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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怨恨

() 八亭山。棋宗。望天阁。
以天地为棋盘，万星便是棋子。黄龙士俯视着八亭山，山中隐隐传来弟子们的sāo动声，沉默无声，半响，才说道：“rì月当空，以武驾天。云销雨霁，福泽世人。”

与此同时，十二门派的各个掌门却是完全沉寂下来，仿佛丝毫不管自己的事情。

……

“师妹，你怎么会下来？”在一座无名的山峰上，一名白衣男子望着rì月当空的景象，喃喃自语。

而在白衣男子的身后的一个小木屋里，却是静静地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伤势极重，左肩一个拳头大的空洞和那被人直接撕裂开来的血肉，让人看了都感到胆战心惊，哪怕早是经白衣男子的针灸，刚刚才裹上的白布依旧是被逐渐染红。

而另一位女子则是面sè恬然，哪怕身上是一件被鲜血染红的淡蓝sè衣服，却也不失女子的幽雅，反而增添出一份瑰丽的气质，而此时女子却是双目裹上了白布。

“怎么？原来李兄还会看天象？”白衣男子的不远处正有着一个灰袍男子依靠着木屋的门扉，看着喃喃自语的白衣男子笑道。

“修道之人，对天象本来就有敏锐的勘测，难道墨兄就没有感觉了吗？”白衣男子看着灰袍男子温和说道。

“我的感觉，早就十几年前，就已经消失了，如今的我，只是一个失去魂魄的躯壳而已。”灰袍男子蓦然收起了自己的慵懒姿态，面露嘲笑的说道。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你的医术已经超凡入圣了。“白衣男子对着灰袍男子说道。

“的确，我认为，我的医术可以超凡入圣，可是我却遇上了你，你这个怪物。所谓医者，国之圣手，就是医死人而肉白骨，那是一个属于神的境界，没想到你却在我的面前上演了这一手。”灰袍男子双目明亮，似乎要发出璀璨的光芒一般。

“传承不同而已。然而，若非你的‘救死扶伤’登峰造极，我又如何有机会肉白骨？”白衣男子笑道

白衣男子的双眼望向木屋，那个拥有刑天之逆这等煞气神器的人，原本会因失血过多而失去，哪怕能够及时止血，那些身体被击穿的空洞也会流失他体内的元气，最终也会死亡。

哪怕当时白衣男子看到倒地的两人，在看到傲离的伤势时，也是摇头苦叹。但是却想起那个慵懒的医者，在那紫竹林混战时的隐藏的一位医者，只是最后因那老琴师的帮忙而解决了危机，悄然离开。

然而白衣男子还是能够凭借那微弱的气息来捕捉他的存在，寻找那个神秘的医者，寻找帮助。

然而不知何种心态，当这神秘的医者在看到半死的傲离之后，便是直接使出“救死扶伤”完全止住了傲离的血气流失，然后白衣男子才能使出秘法特技“起死回生”保住傲离的元气。

命之所选，师父，这个手握刑天之逆的男子，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

北俱芦洲。长寿村。

若曦虚弱的躺在床上，然而当她望向自己头边的那一个婴儿，眼眸中尽是无比的满足与幸福。

良久，她才发现那个一直在注视着自己和婴儿的丈夫，不禁面颊微红，轻声唤道：“夫君。”

子衿微微一笑，坐在床边，握住若曦的柔荑，温和而略带心疼的说道：“这次辛苦你了。”

若曦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若曦不辛苦，能够为夫君延续灯火便是若曦的福气，可惜却是个女儿。”

“女儿也很好啊，最是亲近父亲，小心我到时候有了女儿不要你了。”子衿打趣道。

“那么我也要当你的女儿。”若曦的眼中闪过一丝慌张，连忙说道。

“你怎么也开始跟女娃那样撒娇了？”子衿说道，然后轻轻抚平若曦凌乱的发丝，说道：“来让我好好看看女儿，我还没有认真看着我们的女儿了。”

“女儿。”子衿轻声说道，然而当他真正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时，一种莫名而剧烈的心痛突然出现在他的内心，甚至令他直接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子衿看到了自己的女儿眼中那种难以抑制的痛苦，那种痛苦仿佛倾尽九天之水也不能淹没，那一刻，子衿感到自己的心好痛，好痛，甚至于令他难以呼吸，也在一刹那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直接令房间中闪耀出蔚蓝sè的光芒。

子衿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赵瑜。

……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当初的你是我的师父，如今的你却是我的父亲？

当年，我宁愿背负骂名，也要想和你在一起，你却避我不见。

当年，你遭人埋伏，魂下三界，丢弃了我。

当年，我助你登上八重天，而你却再次弃我而去。

今rì，我放弃八重天之王的位置，也要和你在一起。然而，为什么我是你的女儿！为什么！在一起，但我并不是要当你的女儿，而是你的女人！

难道这就是天意？

我恨，恨天恨地！为什么这天意总是要戏弄我？既然上天让我难过，我为何不能逆天而行，屠戮苍生！

……

子衿望着女儿那原本纯洁无暇的眼睛此时充满了令人无比恐惧的仇恨，无比心疼，究竟是为什么，令自己的女儿也拥有如此大的仇恨。

一时间，子衿内心涌出莫名的苦涩，一滴泪珠掉落在女儿的额头上，缓缓滑落，最终润湿了女儿的嘴唇。

“夫君。”若曦看到了子衿那难以压抑的波动，不禁轻声呼道。

“若曦，我们的女儿，好像还没有取名字吧。”子衿说道。

“嗯。”若曦不明所以，只是略有担忧的应道，“夫君，我们也时候给女儿取名字了，之前我听人说，孩子出生时，天地有异象。也不知是福是祸。”

“天地异象，rì月当空，云销雨霁，我们的女儿就叫曌雩吧。”子衿说道。

……

怎么他的泪是那么咸，为什么他也会心痛？

赵瑜，曌雩。

我以后，又该怎样面对你？师父？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一个深爱你的女人，在你的面前，只能唤你做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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