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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废柴特工

() 夜、漆黑，风、怒号，雨、倾盆，闪电划过夜空，乌云被无情地撕裂，大地映出瞬间的苍白，轰轰的雷鸣，生灵都蜷缩在自己的窝里，不敢出来与上天抗衡。
一条通往海边的泥泞山道，一男一女挣扎着身体，迈着艰难的步伐，向山顶跑去，男子衣服已被撕裂，身上的血丝在空中飞洒，一瘸一拐的腿已明显受伤，女孩拉着他焦急地想加快速度。

女孩身材婀娜，看不清她的脸，此时已疲惫不堪，两人的速度越来越慢，而身后的低喝声越来越近。

男人仰头望向前方，借着闪电确认自己的位置，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快，向左五十米，向前十米，再向右二十米。”

女孩扶着他转身移动，刚走几步，男人一脚滑倒，向山的侧面滚下去，女人一把拉住衣服，自己也被拖出十多米，她焦急地喊道：“一凡，快，起来。”

几个转弯，面前出现了一个凹入山内的悬崖，但这个位置，已比刚才他们直接上去的山崖低了几十米，但，后面的声音在短暂停留后紧紧追随过来。

看着前面一块褐sè的大石块，男人松了口气，“快，小雅，站在石头上，直接跳下去，别管我。”

黑影就在身后，黑洞洞的枪似乎已指向两人，女孩绝望地看着男子，一下抱住男人，紧紧吻在男人的唇上，男子使劲一推，“快走，”女孩被推出几米，男子转身面向扑过来的黑影，飞身冲向最前面的男子，但一声响雷，一声枪响，他倒向地上，几只枪口也指在了他的头上。

倒地的一瞬，举起手，转过身，他笑了。

女孩已跳向大海，消失在眼前。

头上重重一击，男人痛苦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

王一凡一下子从床上跳起，一头冷汗，他摇摇头，他静静地坐在床上，调剂着自己的呼吸，克制住梦中的惊恐。这该死的梦，每次来得那样突然，而每次都让自己的头奇痛无比。

已经离开特别行动处一年了，时常的不安和焦躁常常让自己无法正常思维，自己还是不能调节好jīng神状态，是的，废柴，自己再也没有可能重回组织了。

王一凡，国安局特别行动处优秀特工，与行动处所有人不一样的是，他是在北大计算机专业二年级读书时被行动处的韩处长看中的，经过两年的训练，他成为行动处最优秀的特工，走遍世界无数地方，执行任务二十余次无一次失误。而他那令人咋舌的计算机黑客技术更让遇到他的敌人无处藏身。

但两年前，一次潜伏任务，一次让王一凡现在没有一点记忆的任务，彻底毁了他，他是从军区jīng神康复中心走出来的，说穿了，就是军队的jīng神病医院。

只有一名战友来看他，那是张勤，一名漂亮女特工，从进入行动处的第二年开始，两人搭档五年，她只告诉他：他在执行任务时，受了重伤，后又从山上滚下，找到他时，他就记不清半年来的任务了，时常狂怒、打人、jīng神状态不稳，所以在伤好后送到了军区jīng神康复中心疗养。

半年后，经军区、国安局专家诊断确认，他已无法再执行任务，只能复员，过一般老百姓的生活。

只有一名领导来给他送行，就是韩处长，他默默地叹着气，拍着王一凡的肩膀，“一凡，回家吧，好好休息疗养，jīng神状态好了，找一份安定的工作，过一般人的生活吧，给你存了50万，你好好用，我们无法给你安排工作，不过你的北大的毕业证和所有毕业后的正常简历我们都有一套，你拿去好好看看。”

回到家乡，一个偏远的小县城，见到自己父母亲人，除了惊奇、激动、还有那久别的爱，让王一凡内心得到安慰，在父母面前，一切的烦躁和怒气似乎逐渐消失，病似乎已好了，除了那半年的任务仍然不知，除了这个时时侵入的梦。

钱对他没有多大概念，因为一直以来他就没用过自己口袋里的钱，所以当韩处长交给他50万的卡时，他也不知道这是多了还是少了。

买了新房、装修，一共只用了30多万，将父母从单位的旧房里搬了出来，再给农村户口的母亲买了养老保险，卡上的钱只剩下不到10万，王一凡拿出2万元揣在身上，只身离开父母，来到南京，一个古老而美丽的城市，一个城市如画、美女如云的城市，这里，他才觉得是自己应该呆的地方，这里，才是自己希望工作的地方。

但来到这里他才知道，这个地方并不喜欢他，半年来，六份工作，没有一份工作时间超过一个月，不是他不满意就是对方不满意，几天来，他又处于“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无工作状态。

“蓝莲花”的音乐铃声响起，王一凡拿起手机看了一下，一个不熟悉的电话号码，他随手挂断，将手机扔在一边，不知从何时起，sāo扰电话就盛行开来，中奖、炒股和卡被盗等电话让人感觉自己经常都有奇遇，以为真的是天上掉馅饼了，或者好心人找你来了。

但电话声却又顽固地响起，听着心烦的铃声，他拿起电话，说道：“你打错……”

话到中途他停住了，一个熟悉而陌生，一个是爱也是恨的声音，特别行动处韩处长，亲自将他招入，又亲自让他走出行动处的人。

“一凡，紧急事情，你听我说。”

“大叔，我是废材了，我不想听。”王一凡心里一阵悲凉。

“一凡，事情紧急，你先听我说，我们在昨天的行动中抓获一名特工，她受了重伤，医生说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了，不，现在已过了24小时，或许，马上就会没命了，她在几个小时前提起，她是你的一名下线，你们单线联系，有一个关于海军的重要情报，她只能告诉你，我们紧急出动，刚刚找到你的电话，来不及了，一凡，马上到军区总医院，快，这个情报对我们很重要。”

“大叔，我没有下线，我离开队伍时所有的情况都汇报清楚了。”

“一凡，你不是废材，我们很想念你，只是更不愿破坏你平静的生活。快点过来吧，你不是有半年失忆吗？”张勤的完美女声在里面急切的传来。

王一凡脑海一闪，一种突然的冲动，他一把抓起衣服，穿衣，洗漱，跑下楼，路边一辆刚刚停靠的香槟sè大众，他将司机一把拉下车，坐上车对那人大声说道：“到军区总医院取车。”

“轰……”汽车带着一阵轰鸣箭一般shè向前方，巨大轰鸣声和喇叭声传向远方，闯红灯，压线抢道，挤车超速，跨人行道，穿非机动车道，连续越过几个小巷，不到十分钟，汽车已来到军区总医院门口，在他下车的一瞬间，内后视镜照出一张美丽的脸，没有惊慌却有惊奇，没有语言却有恼怒。

无暇顾及，摔门而出，飞快跑向总医院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