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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钜鹿田元皓

() 探了下两老者的鼻息，哑然两人已逝世，应该为硬撑的后果，对于算术痴迷成这样，二老也是少有，刘诚等人对着遗体，齐齐揖上一礼，以表示自己敬意。
看着二老遗体，刘诚等人在考虑，要不要现在将二老掩埋，就在他们刚要动手时，后方有一群村民涌来，来至近前，发现老者遗体，立时有几人下跪哭泣，看来应为老者家属。

为避免误会，刘诚与青年赶紧上前说明情况，这些村民倒理解，况且，二老为人，他们都清楚，自然不会胡乱怪罪。

从村民口中，刘诚等人也了解到一些事，如二老以前的经历，因二人年轻时，做过掌粮官，才会痴迷于算术，更为之执着一生，等村民将二老遗体运走，此事也结束。

想不到过一座桥，会带来这样的事，刘诚唏嘘不已，回过头来，望一眼青年，随意询问对方姓名，青年倒爽快，和他交流起来，青年姓田名丰，冀州钜鹿人，其目的与他一致，皆是前往雒阳城为官，田丰为太尉所招辟，他是通过自家势力，这点二人有别。

交谈一会，刘诚察觉对方谈吐不凡，临时起意，邀请对方一起上路，不可否认，田丰确实博览多识，各方均有涉及，实为难得，两个天南地北的路人，不自觉的笑谈起来，唯一遗憾的是，两人只谈古今事，不谈时局之事，更不会牵涉大汉朝廷。

两人不像刻意如此，只不过没谈论的意向，在田丰话语中，不难发现他xìng格，xìng子刚直，两人一比较，他倒显得有些矫揉造作，还好表现的不明显，不然难免会有多少难堪，幸好他也释怀的快，才不至于让二人气氛冷淡下去。

依他看来，田丰这样的xìng子，怕在朝廷呆不了多久，要么看不惯朝中之人的作为，要么被人陷害，不是他武断，本有些话，可以委婉表示出来，让人比较好接受，田丰却毫不迂回，原本能听进去的话，也会因表达不当，变成难以采纳。

想了想，刘诚觉得自己是不是过于cāo心，自身的事还未搞定，那有闲心cāo心别人，而且，人家未来会如何，还指不定呢？

抛开这些杂乱的思想，放开xìng子和田丰谈话，变成直来直往，不再加以修饰，既然对方这样，他又何妨一试，总好过自己有所顾忌，索xìng放纵一下自己，偶然试试也不错，虽说他不是虚伪之人，却不会一生刚直，也做不到，有时总会因人行事，变通自己。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田丰放弃自己xìng子，那也就不是田丰了，世人都失去自己xìng子，那世间岂不无趣，看来自己有待反思。

不管如何？二人终究谈论到眼下局势，刘诚道：“不知元皓怎么看朝中事，以及朝外之事？”

乍一听，田丰沉默许久，也许在考虑怎么开口？或者思量何话该说，何话不能说，如同顾虑刘诚宗亲的身份，起先，初闻他姓名和字，田丰便已诧异，更是观察他一段时间，看来“刘安国”一称引人注目，“安国”或许还好，加上刘姓与汉室宗亲，那就不同了。

不论否认与否？这一取字，都透露出他的展望，田丰良久才道：“朝中官宦之争，朝外暗流涌动。”

田丰说完这句话，便不打算再次开口，他一议朝廷事，也是非常谨慎，不轻易开口，他的说的话，看似简单，实则意味颇深啊。

何为官宦之争？田丰纵然有保留，不肯明说，指的无非士人、宦官、外戚三者，有没有特指宦官，刘诚就不清楚了，当年桓帝时，梁氏外戚被诛灭后，宦官独霸朝政，引发党人不满，攻击宦官，虽取得一些顺利，压制了宦官气势，却也奈何不了宦官，河南尹李膺将事态进一步推进，捕杀宦官党羽之子，宦官借机发难，控告李膺等人结成死党，诽谤朝廷，扰乱社会风俗，桓帝大怒，将其全部罢官归家，并终身禁锢，永远不许再为官，便为第一次党锢之祸。

士人宦官之争，以士人败落幕，灵帝时，再次引发党锢之祸，这次因外戚窦氏不满宦官，解除党锢，起用被禁锢的党人，并与太尉陈蕃密谋诛除宦官势力，又因事泄，为宦官所除，建宁二年，宦官诬告名士张俭，说他结党谋反，并趁机上奏搜捕党人，死者百余人，牵连者六七百人，此后几年，宦官依旧不罢休，又寻找机会将党人禁锢，终身不为官。

如今朝中依然不太平，官宦之争仍旧，这刘诚倒不奇怪，自章帝后，外戚和宦官的争斗，从来没断过，确实是大汉一大隐患，若要解决，也非短期可行。

对于“朝外暗流涌动”，刘诚就不知田丰yù指何处，据他自身想法，有几大方向，皆可为暗流涌动。其一，地方世家势力；其二，地方豪强势力；其三，为太平教的传道。

田丰指其一，还是全有，那就他自己知道，刘诚也并非要问到底，自不会去让他解释清楚。

还有一问，刘诚十分想问，望着凉州方向，笑道：“元皓，你又怎样看待凉州？”

这问的有些突然，也不太明白，田丰一时反应不过来，脑中一直考虑“凉州”，不解刘诚为何单问凉州，好像近来凉州太平的很，无兵祸战乱，那又何故询问？

看着刘诚，田丰道：“眼下凉州，并无羌胡侵犯，安国所问何事？”

也不明言，刘诚继续模糊道：“元皓认为所指何事，即是何事？”

想不通，田丰也不打算接下说，竟然刘诚不肯明说，他也无需猜测，把自己想到的说一遍，也不理会意yù何为？

只听田丰道：“凉州一地，自古便是兵祸连结，民不聊生，尤其羌胡之患，自光武帝伊始，一直伴随着大汉，朝廷为此耗费无数财力，实为一大祸乱，其他的是非功过，我不便议论。”

苦笑一声，听他如此说，刘诚无计可施，这些话说与没说，并无多大区别，不过自己问的不清不楚，或许他自己想要问什么，自己也不是很明白，怪不得田丰，不成想田丰也有这一面。

接下路程，二人又回到原地，只谈古今杂事，不谈朝中事，二人言语相对，各抒已见，让典韦听的晕乎乎，干脆来个耳不闻，眼不见，不由暗自嘀咕一句：文绉绉的文人，就是麻烦，话里有话。

一月后，洛水南侧，刘诚远望着洛水之北，一座城市拔地而起，正是东都雒阳，这座大汉的中心，位于洛水之北，水之北乃谓“阳”，故名洛阳，又称洛邑。

雒阳，自古居于河洛之地，被赋予神秘sè彩，伏羲、女娲、黄帝、唐尧、虞舜、夏禹等，皆与此地有渊源，居天下之中，禀中原大地敦厚磅礴之气，北据邙山，南望伊阙，洛水贯其中，东据虎牢关，西控函谷关，四周群山环绕、雄关林立，为历代群雄必争之地，相传，当年三皇五帝也居于这。

要论古今事，雒阳独得其一，高祖曾经称之：“吾行天下多矣，唯见洛阳”，本朝史家班固称：“光汉京于诸夏，总八方而为之极”，可见前人评价之高。

越过洛水，一片建筑落入刘诚眼中，临近洛水，开阳门外，田丰告诉他，这是太学坐落地，压抑心中yù望，刘诚没在第一时间前去，有时间他一定会前往太学一观，大汉的学术中心，如何也不能错过。

一干人等踏入雒阳城平城门，在城门处，田丰和刘诚分道而行，相约来rì再会，见他离去，刘诚微微一笑，转身道：“陈安，你先带着其余护卫前往城中住所，留下典韦几人即可，我要去一趟桥公府邸。”

“是，公子。”

走过平城门大街，向上东门方向去，行至上东门大街时，一阵吵闹声传来，围观的民众络绎不绝，心中好奇，刘诚向前挤过去，只见场中一男子身穿锦衣，一旁还有一众随从，正在呵斥一普通民众。

“你的胆子不下，竟敢冲撞本官，来人啊，给我打啊。”

“张侍郎，小人无意冲撞，你就饶小人一回吧。”

“还敢顶嘴，给我使劲打。”

刘诚拦住要出去相助的典韦，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毕竟京城不像外面，东平王府的势力几乎不计，高官世家子弟众多，必须要谨慎行事，不yù轻易得罪人，典韦只好愤愤不平，就此作罢。

若有所思，刘诚可不认为，一个高官子弟会行事这般高调，对方应该来头不小，从身侧围观民众的话语中，他知道对方依仗何在？

“那个后生真倒霉，你说撞上谁不好，偏偏撞上张常侍侄子，怕是活不了。”

他恍然大悟，原是宦官子侄，怪不得无所顾忌，如今正是宦官权势顶盛时，他低语道：“中常侍张让，宦官头脑之一。”

眼见那民众就要被生生打死，典韦也将按捺不住，围观民众中走出来一群人，将那些打入仆从，驱赶的一干二净，稍后走出二人，显然是为首者，一人生得英俊威武，一人身高虽矮上不少，容貌略微逊sè，气度却更甚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