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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災難日

莉莉開始敘述過去：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座悲泣的城市，這座悲泣的城市里到處充滿百孔千瘡的衰敗，龜裂，包裹住這座城市的界墻，又黑，又厚，又高，又愁，但我很喜歡這裡，因為它承載著我逃避的記憶，和不愿提及的記憶傷痕。

我喜歡懶洋洋的的靠在咖啡廳的歐式長椅上，這讓我感覺非常的舒適，我喜歡挑選靠近櫥窗的位置，這個位置能讓我更靠近陽光。

我靠著長椅，伸著小腿，閱讀雜誌，傾聽音樂，曬著那份被生活瘋狂消磨，陰霾籠罩，發霉的心情，陽光能徹底壟斷整個精神。

我很喜歡這份簡單。

在第一次遇見他的那天，櫥窗外是一個雨天，一個傾盆大雨的雨天，他打著一把顏色濃郁的黑色大傘，杵在被大雨侵襲的街對面，我透過雨滴敲打的櫥窗，清晰而不精確的注視著他，他臉色漲紅顯得精神有些恍惚。

我想也許是酒精的緣故。

我猜的不錯，他正對匆匆奔忙路過他跟前的躲雨路人指手畫腳的破口大罵，路人見到暴跳如雷的他，都紛紛驚懼閃避。

我很慶幸聽不見他的污穢罵聲。

在我心底我很反感這種借酒發瘋的酒鬼。

隔天我再次來到咖啡廳相同位置的櫥窗邊坐下，聽見店裡員工談論起昨天在街對面發酒瘋的男子，原來他並非是在發酒瘋，他臉色漲紅是因為他在發燒，他對著路人破口大罵是因為，他身前的路面上有個下水道口，下水道井蓋并沒有蓋上，雨水大漲，粗心奔忙的躲雨路人很容易引發安全事故。

他並非是咒罵路人，而是在對路人適意警告。

這一刻，我心底泛起漣漪。

第二次遇見他，他突然在眾目睽睽的視線下摟住了我，在他的左邊，我的耳朵貼在他的胸口。

我能聽見他強壯有力的心跳聲。

我感到相當的窘迫，耳紅，面赤，我喜歡在走路時候玩手機，由於玩得興起，一晃神沒有注意到，人行道的綠燈已經變紅，我在馬路中央，我還未察覺到我已經陷入極度危險之中，他為了我這粗心大意，恍然未知危險的人，義無反顧的衝進滾滾車流之中，護我而出。

第三次見他，是在咖啡廳里，他居然也是常客，但我們以前從未見過對方，他從車流里護我而出，我們也算是經歷過生死患難。

我們坐下聊天，咖啡一杯接著一杯續著，他的談吐，世界觀與我不謀而合，就像闊別已久的知己。

最後，我們就在一起了。

我和他在一起的原因，不是因為他看世界的視線和我相仿，而是，當時我問他一個問題。

我說“你以前的她是怎麼樣的”

他毫不忌諱的和我談起她。

他說“她驕傲，但不自信，會撒嬌，愛哭，愛笑，長相平常，但有可人的氣質”

關於她，他說了很多。

但從未說過她的一句壞話。

在車禍當天，我們是要去登記，但是我們卻來到了這裡。

楊慧媛不發一言默默的聽著莉莉的敘述，一個女人能夠擁有這樣的三次遇見一次，就已經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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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務室里，孫超華氣若游絲，夏晨把一塊折疊過的布條塞進孫超華的嘴里，夏晨心有悸顫的提醒林雯“你確定要這樣做嗎？”

林雯并沒有任何踌躇“不能在等下去，除了他的胸腔以外，手腿一樣糟糕，我要把能接回的部位都接回去，減少他的疼痛”

林雯說“你按好他”

夏晨雙手齊按孫超華雙肩。

林雯左抓孫超華二頭肌，右抓孫超華手腕，屏氣沉力一拉，接回手骨，但同時也把孫超華疼得，肝膽俱裂大聲嘶叫！

在三樓上坐在孔明燈旁的周凱馨，被孫超華的嘶叫聲嚇得滿臉驚慌，但她已經答應過周林，她會看好孔明燈，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絕不離開這裡。

周凱馨雙手捂耳，但她不哭，關上房門，目不轉睛的瞪看孔明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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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德還在敲著那塊巨石，但這塊巨石突然傳出了“咔咔”聲，聽上去就像是巨石開裂，鄭德繞了巨石走了一圈看見巨石上方有了一條長長的裂縫。

鄭德一見這裂縫立即振奮精神，有了裂痕就說明他這樣敲擊是有效果的，鄭德正要舉錘繼續敲擊之時，卻突然聽見頭頂上的巨石“咔咔咔咔”的裂縫之聲頓時接連響徹起來。

鄭德暗叫不妙，他知道頭頂上的石頭就要裂開下墜，鄭德本能反應想往后閃但石頭密度沉，下墜速度當然比他快多了，他頭頂上的石頭就像是一面墻突然就掉下來，鄭德被掉下石頭的陰影覆蓋，鄭德知道他是躲不開了，這叫他怎麼甘心，他從未想過他居然會被石頭砸死。

但他沒死，死的是張馨，但不是張馨的人，而是她的腿，張馨在千鈞一髮的時候，猛的上前將他推開，鄭德摔在一旁目瞪口呆，他不敢相信張馨居然會願意捨身救他這樣的人。

張馨被巨石壓住了腿，張馨喉頭立爆血管，撕心裂肺仰天嚎叫。

鄭德面目抽搐慌忙像只狗一樣爬向張馨，鄭德滿臉慌懼，鄭德一見張馨嚎叫之后頓時閉眼沒聲，他連忙手拍張馨雙頰“張馨，張馨！”

鄭德手一探像張馨鼻子，還有氣息，鄭德知道她一定是疼暈過去。

鄭德立馬手拖石頭大喝一聲，試圖移動石頭，但他哪能撼動半分，鄭德倉惶自語“不。不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鄭德驚慌失措，束手無策的慌瞪石頭和張馨，鄭德蓄著的鬍子全粘上了驚汗，鄭德不斷吸氣，呼氣問著自己“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人在驚慌失措的情況下是不會想到任何的好辦法，鄭德只能用老辦法，他只能舉聲高呼！“來人呀！救命！有沒有人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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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豹跟在郁峰身後，他回頭看了看來路“我們已經走了很遠，我認為張馨不會一個人跑這麼遠的”

郁峰突然停住腳步，側身揮手示意呂豹別說話“你聽見了嗎！”

呂豹“你聽見了什麼？”

郁峰晃晃手指“噓噓”

“來人！救命，有沒有人！”

呂豹，郁峰側耳一聽同時脫口而出“是鄭德！”

呂豹聽出鄭德聲音并不遠，山林廣闊，雖然聽出聲音，但一下子并不能判斷方向，但郁峰卻聽了出來，郁峰提醒！“這邊！”

郁峰，呂豹如離弦之箭快速奔去。

他們往聲音方向跑上一程，越跑地面上的山石就越多，郁峰邊跑邊瞥一眼旁邊的山壁，心裡想著“是不是山壁崩動過，要不然這山石怎麼會有這麼多”

他們在往前奔上一陣，就已經見到鄭德和張馨。

鄭德一見郁峰，雖然他自己不愿承認，但他確實就如吃了定心丸，鄭德立改口吻不在稱呼“郁警官”鄭德也確實沒有心情打哈哈“郁峰，快來幫忙，拉她出來！”

郁峰神情凝重趕緊上前，鄭德見還有呂豹他連忙張口“呂豹，我要你回去康復院把林雯叫來！趕緊的！”

呂豹並未轉身離去，而是向他這邊靠來。

鄭德向呂豹大叫！“你聽見我說什麼了嗎！”

呂豹見此情況倒抽口氣！“我聽見了！林雯分身乏術，她來不了，孫超華墜樓，她現在需要。。”呂豹一見張馨如此，話也就說不下去，張馨此時已經自身難保，還如何回去幫忙。

“墜樓！”鄭德異常吃驚！

郁峰凝神看了看石頭和張馨的情況，張馨雙腿部分被巨石壓住，張馨胸口起伏，看上去只是昏了過去。

張馨這時候卻“咿呀”一聲，漸漸恢復知覺，鄭德一見張馨有了反應，趕緊握緊她的手“你感覺怎麼樣！你真傻，你怎麼可以為了我。。”

鄭德第一次在人前，滴下滾燙淚光，但他并不是在放聲痛哭，鄭德雙眉緊蹙似乎是在制止自己的眼淚繼續下落，但張馨能從鄭德緊蹙的雙眸中看出，鄭德眼珠里映著自己。

郁峰伸手觸摸張馨顯露在巨石之外的大腿“張馨，你雙腿還能動嗎？”

張馨全身顫抖似乎是在忍著疼痛，張馨自己我感覺一下“左腿還能動，但右腿已經麻木，我感覺不到任何東西”

鄭德一聽之下心就涼了半截，他起身試圖在舉起石塊，張馨一見鄭德起身，她緊緊拉著鄭德的手“你要去哪！”

鄭德重新蹲她身側“我哪裡也不去，好嗎，我就在這裡”

郁峰呂豹三人對看一眼，郁峰說“鄭德，我和呂豹抬起石頭，你趁著機會把她拉出去”

鄭德“好”

呂豹郁峰手部，都已經受傷，但呂豹的并不是大傷，郁峰右手由於當時擊潰彪形大漢，導致手骨錯位，現在還未愈合，但此時郁峰已經顧不了許多，郁峰拆開綁帶，因為手掌被綁縛很難使得上力，呂豹見郁峰拆開繃帶，呂豹大驚“郁峰！你在干什麼！你這樣手會廢掉的！”

郁峰并未回答，一雙銳目冷瞪呂豹“你準備了好嗎！”

呂豹吁了口氣，把手伸下石頭縫隙“好了”

郁峰呂豹大吸幾口氣，郁峰突然沉力大叫！“抬！”

鄭德抓緊機會往后一拉張馨，張馨身子往外移動幾寸，立即心裂大叫，鄭德趕緊張口“停停停，你看她的右腿在裡面不知道被什麼卡住了，但她的左腿被拉出一些”

郁峰呂豹輕放下石頭，往張馨腿看了過去，地上有拉痕，看得相當清楚，鄭德說的不錯，她的左腿可以拉出，但右腿已被卡住。

這時候郁峰卻露出驚人之語！“只有一個辦法拉她出來！”

呂豹鄭德齊聲問“什麼辦法！”

郁峰並未猶豫，雙目重重的凝看張馨，堅決而殘忍的說“砍掉她的右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