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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力量和血缘

() 荒山，位于京城之北香山山脉正中，远离京城核心区，是一座偏僻到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其存在的山。
荒山的外围围有一圈高压电网，电网内外守有大量全副武装身携尖端武器的士兵，更有不知数量和修为的武者潜伏于山中。

所以，不管是凡人也好，武者也好，只要未经允许，绝对踏不进荒山禁地一步。

凡人对荒山不会抱有什么好奇心，因为他们连香山山脉都难以踏进，只知道香山是座大山脉，不知道香山中还有座荒山。

而某些身居高位者，即使知晓荒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神秘存在，但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擅闯荒山一步，因为他们都知道荒山是孟家祖地，是就连孟家人都不能轻易涉足的禁地。

孟家从荒山一步步走去，直到现在成为华夏之王全世界顶级豪门，其中的波澜壮阔足以写成能够堆成一座香山的书籍。

孟家人都以能够生在孟家为豪，也都在为延续孟家的辉煌在各自的战场上努力。但生在孟家，也未必是件百分百值得骄傲和庆幸的事。

“孟家如今的高度，是站在血与泪之上的，孟家的男人就该在狂风暴雨中傲立不倒。”父亲的曾经说过的话，孟浪一辈子的不会忘记，所以即使被认定为废材，他也屹立着不甘屈服。

“我是世界之王，我要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孟浪也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爬上荒山之巅时喊出的豪言壮语，那时候的他知道自己无法修行，但他心怀希望，相信奇迹总有一天会发生。

如今奇迹终于发生了，对自己的位置看得越来越清楚的孟浪，再次站在荒山之巅，反而没了那时候无所畏惧想要挑战不可能的决不妥协之心。

“有时候幼稚是福气，知道太多反而活得不幸。”心中如此想着，眺望着远方的孟浪揉了揉泛酸的眼角，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站得高看得远么？”就在孟浪出神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仿佛从远处的风中飘来，显得有些虚幻而不真实，正是他的父亲孟乘风发出的。

“看的远有时候不如看得近好，至少那样不会让自己太累。”以前孟浪对父亲总是心怀畏惧，根本和他说不全一句话，但现在面对着父亲，他镇定得就像一座雕塑，连头都没有回。

曾经孟浪以为父亲是无敌的，父亲的严厉来自于他的高不可攀，所以他在崇拜着父亲的同时也畏惧着他。

可重生后，孟浪醒悟他这个亲生儿子面对着父亲完全不应该是个战战兢兢口不能言的懦夫。

并不是因为父亲不再高大，而是他明白父亲就是父亲，他的严厉并非来源于高不可攀，而是恨铁不成钢。

恨铁不成钢这样的感情只存在于父母和子女中，虽然这种感情带给了他无限压力，但说穿了还是因为父亲爱着他，对他寄予了厚望。

父亲不是敌人，他始终是父亲血缘的继任者，他没必要畏惧一个爱着他的人。

更何况，重生前父亲可是死在了别人的手中。这在导致父亲从孟浪心中的神坛中走下的同时，也让孟浪明白了父亲也是一个需要人庇佑的人。

重生前，没有人庇佑父亲远离死亡。重生后，孟浪自觉自己必须担下这副重任，即使这重任压得没有绝对把握的他更为透不过气。

“宿说你变了，我不以为然。现在一见，似乎你真有些变了，是因为力量便是底气么？”孟乘风看挺直了腰眺望前方的孟浪面对他的到来，居然不像从前那般佝偻着永远抬不起头，心中微微有些惊诧之余更是有些欣喜。

“力量的确是底气，但面对您，我的底气是血缘。”好不容易忍住眼泪的孟浪笑着转身望着孟乘风说道：“但我想父亲之所以愿意见我，是因为我获得了力量。”

孟乘风难得露笑地走到孟浪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自信过头了，并不是所有的萌芽都会有开花结果。你现在的力量根本微不足道，并不足以让我专程为此跑来一趟。我之所以见你，是因为听说了许多事。当然，我不否认你可以修行是其中一件。”

“比如？”不知道父亲都知道了些什么的孟浪问道。

孟乘风道：“比如你见到了宗采薇，觉得她怎么样？”

孟浪闻言皱了皱眉，说道：“在回答之前，我想问为什么我会失去关于宗采薇的记忆。”

孟乘风远眺前方的山sè，叹了口气道：“没有为什么，是你自己选择遗忘的。”

“我不懂。”孟浪道。

孟乘风无意解释太多，淡然道：“如果你们真的有缘分的话，有些事将来你自然会知道的。宗家闺女是个好姑娘，但我现在也不知道你和她是不是真有缘分。我无意再为你牵红线，你和她之间一切看天意。”

“我不相信天意。既然你无意为我和她牵红线，那你为何要告诉她我在杭城大学？”孟浪对父亲似是而非的回答十分不满。

孟乘风一笑，道：“宗家族长宗渊羡不久前向我问起你最近的事，我不小心透露了出去，但我没想到宗家那小姑娘会追过去。说起来也算是我们孟宗两家各自为彼此着想，我虽然因为你不能修炼否定了你和她的亲事，但宗家没有，还一直当你是他们女婿。今年你们两人都十八了，是该到结婚的年龄了，宗家估计是让小姑娘自己去考量考量你这个女婿吧。”

没想到宗家居然还维持着婚约，李睿心中暗暗吃惊之余立即想起了檀香，道：“我要娶檀香。”

孟乘风一脸我了的表情，道：“我知道，你们的婚事会办的，但最近怕是不行。”

“那宗家那边怎么办？”意外于父亲的爽快，孟浪不无疑惑地问道。

“唉。”孟乘风叹了口气道：“有些事现在的你还没有资格知晓，等到你什么时候可以和我并肩站在一起了，我才会把什么都告诉你。你只需要知道，檀香你必须要娶，宗采薇若是你想娶，也可以娶，这并不是什么冲突之事。”

孟浪惊讶于父亲的回答，愣了片刻，不甘于继续无知下去的孟浪说道：“难道我现在不是和您并肩站在一起么？”

孟乘风摇摇头笑道：“就如你刚才所说，我们是血缘至亲，所有我允许你此刻站在我身边。但抛开血缘，你现在还没有资格和我站在一起。等到你有那种资格的时候，我肩上的重任就会交给你来挑，也就是你知晓一切之时。”

“现在。”孟乘风顿了一顿，说道：“就算你知道了也无济于事，知道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

孟浪知道既然父亲不愿意说，那再问也没用，只能悻悻地问道：“为什么我最近不能娶檀香？”

孟乘风拍了拍孟浪的肩膀道：“男儿志在四方，早早涉足儿女情长可不是什么好事。倒不是我不让你娶檀香，而是我有任务要交给你去做。”

“任务？”没想到父亲还会交给他任务，孟浪疑惑地问道。

“嗯。”孟乘风一脸威严地注视着孟浪，说道：“十八岁开窍能够修行怎么说都太晚，所以你必须以勤补拙。在你突破到玄阶之前，我不许你踏出荒山一步，到了玄阶后，我自然会告诉你是什么任务。”

“至于檀香”，孟乘风转头远眺前方道：“她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因为你，本来是我孟家秘密武器的她提前曝了光，为了避免有人对她下手，我必须把她藏起来。最近这段rì子你们是见不到了，不过你不必担心她，我会亲自调教她。反倒是你，可别再让我失望。”

“荒山如此隐蔽，就不能让她呆在荒山和我在一起么？”和檀香共处了这么多年，孟浪实在很难想象没有檀香在身边的rì子。一想到才刚和檀香经历过生离死别，孟浪更是万分不愿和檀香分开。

“不能。”孟乘风语气冷淡地说道：“我说过我要亲自调教她，她今后这段rì子会一直呆在我身边。”

既然父亲下了决定，知道自己没什么话语权说什么都没用的孟浪只能无奈地长吐了口气。

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怅然若失之感，孟浪颓然地远眺前方，感觉那远处依稀可见的京城离自己是如此得远，身边的父亲也是离自己如此得远。

“总有一天，我会超越你的！我的命运由我自己主宰，谁也不能再随手安排我的人生。”双手情不自禁地握紧成拳，孟浪紧咬着双唇在心中发誓。

从怀中取出一本崭新的书籍递到孟浪跟前，孟乘风道：“在达到玄阶之前，这门缩骨功你也必须练到炉火纯青。因为你的无能，这世上有个无辜的人刚刚替你死去。作为代价，在你有能力成为真正的自己之前，你也必须要放弃自己的真实面目。”

孟浪听懂了父亲的话，心中一揪，从他手中接过《缩骨功》的双手禁不住有些微微颤抖。

孟浪拿走缩骨功，孟乘风又从怀里拿出三张人面皮囊，说道：“这三张面皮，就是你以后的面目。出了荒山，你就不再是你。等你到了玄阶，自然会有人告诉你你的任务是什么。若是我不能亲自来，你就带着这三张面皮离开去完成你的任务吧。”

“还有。”伸手摘下孟浪手中的机械腕表，孟乘风道：“这个腕表我替你保管了，等你完成任务回来，再来找我取回。”

“真的需要这么做么？”猜想父亲拿走腕表是为了断绝他和檀香的联系，孟浪的心凉透了，有些难以理解他为何要做到这种地步。

“需要，你好自为之。”孟乘风冷冷地抛下了一句，声音尚还在风中回荡，人已消失不见。

孟浪孑然一人站在山顶，初秋的风，迷乱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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