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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祭天 起兵

() 朔风萧萧，大地一片苍茫。
一片雪花从空中飘下，落在张角的脸上，化作一片冰凉，张角紧了紧手中的九节杖，冰冷的质感从掌心传来，令他大脑一清。

院子门前开阔的场地中间，临时搭建起来一座高台，高台的下方就是两百官兵首级摆成的京观。一道道乌黑的血迹，在那些官兵的首级的上交织成一副凄惨的画面，一双双怒睁的圆目，紧紧的盯着张角和一众太平道信徒，

高台下，千余名太平道信徒肃立如林，鸦雀无声。

张角手持九节杖，重重的往地上一跺，“砰”沉重的声音回荡在场地，张角手指那些由官兵首级摆成的京观，嘶哑着声音说道：“看见那些官兵没有，眼前两百名官兵的脑袋已经被我们砍了下来，摆成京观。”

千余名信徒的目光霎时聚焦在张角的身上。

“为什么？我们做错了什么？这些官兵为什么要杀我们？你们再看看那边我们被官兵杀死的兄弟。”张角语气悲烈，跳下高台，走到护卫江岺颠的尸体面前，大大的不曾合闭的眼睛诉说着江岺颠的不甘，张角蹲下身子，伸手摸着江岺颠的残破的身躯：“江岺颠，我的护卫，就在刚才，为了保护我，被那军官杀死。”

千余名信徒的目光齐刷刷的转向躺在地上，已经死去的江岺颠的尸体上面，一股哀伤的气氛慢慢的充斥在众人的心中。

“铁蛋，二狗子，山猫……他们都是那么的无辜，平时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啊！我们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官军要来杀我们？如果可能我宁愿代替大家去死。”

……

“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大家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周围一片死寂，只有张角愤怒的叫喊声在周围不断的回荡，只是从未想过这些的农民，在听到张角的话之后，顿时一脸的迷茫。

“从你们迷茫的神情上面，我知道你们并不知道这伙官兵为什么要来杀我们。你们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就让我来告诉你们。”

“那是因为这些官兵要来抢夺我们的财产，抢夺我们的粮食，抢夺我们的妻女，他们想要杀死我们，然后抢夺我们的一切。”

“轰”千余名信徒顿时轰叫起来。

张角深深地吸入一口冰冷的空气，厉声喝道：“现在，你们应该知道这些官兵为何要来杀我们了吧？”

“知道了……”

“知道了……”

“知道了……”

千余名太平道信徒轰然喊道，声浪泛起，天地为之sè变。

张角转身跳上高台，用力挥舞着手臂，大声喊道：“那么，面对官兵的杀害，我们应该怎么办？”

台下顿时一片死寂，这些农民被官兵欺压的狠了，以至于他们现在想到官兵对自己的杀害，竟然不知道怎么办，忽然那站在下方的张梁昂起头，眼睛里面冒出一丝令人心悸的深沉，握手成拳高高举起，大声喝道：“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谁要杀老子，老子就杀谁？”

“说得好！”张角举起右手，厉声道：“谁要杀我们，我们就杀谁？”

“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我们杀了这帮官兵，如今已经没有后路了。”

张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声喊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我们反了！”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我们反了，反了，反了……”

“嗷……”

“嗷……”

“嗷……”

千余名信徒的眸子就像是着了火一样，冒出噬人，灼热的烈焰，纷纷将手中简陋的兵器举过头顶，忘乎所以的呐喊起来。

张角悠然举起右臂，一众信徒的呐喊声戛然而止。

“来啊，将那军官带上来，我们祭天……”

张角一声令下，便有两名太平道信徒押解这韩玤走了上来。

猎猎朔风荡起，卷起张角鬓角略带苍白的头发，台下肃立的千余名信徒，顷刻间便燃起怒火，纷纷声嘶力竭的大吼起来：“杀……，杀了他，杀了他……”

“嗒嗒嗒嗒……”

信徒声嘶力竭的嚎叫声，边喊边用手中的长枪，大刀，甚至是竹篙，撞击褚整齐划一的击地声，令人窒息的杀气在高台的上空激荡翻滚，经久不息。

张角高举右臂，眸子里掠过一抹令人心惊的寒意，千余名信徒凛然噤声，嘹亮激荡的呐喊声更像是被人用利刃切断一般，戛然而止。一千多双眼睛泛起令人心悸的杀气，齐齐的看向张角。

寒风呼啸，期间夹杂着乌鸦嘎嘎的叫声，此刺鼻的血腥气还未彻底消散。

“锵”

清越的金铁摩擦声中，张角缓缓的抽出腰间的佩剑，太阳的耀眼的光辉照在冰冷的剑刃上，幽寒的反光刺到韩玤的脸上，韩玤的脸sè苍白，死灰，双眼无神，绽裂的嘴唇不停的嗫嚅着，却怎么也说不出话了。

张角猛地踏前一步，一手捋住韩玤的满头乱发往上使劲一提，韩玤耷拉下来的脑袋便轻易的被提了起来，又见寒光一闪，张角手中的利剑已经横在韩玤的脖颈上，倏忽之间，张角的右手一拉。

“呲”

利刃割破皮肉的刺耳声中，韩玤的脖颈顷刻间被割开，露出一道深深的血槽，惨白的皮肉像张开的鱼嘴一般，很快滚烫的血液便从绽开的伤口里一股一股的激shè出来，随着血液的流失，韩玤的眼神迅速的暗淡下来。

“砰”地一声张角随手将韩玤的脑袋扔在地上，圆滚滚的脑袋滚了几滚，落在了台下。

“嗷呜……”张角转身左手持着九节杖，昂起头高声嚎叫着：“众位兄弟们，听我号令，所有人，头披黄巾，随我入城。”

“身披甲锐者杀之，手持兵器者杀之，华冠峨服者杀之，当官者杀之，豪门大族，深宅大院者灭之，府库仓房者掠之。”

“我们杀！”千余名太平道信徒头披黄巾，浩浩荡荡的跟在张角的身后，往县城杀去。猎猎寒风吹起他们的头巾，形成一片翻滚的黄sè怒涛。

中平元年二月二十八rì，太平道教主张角在冀州率领教众暴动，攻破冀州治所蓟县，冀州刺史刘玉倌在蓟县都尉的揭刻痕的保护下逃离冀州。

一个月之内，全国七州二十八郡都发生战事，黄巾军势如破竹，州郡失守，官吏逃亡，震动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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