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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商羊的一千年（中）

千年前，漫天的烟花，一个又一个的绽开在由夜空的天幕上流过，将整个繁星点点的黑暗夜空一分为二的壮丽银河之下，充满着热闹的人间气息的洛阳城中的道路上，也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第一次离开京都藤原京，来到东土大唐的神都洛阳城的少女，立刻便被眼前，这从未见过的热闹与欢乐的气氛所包裹，同样露出了真正的开心笑容，不由分说的伸手拉住带她来洛阳的黑发青年，拉着他一起跑进熙熙攘攘的人流，向着位于洛阳正中，直入夜空，通体灯火通明的天堂巨塔跑去……

同样，在商羊的记忆中，千年前，神都洛阳那充满了温暖，热闹，欢乐的人间气息，熙熙攘攘的灯火大道中，桔梗同样安静的注视着这一切。

虽然这里的一切，都只是一千年前，商羊的回忆，但是，洛阳，这个京都平安京在建造时所完全照搬，却也受限于公卿朝廷所能调动的人力，京都平安京，比之真正存在于商羊的回忆中，千年前的洛阳规模还是小了不少。

而且，这里，存在于商羊千年前的回忆中的洛阳，也和桔梗记忆中的，五十年前的京都平安京有着太大的不同。五十年前，桔梗她所见到的京都平安京，古老，衰落，阴冷，而在这商羊的回忆中的，千年前的中土洛阳，则满溢着熙熙攘攘，温暖，热闹的，属于人间的气息。

不知不觉中，巫女也明白，自己也似乎被千年之前的，辉煌，宏伟的神都洛阳所吸引了……

自有生以来，在桔梗记忆中的那片土地上，便已经是持续了一百多年的饥荒与战乱的战国时代，每一片土地上，都发生着战乱，每一个村子，都有贫苦的村民们因为饥荒，瘟疫和山贼的劫掠而惨死……

五十年前，巫女短暂的生命中，已经见过了太多太多战国时代的暴虐，残忍与痛苦。

也正因为战乱，饥荒的战国时代，已经在战国的土地上，持续了百年之久，对生活在这片战国土地上的民人们所造成的绝望与痛苦，厌离秽土，欣求净土这样对人世完全否定的佛法，才能在一向宗的引导下，发展为席卷大半战国之土的一向一揆，将本就持续了百年的战国之世陷入了更加残酷，更加暴虐的战乱之中。

但是，现在，在商羊千年前的回忆中，见到了无数战国时代的饥荒与战乱的巫女，却见到了什么是“盛世”，而这样的，盛世中的神都洛阳，也让巫女更多了些未名的心绪。

近二百米的天堂佛塔上，桔梗平静的注视着差点以为这是一场虚幻的梦，泪水流个不停，却又非常，非常的开心的少女，紧紧抱住了带她来到神都洛阳的青年。

高耸入云，气势恢宏的天堂佛塔的顶层，无数的漫天烟花所绽放的灿烂银河下，泪水完全止不住的少女，和紧紧抱着她的青年，在千年之前的神都洛阳，许下了绝对会一直，一直在一起的誓言……

静静的注视着这千年之前，在天堂佛塔的最顶层，漫天烟花绽放的灿烂银河下，紧紧相拥的少女和青年，有些难以解释的，同样站在这高耸入云，气势恢宏的天堂佛塔最上层的桔梗的心里，似乎有些空落落的，又，似乎多了一些难以解释的安心感……

……

突兀的，原本在漫天烟花的灿烂银河中，唯美异常的画卷，被残酷的撕碎。

“！”

随着漫天烟花在灿烂银河之下的神都洛阳的消失，另外一幕暴虐般的景象，毫无预兆的便在桔梗的面前展开，让原本维持着冷静的巫女，也完全的，露出了错愕的情感。

黑暗的冷漠夜色，吞噬了一切，静谧的山林脚下，大量的暗红色血液，几乎将地面彻底掩盖，数百人的尸体所堆积的尸山。

尸山上的尸体身上，都穿着相似的衣服和甲胄，可以确定他们的身份，也都是千年之前的，公卿朝廷的士卒。

而在尸山的周围，却还围绕着更多的，神色中却有着难以掩饰的恐惧的士卒，在武士们高声的呵斥中，一脸恐惧，或是一脸疯狂与贪婪的冲上尸山，挥舞着手中的兵刃，向，尸山顶上的，沾满了血迹，精疲力竭的商羊砍去，而在尸山的最顶点，虽然衣服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但是桔梗还是瞬间看了出来，那个站在尸山的最顶点，似乎精疲力竭的人，正是发色虽然是黑色，样貌却完全和她所认识的商羊完全一致的，千年前的商羊。

最终，有一个害怕的发抖的士卒，小心翼翼的，慢慢的从精疲力竭的商羊的身后爬上尸山，恐惧，却绝然的咬了咬牙，死死握住手里的长枪，狠狠的刺入了青年的后心。

商羊他的心口被刺穿了，身子摇晃了一下后，他垂下了头，死去了。

而看到自己居然刺死了这个可怕的妖怪，士卒几乎不可置信的狂呼了一声，手忙脚乱的站起来，从怀里拔出了短刀，站在被自己杀死的青年面前，稍微犹豫了一下，便一脸渴望的一刀刺入了商羊的心口，剖出了商羊暗红色的心脏……

看到这一幕，即使是因为错愕而愣住的巫女，都下意识的举起了手中的古朴弓箭，想要阻止士卒的行为，却在破魔的箭支，像是虚幻的幻象一般，穿过正在剖心的士卒的身体时，才想起来，这只是在千年前，就已经发生的过去……

不忍的，巫女微微偏过了面庞。

同样的，看到可怕的，杀死了无数人的妖怪死去，原本一脸惧怕的，只是停留在尸山下的士卒，和恐惧的呵斥士卒的武士们，也全部陷入了疯狂之中。

他们拥挤着，你推我挤着，完全不在意的践踏着尸山的尸体，一个个的爬上了尸山，每个人的脸上都混杂着贪婪，暴虐，全都冲了上来，要来抢夺商羊死去的尸体，来向公卿朝廷换取他们这辈子原本绝对得不到的奖赏，一个公卿贵族的身份。

然而，没有任何征兆的，商羊死去的身体爆炸了。

所有冲上尸山的士卒和武士，以及堆积成尸山的尸体，全被被炸成了无数四散的尸块，而那个刨出了商羊心脏的士卒，腰部以下，被完全炸的粉碎，只剩下一部分上半身，飞落到了还停留在尸山下，全部惊愕的看着这一切的公卿的面前……

回忆的景象继续在桔梗的注视中变化。

千年之前，旭日初升的京都藤原京的御所大殿上，就在刚才的景象中，还在漫天烟花绽放的灿烂银河之下，与商羊约定，绝对会永远在一起的少女，紧紧地抱着怀里，那颗还在滴血的心脏，犹如杜鹃泣血，一遍一遍的，一遍一遍的，嘶喊着商羊的名字。

然后，少女被冲上大殿的武士架出了大殿……

为了让受刑的人更加感到痛苦而特制的刑棍，甚至是残忍的浸上了极浓的盐水的鞭子，没有任何同情与怜悯的，一次，一次，又一次落在了少女虚弱的身子上……

ps：继续更新~

话说，我也有段时间没写比较虐一些的剧情了呢...（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