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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以命为赌注

() 对此一问，刘诚暗暗摇头，若非问话的为灵帝，怕是要遭人记恨，相当于另类诅咒，而传闻说他早夭，估计是三人成虎的效果，加上东平王府无心澄清，诞生出这样传闻，丝毫不奇怪，况且，雒阳与东平国相隔遥远，还能剩下几成真实，要是军国大事，倒可以有保证，这些民间之言，就难以有所保证。
心中尽管哭笑不得，刘诚还是回道：“陛下，传闻不属实，草民出生时，确实染过重症，但并非不能医治，当王府医者束手无策，有一世外高人路过王府，搭救了草民，自那以后，草民便跟随高人学艺，隐居山野，直至如今方才下山。”

听完，灵帝也没再追问，反而提起正事来，质问道：“尽管有桥公推荐，朕想问问，你一尚未及冠少年，有何能力任北地长史一职？”

这一问，也在意料中，自己一舞象少年，年方十六，的确缺少说服力，又非少年扬名，当年冠军侯霍将军，初次从军，也比自己大上一岁。

思量许久，刘诚挺起胸膛，高声道：“陛下，岂不闻项橐七岁为圣人之师，甘罗十二为相，冠军侯十七为将，草民虽不才，亦不甘前人之后。”

殿中大臣，有不屑者，深思者，面无表情者，灵帝一时无言，不知在想什么？张让冷笑一声，看刘诚一眼，提起他那特有声音道：“少年不知所谓，这些前人岂能与你相提并论，若凭你一言，轻易授给一郡长史之职，那我大汉朝廷颜面何在，置朝中众大臣于何地？”

从他私自发言，又是一介宦官，刘诚便知道他权势有多大，不愧为灵帝宠臣，大臣纵有不屑，也不会直接指责，或当廷质问，两者相较，孰轻孰重，一眼可辩。

纵然刘诚没见过张让，却得卢植告知容貌，瞬间就认出其人来，听到质问，心中有不喜，他也不会流露出来，想那十常侍，一直为他所不屑，若有朝一rì，能够亲自除去这些阉宦，他会毫不留情下手。

对着张让，刘诚淡然道：“非也，张常侍太过武断，能力如何？只有自身方知，如陛下愿授官职，事实会证明一切，到时，才知我能否与前人相比。”

卢植本想插口一论，一想自己与张让恩怨，恐怕只会更糟，也就把嘴边话咽回去，又见刘诚应对有余，根本无需自己插手，自然乐意当旁观者，实在不行时，自己再插手也不迟，免得又将事情弄僵。

脸上一如既往，张让不为所动，继续道：“空口话语，谁人不会说，一郡长史那能由你儿戏。”

见他死缠不放，紧逼自己，刘诚头疼的同时，很想指着他的鼻子骂，说什么一郡长史不能儿戏，那一郡太守就能不儿戏？朝中各职就能不儿戏？要是不走桥公一途，反去西邸，估计他不会有怎么多话说，买官与不买官，在他心中差别大的很。

脑中一动，刘诚想起西邸卖官是谁建议？不就是张让怂恿陛下设立，还有西苑设裸游馆，不一样眼前人杰作，想起这二件事，他便恨的牙痒痒，这阉宦着实该死啊。

为掩饰异样，刘诚稍微将头低下，不想理会张让，将话语转回灵帝身上，他道：“陛下，草民斗胆一问，可否想过将北地一郡迁回旧址？”

灵帝脸sè一正，露出少有回忆神sè，道：“朕自是考虑过。”

思虑一会，一咬牙，刘诚道：“那草民愿请命，以生命作担保，一年内必复北地一郡，回归大汉疆域。”

不对自己狠一点，按今天这情形，北地长史一职，怕与自己无缘，那就拼一把，西邸他实在不想进，买官更做不到，一年期限，也是他考虑过后，才说出的，若不能平定北地，唯有一命抵之，所以只能成不能败。

众位大臣，倒想不到刘诚有如此胆量，不由叹息，到底还是太年轻，要是北地那么好光复，便不会留到现在，永和六年至今，四十年间，谁敢说自己一年可复北地，更有甚者，暗自摇头，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冷冷一笑，张让一脸不善，刚才对他刘诚无视，显然让他不痛快，余光一扫卢植，见他想要阻止，又见灵帝犹豫，连忙劝说道：“陛下，既然如此，你又何妨答应不得，一年后，自有定论，若那时不能平定北地一郡，再治罪也不吃，何况以命担保。”

此时，卢植那还呆得住，立即出来叩首道：“陛下，万万不可，刘安国一时糊涂，当不得真。”

抓住卢植话语中的把柄，张让挤兑道：“依你的意思，当不得真，就是刘安国有意戏耍陛下。”

听到张让反戈一击，卢植气的不轻，现时无心与他口角，眼下最要紧的是，打消刘诚这个念头，大不敬，好过平白无故送命，北地一郡什么情况，自己可是一清二楚，一年绝能恢复旧土，而当前朝廷又不能全力支持，希望更加渺茫，皇甫义真那次与自己相论，不对北地叹息，无论如何，都得阻拦下来。

刚想继续劝阻，刘诚又道：“陛下，草民绝无戏耍之意，一年为限，不复旧土，自刎于北地，苍天可为证。”

怒瞪着眼，卢植看着刘诚，指着他大骂道：“糊涂，糊涂，刘安国你好糊涂，北地羌胡之祸，岂是你一少年可解决。”

人家不乐意，不代表张让不乐意，特别还能气到卢植，推波助澜更是起劲，对卢植道：“卢尚书，在朝议中高声呼喊，莫非你要扰乱朝堂不成？”

不理会张让，眼见不能劝动刘诚，卢植转而劝说灵帝，希望他不要答应这胡闹的请求，可惜事与愿违，灵帝思考过后。

看着刘诚，说道：“好，朕答应，刘安国，你为东平王一脉，即是汉室宗亲，要是你不能平定北地，迁回旧址，一样会要你的命。”

灵帝开口，事已定论，卢植也无力挽回，顶着一脸怒意，抚袖回到自己位置，闭目不管，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今rì一事，未知怎么和桥公交待，自己可是让桥公放心，保证不出意外，想不到转眼间，就局势突变，补救不及。

“刘安国听封。”

“草民在。”

“朕封你为北地长史，加封荡寇将军，允许从北军中挑选千人，做为你的属军，即rì出发，复北地一郡，不得违抗。”

“谢陛下，臣必不负使命。”

终于尘埃落定，刘诚心中也松口气，虽搭上以命为赌注，也属无奈之举，纵有冲动之嫌，已作出决定，他也不会后悔，羌胡又如何，不打过怎会清楚，不作战一番，怎知自己不能收复北地一郡。

表面上，他依旧淡然，实际心底也有不安，不知桥公会怎样看待？兄长那边不用说，他也猜到会作何反应，一番责骂是免不了，没办法，要是走西邸绝对会好上许多，可惜自己说服不了自己，固执不是轻易能化解，宁愿以命去换，也不愿去买官，这是他内心的执着，无法消融。

面对北地郡，现在他才想起，自己一抹黑，什么也不了解，看来麻烦不小，应该早rì出发才是，挑选士兵也不容拖延，对于北军将士，他还是颇有信心，其中聚集大汉jīng锐，灵帝肯让挑选千人，已是极为大方，不然就只有领着郡兵作战。

告退后，他径直往桥府去，也为等卢植，一进桥府，把一切全盘托出，岂料桥公一脸笑容，什么也不说，只说一句；“还是年轻好啊！”

退朝后，果然不出所料，卢植直往桥公府邸，见到刘诚在此，一点好脸sè也不给，蹦着一张脸，和桥公交流几句，表达歉意，称自己无能为力，阻止不了这些后生，字字句句无不指向刘诚，让他很无奈，只好腆着脸，虚心受教，数落几句，心中舒坦了，才将脸sè摆正，桥公依然笑而不语，看着二人。

严肃的对着刘诚，卢植道：“北地一事，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或许皇甫义真能帮上，明rì我写上一封信，最后如何，只能看你自己，其他爱莫能助，好自为之吧。”

时间紧促，刘诚没在桥公府邸多待，告罪一声，便匆匆离开，留下二人交谈，看着他离去背影，卢植道：“桥公，你以为此事怎样？”

摸着白sè胡须，桥玄笑道：“杰出之人不平庸，疾风知劲草，且看便知。”

这一rì，因刘诚搅起雒阳风暴，世家子弟皆议论，反应与朝堂并无区别，褒贬不一，贬始终强于褒，几方势力纷纷打探他过往，想看看出自何人门下，信心又从何而来？敢言自己一年可复北地。

不用打探，刘诚也知道，自己成为这小风暴中心，一笑置之，任凭外界风起云动，也不去关注，眼前时间极为有限，那还有空闲理会，至于评价，愈加无心在意，一系列的事正等着安排，为保有足够情报供使用，自己不会再一无所知，特意做出一些调动。

几个时辰后，雒阳一处城门，一百人队开往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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