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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男儿当杀人

杨玉婷静静地抱着小娃，清水洗净脸蛋，仔细看下，还是三个俊俏小娃，只是事到如今，就像外边的暴雨夜色，注定将要变得不再宁静。
蜷缩在她怀中，三个小娃浑身颤抖着。

那是恐惧，来自记忆的相似。

在匪徒入村烧杀之时，他们也曾被这般抱紧，血与火，雨与水，雷鸣与黑夜，熊熊的大火，在醒来时，所有人都沉睡下去，倒在地上留着鲜血，不说话，浑身冰冷，永远的沉睡。

小娃眼中闪烁着微微泪光。

抬起了小脑袋，要记住这女人，也要记住那男人。

无知者并非不知晓，即使年龄再小，可有些事，会在情感上流露共鸣；死亡，对几个小家伙来说，那感觉异常的似曾相识。

无意间一抬头，杨林身体一颤抖。

那清澈的泪光，多么的似曾相识。

杨林曾经自我封印的一段记忆，记忆中的自己，年幼的自己，妹妹的冰冷，那不解，那难舍，就如同现在的几个小家伙，触动着杨林，让他更坚定了某个想法。

“或许。”

“还有出路。”

杨林扶着铁枪站起身来，莽家兄弟，也看向了杨林，再看向了那女人与孩子。

‘乱世之中行侠义，只谈江湖莫论人！’

正如初遇之时的那句话，几人已经泥足深陷，江湖之人不畏生死，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既然注定是死局，为他人开一条生路，又何尝不可。

杨林不会说那些宽慰人的话，只是与几人打趣着，逗乐着几个小娃，石门庙中继续笑声一片，只是笑声之中，几分真几分假谁又知道，而谁又会想去知道。

暴雨淋淋，电闪雷鸣。

积水没膝，杂草越人。

身披草帘衣，头顶竹斗笠，夜行如鬼魅，踏水悄无声。

密密麻麻的人群犹如廖蚁般袭来，脚步声渐渐入耳可闻，大约破庙外围绕三十米处，众人步伐减慢，无数斗笠被抛落一旁，碍事草帘衣齐齐取下，身上带的兵器显出其形。

悄无声息地逼近，三十米，二十米，十五米，十米，范围越来越近，前面的人也越来越紧张。

远处正坐在帷帐之内观望的，正是宋朝风本人，离着远远的地方，还请了六位高手，又让手下搭建了防雨帷帐，靠着火炉，丝毫不顾及火光会显露他们的位置。

宋归西则兴奋的烤着烧烤。

一对人耳，一条舌头，俩粒眼珠，两颗腰肢，一根鞭器，在旁边的箱子上，还放着一物件，正是七凤楼店小二的脑袋，只是缺了眼珠舌头耳朵头发，脑壳沿还裂开裂痕，犹如一盖儿。

小二的尸体就在那箱内，传闻，宋归西喜欢吃人脑，比生吃猴脑的方式更加正宗。

石门庙外在劫难逃，帷帐之内香溢飘荡。

休息了片刻，几人睁开眼帘。

庙门被打开，莽家兄弟出去。

杨林走出屋内转过身来，“记住刚才说过的话”，说完咯吱一声，关上了庙门，那庙门摇摇欲坠，形同虚设，却依然被强行关上了，似乎这样才能心安一些。

铁枪竖立在庙门前，大雨中凝视着黑夜。

杨林嘴角微微扬起，男儿之躯铮铮铁骨。

正如：男儿负义气，举止当杀人；醉酒梦亦醒，万万莫留情。

莫爱连城璧，需求杀人权；权夕在我手，屠尽天下狗。

杨林终于明白，想要身后一时安宁，必须付出身前一生安宁，无论在哪里，男儿的背影，都是坚强的，只因他们永远不是一个人，需要杀人，需要守护，即使面对死路，也会毫不退缩。

江湖，都是一群疯子。

敢爱敢恨，不会顾忌世俗的游戏。

大唐王朝阻止不了这群人，即使主位面，也同样阻止不了这疯子。

石门庙寺院破败不堪，院内凹洼，积水淹没了膝盖处。

莽大忠的腰刀位于腰背处，腰刀？从腰间拔，从背后出，杀人不见影，出手不留命，那腰刀点点拔出，悄无声息，四周只是死寂。

站在院内水中，莽大忠微微闭眼，仅仅拔刀，却极其异常压抑缓慢。

那刀，欲出而不出！

“上。”

隐藏在暗中的人马再也忍不住，那压抑气息，迫使他们提前出手，试图要抢占先机，院外院内屋上屋下暗影齐出，大约有着三五十人。

“咳咳！”

寒碜人的笑声，多么熟悉，诡异而难测。

“嘭！”

轰隆一声巨响，一块巨物砸下。

莽大忠的身躯宛如巨石砸落入水中，双脚踏地，两把巨斧横击水面，犹如一颗炸弹爆炸般，厚重的积水，瞬间被搅动，以着莽大忠、莽二狂为中心处，仿佛一朵水莲花轰然绽放！绽开着巨大无比的水势。

地利的逆势，瞬间被扭转。

以水势开局，破围攻之首！

“杀！”

莽大忠身体扭转双手握腰刀，眼睛瞬息滚大，血色充斥双瞳，那腰刀‘咔嚓’一声拔出，一道银白月影身前一闪，出刀收刀仅仅一瞬息，身前刀气虚影犹如月牙，凝儿不散。

水势绽放遮掩住了四周景物的瞬间，袭击的人，自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逆转影响，一时失去了判断。

位于莽大忠身前的二十多人，前后不一，有的是身体一阵凉意，上半身与下半身就此分家，被‘咔咔咔’的切成两段，有的眼前一阵红殷，脑袋与身体不再接连，被‘唰唰唰’的切为两截。

“喝！”

同一瞬息，巨斧抡出。

围剿上来的三十多口人，从哪来往哪去，都倒飞了回去，有的早已分不出模样，犹如一坨肉泥，或是一滩馅饼，哗啦啦的人肉肉馅散落开来，莽二狂那边也被清空。

水势落下。

院内肮脏一片。

积水血红，尸首堆积，残肢断体，不可分辨。

围剿上前来的三五十人，转眼之间，全部嗝屁，死无全尸，总之是死的没有半点人样。

莽大忠冷笑三声腰刀反转，又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

右手反握腰刀，左手正握匕首。

视死如归！

“哼！”

“杂碎而已！”

莽大忠脚下发力犹如利箭，瞬息冲出了院外，陷入到了漆黑夜色之中，无尽的暴雨，闪烁的雷电，一长一短，两把利刃，犹如两朵血莲花绽放舞动，近身匕首抹喉，远身腰刀斩断，两把刀妖气四溢，血莲翻滚，点点雷光，阴森渲染。

那人浴血而战，一时无人能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