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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如此佳徒

() 那将军一改刚才的冷言冷语，向天机子施了一礼，说道：“刚才多有得罪，请留步。”说完，看了一眼木瑛，说道：“瑛儿，你先下去，我有话跟道长讲。你不可偷听，听话，快回你房里去，等会为父叫你。”
木瑛见父亲一改刚才的态度，虽然不知什么缘由，但心却放了下来，点点头快步出了正堂。

那将军请天机子落座，这才恭敬的开口问道：“道长刚才说从御剑山来？”

“正是。”

“敢问先生可是御剑宗门人？”

天机子听他这一问，明白过来了，看来这将军与御剑宗定是甚有渊源。当下取下发髻之上的飞剑云鬓髻。那将军一见之下，忙躬身施礼，口称：“弟子见过师尊。”

天机子心想这将军定是御剑宗的俗世弟子了，问道：“你是何人弟子？”

那将军不敢抬头，言语无比恭敬，说：“我是七剑青干门下俗世弟子。”

“哦，原来你是青干的弟子。”

“正是。这飞剑云鬓髻七位师傅都有一支，见髻如见师。不知是七剑哪一位师傅？”

天机子说道：“我倒不是七剑其中之一，只是七剑见了我倒要叫声师叔。这髻是我下山之时青干送给我的。”

那将军晓得师门有练气还原之法，虽说天机子面容年轻，但谁知是不是练了那还原之法，当下心里就信了，忙跪倒行礼，口称：“弟子木天波见过师叔祖。”

天机子忙将将军扶起，“木将军不需行此大礼。”

“师叔祖面前，弟子不敢妄称将军，师叔祖叫我天波就行。”

“行，我们也不执这虚礼了，我叫你天波，你也别大礼参拜我了。”

木天波见天机子言语平和，欣然同意。将天机子请了上座，亲自奉了茶，这才又开口说话，“我那女儿木瑛从小没了母亲，我戎马生涯，未曾有空管教。现今天下初定，有了空，但这女儿却不服管了。整天舞刀弄剑，四处游荡，二八年龄却是无人敢上门提亲。我令府中仆人看管，她就翻墙跨院偷跑出去，还隔三差五的引些自称有大本事大神通的招摇撞骗之徒回府，我是憋了一肚子火，是以刚才多有冒犯师叔祖。”说着又拱手施了一礼。

天机子摆摆手笑着说道：“无碍，无碍。令千金xìng格爽朗，为人古道热肠，心底良善。”接着将醉仙楼上之事说了一遍，只是那玉佩隐过不提，天机子心想，我如此时讨要那玉佩，天波必定是给的，只是伤了木瑛的思母之情有些不忍。

木天波听完天机子讲述，苦笑着说道：“我这女儿说她心善，这点倒是有的。我沙场之上杀人过多，有她积德行善也免得我身上戾气业障祸及她身。这样说来，这女儿还真是有福，这不今rì就将师叔祖迎进家门了。”

说罢两人大笑。天机子问道：“天波你是如何投得青干为师？”

“禀师叔祖，当年师傅也是下山巡游，那时我年方弱冠，有幸遇到恩师，授了我年余剑法就四处巡游去了。我练至有剑之境后就投了军，尸山血海中一步步积功升至定国将军，驻守这无忧湖畔。”

天机子这才知道那湖泊原来叫做无忧湖，果然好名字。又问道：“你从军之后可曾见过你青干师傅。”

木天波答道：“我也常思念师傅，本想上御剑山一趟拜见师门，只是师傅临别有言，不得对世人透漏我是御剑宗弟子，也不得将我御剑宗剑法传人，更不能私自上御剑山拜见山门。师傅之命，不敢不从，虽常感伤怀。直到三年前，我刚拜为定国将军，天可怜见，师傅找上我的府邸，我才得以一慰想念师傅之苦，师傅在我府中住了三rì，又指点了我一番剑法，就飘然而去。今rì得见师叔祖，天波真三生有幸。”

天机子见他言语诚恳，心中也是感动。开口安慰道：“你师傅他们都安好。他不叫你拜见山门也是有原因的，他们都是追求天道之人，不愿惹上尘世牵绊，你有这份心就行了。不说了，不说了。”

木天波收拾了心情，喜悦着说：“不说了，不说了。师叔祖先安坐，待我布置一番。”

“天波，不必虚礼了。”

“师叔祖喜静，我也不大肆铺张。但备上一桌宴席，弟子敬师叔祖几杯水酒也是应该的。”说着就站了起来，唤来下人安排酒宴，又叫人将小姐唤来见礼。

天机子见其意甚诚，也就不再推辞，只说备些简单素斋就行。木天波知道师门不禁荤腥，见师叔祖只要吃素，也不疑虑，只管安排素菜。

片刻木瑛来到，早已换成女装，果真是亭亭玉立，花容月貌，只是身上那股英气依然逼人。木天波征求了天机子意见，见天机子不怪，也就对木瑛坦言自己是御剑宗弟子，上座的正是师叔祖，要木瑛大礼参拜。天机子忙说不必，木天波说：“师门为尊，此礼不可废。瑛儿见礼。”那木瑛尚在迷雾之中，怎么自己引了个小道士进门，这一会功夫就成了师叔祖了。当下也不敢违拗父亲，就跪了下来施了大礼，口称“师祖。”天机子无奈受了大礼。

宴席安排已定，三人落了座，劝了几杯酒。木天波和木瑛见天机子谈吐亲切，xìng格平易近人，心中都喜。那木瑛就大着胆子说道：“师祖，你这样年轻，怎么就成了师祖了。你多大年纪？”

“瑛儿无礼。”

天机子笑笑说道：“无妨。修道练气之人，本来就延年益寿，再则都有驻颜养容、返老还童之法门，只是有的专注此道，有的不在意罢了。”

“那我能学吗？要学会了驻颜养容，我岂不是能芳龄永驻，青chūn不改了。”木瑛想的忘形，一时大呼小叫，激动不已。

木天波实在看不下去自己的女儿一副手舞足蹈，全无大家闺秀的样子了。厉声说道：“你给我住口。看看你的样子，还像个女儿家吗？叫师叔祖笑话。”

天机子见木瑛天真烂漫，忙说：“没事，没事。”

木瑛挨了训斥，吐吐舌头，坐正了身体，听见天机子这样说，赶忙接口：“师祖就说不碍事了。再说，师祖也不是外人，怎会笑话，可是父亲你见外了。”

木天波直被女儿拿话噎的翻白眼。木瑛又问：“师祖，你到底多大了。”

“唔，我有三十岁了吧！”天机子支吾不过，只得如实回答。

“啊，你才三十岁，三十岁就能当上师祖了。不过，看你面容连三十岁都不像，倒像个二十岁的玉面郎君。”

木天波见师叔祖在上，也不敢出口训斥，只得忍受痛苦，听女儿在那儿胡言乱语。

“师祖，你年龄也不大，我叫你师祖也别扭，不如叫你师傅吧，你收我为徒，把你那本事还有驻颜养容的法门都交给我吧!”

木天波一口酒刚到嘴里，听了女儿这句话差点呛死。指着女儿激动的说道：“你，你，简直是无法无天了。这话你也说的出口，快给师祖赔礼。”

天机子摆手说道：“不用，不用。”

木瑛嘀咕道：“这有什么好赔礼的，行就是行，不行就不行。”

“住口。”木天波又转过头对天机子说：“师叔祖，这不是乱了尊卑，乱了辈分吗？”

天机子心中却想到，她要拜我为师，说不定我与她的因缘就是师徒之缘，罢，罢，应了她，也好早rì了此因缘。开口问木瑛：“要拜我为师也可以，只是修道之徒艰险辛苦，你可受得了？”

木瑛忙点头说：“受得了，受得了。”

木天波问：“这怎么使得？”

天机子对木天波说：“其实我不是御剑宗的人，我只是与御剑宗主剑仙无名是异xìng兄弟，我收木瑛为徒也不算乱了御剑宗辈分。”

木天波听了此话又是一惊，心中想到，怪不得如此年轻，只是能与我宗师为异xìng兄弟，那一身修为怕也惊人。

只听天机子接着说道：“我门派乃是道家门派，名叫天道宗，以修仙得道为目的。你要入我门派，我也不要你出家为道，权当个俗家弟子，如何？”

那木瑛心中是愿的，只是不知父亲是什么意思，拿眼瞅着木天波。木天波思量一番，也不违背师门，又能得此机缘，也是千肯万肯的，说道：“还不行拜师之礼。”那木瑛闻言，抢出来喜滋滋的跪倒施礼。

天机子端坐受了她的拜师之礼。

木瑛行了礼，三人又重新落坐，木瑛敬了师傅几杯酒，忽然转头对父亲说道：“父亲，你叫师傅为师叔祖，若论起辈分，不知我们该如何称呼。”

木天波起身抄起椅子，作势要打，那木瑛飞身站起，边跑边笑，口中说道：“父亲勿恼，我与你玩笑呢！”

“我打死你个畜生，给为父也这般没大没小。”

天机子摇头苦笑，长叹一口气，如此佳徒，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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