂六魄如遭雷殛，意识这才从画境中抽出来。

袁常惊骇失sè，方知这画卷居然有摄魂之效，差点就在自己手上着了道，哪里敢看第二眼，逐将匕首放置其中，将画重新卷起，上下翻转仔细端详一遍，再也不能感知到鬼头匕首那惊人煞气。

袁常大喜过望，心想古有荆轲图穷匕现刺秦王，今有俺袁常图穷匕现杀老鬼，自己此番设计，大有直追古贤之风范，可惜没有史学家为自己添笔加彩，流芳百世，甚是遗憾，啧啧。

将画卷仔细藏置衣服怀里，袁常这才慌慌张张下楼，为了不让王老起疑，在踏到最后楼梯一阶时袁常还装作撇脚摔倒，滚了两圈才狼狈爬到王老身前。

王老早已经十分不耐，如果不是禁制将他牵掣其中，恐怕立马暴起将袁常打个魂飞魄散，又是气势汹汹瞪着袁常大骂一顿，袁常低着头唯唯诺诺，心中杀机却越来越盛。可笑这王老生前乃是一朝廷高官，因个xing太过于高傲张狂得罪上司被害死，却不知他这极端xing格在自己死后，又要将自己再陷一次绝地。

如此长的一段时间支持大殿禁制不崩溃，饶是王老三阶修为，真元消耗也到了极限，他瞪着袁常喝道：“愣着干嘛，还不将‘镇阵宝珠’给老夫扔过来，笨得像猪一样，让你找个东西都手忙脚乱的。”

袁常哂笑着将“镇阵宝珠”用念力凌空托浮而起，传至王老面前，然后敛衽恭敬地立至一旁。

王老将“镇阵宝珠”放置身前，双手连掐数个法决，将周遭法阵腾开一个节口，口中大叱一声：“镇！”但见那“镇阵宝珠”表面的阵纹逐渐闪亮起来，最后爆发出一股强光，徐徐升起，有如皓月。

王老双手缓缓推出，宝珠也缓缓飞落入法阵的那个节口上，也在此时，大殿整个守护禁制邃然亮起一道玄幻之芒，摇摇yu坠的大殿刹那间被这道禁制之光整个覆盖起来，即时不再摇晃，稳如磐石。

终于将频临崩溃的禁制稳固下来，王老重重地呼了一口气，撤掉周遭的阵纹，正想站起身来伸个懒腰，就在此时，忽觉后脑生风，有一异物袭来，炸得空气噼啪作响。

王老大惊失sè，忙低头闪过，葛地背后一痛，有一利器从后直插入心脏。

王老凄厉惨叫，当场“噗”一声，狂喷一大口鲜血，残体内仅剩一点真元，顿时轰然爆发。

“轰！”

一声震耳爆音，伴随着血肉飞溅的恐怖之景，王老的经脉尽断，肺腑被失控的真元炸个稀烂，他这具苦修多年的躯体，从此便要在这yin森冥界，尘归尘土归土，再无修复可能。

王老又惊又怒，颓然倒下之际，拧过头来一看，却见身后一男子手执一柄鬼头匕首，眼神中透出凶狠之光，就如一头狡诈嗜血的饿狼，贼兮兮地半蹲在一丈开外，不是袁常又是谁。

原来，袁常恭谨立在一旁，却是在等待王老松懈那刻。王老刚将禁制稳固起身之时，袁常心想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逐抓住这稍纵即逝之机，先将打魂鞭向王老后脑勺砸来，同时欺身急进，闪到王老身后，摸出怀里画卷中的凶煞匕首，奋力将这老鬼捅个透心凉。

那王老一身真元早被禁制消磨的七七八八，神魂也已疲劳不堪，加上袁常一直乖巧得像个任他摆弄的小羊羔，哪里会想到他竟会骤然暴起发难，猝不及防之下，勉强躲过了袁常那一式打魂鞭，却再也躲不过欺近身后致命的一击。

整个出手的动作行云流水，节奏与时机也被袁常拿捏得分毫不差，加上袁常手中那把匕首确实是了不得的凶器，即便王老修为远强于袁常，终究避无可避，凄然中招。

“竖子，敢耳！”王老瘫倒在地，两眼血红怒瞪袁常喝道，他犹自不太相信这个卑贱的一阶小鬼竟敢向他下杀手，他修炼时ri久远，三阶“凝魂境”实力可比黑白无常还要强上一筹，凭着这具凝聚出来的法身，他几乎触摸到四阶“寂灭境”的边缘，眼看千年的苦功即将突破桎梏，却在今ri，全被袁常毁于一旦，如何让他不愤？不怒？

袁常手执凶匕小心戒备王老一举一动，狞笑道：“老鬼，你平ri仗着自己的修为和职位，骄横得意，假公济私，随意克扣众yin司辛苦工作得来的俸禄，我们早已经对你十分不爽，今ri便借地府大乱之ri向你下手，你死定了，不怕告诉你，外面还有二三十个兄弟在潜伏着，你注定大劫难逃。”

这“二三十个弟兄”云云全为袁常杜撰而出，目的是为了王老有所顾忌，不敢放尽出手，这老鬼是三阶凝魂修为，与袁常差了两个境界，袁常知这老鬼定不会轻易死去，必有后手反扑，但他亦相信手中这把凶煞匕首不但能重伤王老血肉躯体，也能重创王老真魂，只要拖得一时三刻，这老鬼定会伤势愈重而亡。

果然，王老听到外面还有小鬼埋伏，脸上怒气更甚，又咳了几口鲜血，不住点头道：“很好，很好，一帮低贱小鬼，竟敢联合起来，挑衅老夫，哼，无耻小鬼，你以为能重创老夫躯体，老夫就必定身死道消？你不要忘记，老夫亦是鬼魅一道，老夫就算躯壳已罄，就凭真魂，足以收拾你们这帮低贱小鬼······”

说到此时，忽地王老话音葛然而停，只见他满脸惊恐地指着袁常手中匕首，颤声道：“莫······莫邪······煞剑？你刚才在二层搜索半天，难道就是为了找出这柄凶器刺杀老夫？你如何得知这剑能够伤及老夫道基？是了，谅你这帮小鬼无能力如此jing巧设计老夫，肯定有高人在背后指点过你，到底是谁？站出来，与老夫决一死战。”

说到最后，王老苍白脸sè涌上一层cháo红，吼叫连连，此乃他血肉躯体已到大限，回光返照所至。袁常心中暗觉好笑，心道老子就是那个高人，想不到自己临时起意一阵胡搅，居然歪打正着，正是天助我也。

袁常神秘兮兮一笑，道：“老鬼，我等背后那名大人，焉是你这个老不死能够猜测，你就安心去死吧，下辈子做人不要太张狂，到处得罪人。喔，对了，你没有下辈子，此次鬼命一丢，直接灰飞烟灭，哈哈哈哈。”

王老就剩最后一口气，已上气不接下气，怒道：“老······夫······今ri就是······活不成了，也要······你这······小鬼······陪葬。”

话音刚落，王老眼中红芒大盛，天灵盖上出现一条黑sè的裂缝，只见那裂缝缓缓扩大，王老更是痛苦地惨叫连连，凄厉的叫声让袁常毛骨悚然，他脸sè凝重，知道这老鬼重伤之下要使出最后反扑，右手执紧匕首，左手拽扯打魂鞭，向后退了三丈，全神贯注戒备。

王老真魂虽受到重创，实力大打折扣，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经意一击或许也能重创甚至击杀修为低下的袁常，可说此刻袁常已频临至凶险之境地。

幸好今ri袁常所遇凶险之事不少，勾悟空魂魄，出语诓骗这猴子手下容情，再到邪门墓碑入主神魂，每件都是迫到绝路之事，最后又能绝处逢生，连袁常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偏偏这些凶险之事尚有后续，目前难以预测吉凶，袁常本着死猪不怕开水烫之态，这会儿面对实力逾越他两个境界的王老鬼，也不怎么觉得紧张。

王老额头上裂缝已将他头颅撕开两半，鲜血脑浆狂喷而出的同时，一股浓重黑烟从内喷出，漂浮在空中竟然快速凝聚成一个人形，赫然就是王老躯体模样－－－－此乃冥界的“离体出窍*”，与普通的元神出窍之法不同，这种功法一旦施出，就永远地脱离躯壳束缚，却仍能保持魂体不灭。

王老的魂体比袁常强大得多，散发出的威压竟呼呼刮起一阵yin风，在殿内肆虐不绝，将殿内一些秘籍书录卷飞得漫天乱舞，但王老的黝黑魂体心脏处有处红芒贯穿其中，那是被袁常手中的凶煞匕首所伤，并且这伤口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大，这才是让王老绝望透顶而求与袁常同归于尽的原因－－－被这柄传闻中凶煞匕首刺中，三魂六魄亦会逐渐衰竭而灭，神仙难救。

莫邪煞剑，与流落凡间的神剑“干将”同出一脉，威能却正好相反，一yin一阳，一邪一正，当年莫邪煞剑在凡间曾造就惊人杀孽，后来突然从凡间销声匿迹，再无人能寻到，原来是流落于冥界地府之内。

这些典故袁常当然不为所知，他此刻情知危急形势再临自身，聚jing会神盯紧王老的一举一动。

王老魂体哈哈大笑，悲怆之音响彻大殿，道：“回想老夫勤勤勉勉苦修千年，竟在一小鬼手里毁之一朝，果真是世事无常。千年光yin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是老夫当年选择轮回转世，不留在这狗屁地府卑躬屈膝，说不定能享受三两世的清闲，哪像如今耗费千年jing力，到头仍是虚妄一场空，老天爷，你真不公平！”

说到最后一句，吼叫声骤然加大，震得大殿呜呜回响，袁常勉强笑道：“老鬼，死到临头啰嗦个毛，吃老子一鞭。”袁常看出这老鬼魂体受重创，正是趁他病拿他命的好机会，打魂鞭噼啪作响，向王老甩将过去。

王老双眼血红紧瞪袁常，竟然不闪不避，任凭鞭子落到他身上，痛苦地闷哼几声，全都硬抗下来，恨恨道：“小鬼，老夫今ri难逃一死，但你也一样，你刺老夫那剑让老夫痛不yu生，老夫临死之前，必将你折磨得死去活来，方出一口恶气。”

说着，王老按着胸口越来越严重的创伤，徐徐向袁常飘移压近，怨毒的眼神似要将袁常一口口咬碎吞下肚子。

袁常被这老鬼盯得有些发毛，运转全身念力，将打魂鞭甩得化作一片鞭影，炸开空气的噼啪之音如放鞭炮般响个不停，下下打到王老身上。

打魂鞭是勾魂小鬼必备装备，专打魂魄之体，王老重伤之体，不能灵活闪避，竟咬紧牙关硬熬袁常这数十鞭，每一鞭都能让他痛入魂髓，全身痉挛抽动，真魂也随之虚弱几分，但他苦忍得脸目狰狞可怖，狞笑着不紧不慢将袁常逼到大殿死角上。

袁常见后无退路，两人距离越拉越近，忙将打魂鞭扔开，双手拽紧手中莫邪煞剑，微屈双腿，意图最后一搏。

王老三阶高深修为，打魂鞭对其伤害有限，但袁常相信这老鬼绝对熬不住自己手中这柄煞剑一击，只是不知能否再刺中其魂身！

他心中突然泛起一种不妙念头，暗道：“老子今ri三番四次大难不死，难道最后要丧于这老鬼之手？”究竟袁常能否从王老手中逃出生天呢？预知后事如何，下文再作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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