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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 第十八章
1>这天清晨，余东方和几个孩子正坐在院里听陈纤美读书，听到了院墙外的嘈杂声。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没等走到门口，张虎娃和几个扛着枪的当兵的已经推开门进了院子。

张虎娃走到陈纤美面前，把手里提的半口袋面粉放在地上，说；美姐，我把自己换了粮食了，这三十斤粮食够咱一家子吃一阵了。

陈纤美惊愕的回答；不行，咱不要这粮食，咱不去当兵！

张虎娃说；美姐，你就让我去吧，家里就我吃得多。现在天干地燥的，家里又没啥事做，我去了能节省一份口粮，又能换回这么多细面，划算。

张小柱跑到张虎娃面前，抱住了他的腿，叫着爹。他抱起孩子，搂住亲着她的脸颊说；孩儿，好好听恁陈大妈的话，爹去几天就回来了。

余东方对张虎娃说；张哥，你在家吧，我去！

陈纤美带着哭腔大喊着；谁也不许去！你们当我是什么，没人听我的话！

当兵的在一边说；告别过了就赶快走吧，不要耽误时间了。

张虎娃放下孩子，对着哭闹的孩子和流泪的美姐说；美姐，孩子和家就靠你和东方了，我能管好自己。

不等他们再说什么，急转身离去。

余东方进屋后，冲出家门，边跑边说；美姐，我去给张哥送几件衣服。

他在村口的路边，追上了在聚集准备出发的队伍。

张虎娃对拿着衣服跑得气喘吁吁的余东方焦急地说；你跑来干啥？快回去照顾美姐！

余东方坚决地说；我也要换粮食，咱俩一块也好互相照顾。这里谁管事？

几个当兵的起哄说；小娃儿也想当兵，扛得动枪不？

余东方回答；枪有多重？跟锄头差不多重，有啥了不起！

几个人哈哈大笑。一个当兵的说；我们说了不算，我带你去见排长。

余东方挣脱张虎娃的拉扯，跟着来到队伍后边的一个马车前，当兵的向站在车边的排长行了礼，说；这个娃儿想吃粮当兵，是刚才那一个张虎娃的弟弟。

排长看着余东方说；现在招人还真不容易，可你也太小了，有多大年龄？

余东方挺了挺腰杆说；我今年都十五了，在家啥活都能干，肯定能扛动枪。

排长听了他的话，笑了一下说；让你来不是扛枪的，是要行军打仗的。看你很机灵，就留下来吧。可是你只能跟我跑跑腿，干不了别的，我要少给你十斤粮食。

余东方连忙说；你也给我多点粮食吧，我啥都能干，发大水那年我还杀过一个rì本人呢。

排长听了摇头说，小娃儿不能吹牛，发大水时候是民国二十九年，你才七八岁，能杀得了rì本人？

余东方焦急地解释；我不会骗人，那回是一个说话和你一样的连长在俺家住了一晚上，逮了一个rì本人让俺给杀了。

排长听了余东方的话，认真起来；小娃儿，我相信你的话了，那时候我们部队正是在这一带执行任务。好吧，我也给你和别人一样的粮食，三十斤。你拿回去，马上回来。

余东方为难地说；长官，你让这大哥给俺送回家吧，我拿回去怕俺姐难过，不让俺来了。

排长对身边的兵说；李黑崽，你知道他家，把粮食给他送回去。

当兵的提了粮食还没离开，陈纤美已经大口喘着气跑到了面前。她眼泪汪汪地说；东方，姐知道留不住你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有机会了别再跑到别处不回来，记住咱这个家，记住你对姐说过要照顾婴宁妹妹一辈子的话。姐哪里都不去了，等着你回来！

余东方上前抱住陈纤美，哭着说；姐，你就跟我妈一样亲，我早晚都想着你，早晚都会回到你身边，再不离开你了！

排长对相拥而泣的姐弟俩说；妹子你放心，你弟弟还小，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陈纤美放开余东方，走到排长面前，把三块银元递给他说；感谢长官关心我弟弟，这钱留给长官喝口酒。

排长推开陈纤美的手说；妹子，你这是羞我杨川娃的脸吶，你这么小的弟弟为了几十斤面粉当兵，我哪能要你的钱？放心回去吧。

2>余东方看着他的美姐转身跑着离开，狠狠地抹去了眼泪，坚定了为亲人付出一切的决心。

杨排长对余东方说；娃儿，你说话不像是本地人的口音，是哪里人？，叫么名字？

余东方说；我叫余东方，家在尉县，让大水冲没了。俺姐在北平读过书，我跟她学着说话，口音有点不一样了。

杨排长说；余东方，好响亮的名字，一听就是文化人的名字，你认字吗？

余东方说；俺跟姐姐学了些字，没上过学堂，凑合能自己看明白书。

太好了，早知道这样，我会多给你姐姐五斤面粉。我身边就缺一个识文断字的人，这么巧就让我碰上了。杨排长转念一想，问道；不对呀，刚才听李黑崽说你哥叫张虎娃，你一家怎么不同姓呀？

余东方说；我和我姐也不同姓，她姓陈。

杨排长听了，高兴地说；哦，有点意思。部队要走了，咱们坐到车上慢慢说。

他们二人坐上马车，余东方从自己桃园三结义离家讲起，讲述着自己近几年的经历，听得令杨排长唏嘘不已。不仅为他的传奇的经历吸引，更因为他年幼重情而而感动，使两颗心走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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