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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血屠

() 清晨，陈达方满脸yīn郁，倒是没有再提起让陈语凡修仙的事，陈语凡感觉到家中压抑的气氛，草草的吃过早饭，背上药娄准备进山。
刚要出门，袁秀云追了出来，满是厚茧的双手温柔的帮陈语凡整理衣衫，看到儿子jīng神奕奕后才满意点头，道：“小凡，你父亲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不能修炼，所以才希望你能继承他的愿望，所以你不要怪他。”

陈语凡点头，道：“我知道，只是我不理解为什么父亲对修仙的事这么执着呢，我就这样陪着你们不好么？”

把儿子一把搂在怀里，袁秀云笑道：“爸妈当然希望你一辈子陪在我们身边，只是儿子长大了总归要走自己的路，那有一辈子粘着父母的，不怕人笑话。”

从母亲的怀里挣脱出来，陈语凡笑道：“我才不怕人笑话呢，我就要待在爸妈身边。”

“好，乖孩子”，袁秀云一边拍着儿子的头，眼神却没有聚焦在陈语凡身上。自己像儿子这么大的时候不也是这样想的吗，只是残酷的现实教会了自己，很多事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这边正说着，一团火云就冲到了陈语凡怀里，穿着鲜红衣裙的陈语蝶得意的在陈语凡身前转了两圈，道：“语凡哥哥，看妈妈给我做的新衣服，好看么？”

不等陈语凡回答，跟在陈语蝶身后过来的吴婶笑道：“拿到我给她做的新衣裳，这丫头一大早就嚷着要起来，说要早点穿给语凡哥哥看呢。”

陈语凡笑着把语蝶抱进身后的背篓，笑问道：“小蝶，今天跟哥哥去采药吗？”

陈语蝶兴奋的挥舞着手臂，欢呼道：“要去，要去，我还要给哥哥做大花帽呢。”

看着打闹着走远的两人，吴婶在身后嘱咐道：“小蝶，不许调皮，别给你语凡哥哥捣乱啊。”

早晨的山里，充满着小草和泥土的芬芳，还有晨起的小鸟叽叽咋咋的叫声，宁静祥和。陈语凡听着小蝶的笑声，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什么修仙他一点也不稀罕，对于他来说现在的生活就是他所有的追求。

到了山谷，陈语凡放松的坐在草地上，看着总是笑声不断的陈语蝶，问道：“小蝶，你说什么样子才算最幸福？”

陈语蝶歪着头，抿着小手指头想了一会，才nǎi声nǎi气道：“和哥哥还有爸爸妈妈在一起就最幸福。”

陈语凡笑道：“那修仙好吗？”

陈语蝶疑惑的问道：“什么是修仙？”

陈语凡道：“修仙的人能飞天遁地，呼风唤雨，会很多法术，很厉害的哦。”

陈语蝶问道：“那修仙能和哥哥一直在一起吗？”

“不能”，陈语凡摇了摇头，修仙是一个辛苦单调的过程，有些修仙者为了突破时常会闭关，长的闭关百年千年也不稀奇，所以修仙者一般都要清心寡yù，不然绝忍受不了枯燥的修炼生活。

陈语蝶听到不能和哥哥在一起，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想都没想就回道：“那小蝶不要修仙。”

语蝶的回答让陈语凡yīn郁的心情瞬间舒畅起来，猛的从地上爬起，跑到语蝶身边，一大一小两个人东采西摘，弄了一大把野花，编成一大一小两个花帽各自带了，笑声响彻山谷。

眼见rì近中午，陈语凡带着陈语蝶开始往小村赶回去。

陈语蝶骑在陈语凡肩上高兴的晃荡着双腿，陈语凡笑道：“小蝶，给哥哥唱个歌好不好？”

“好呀”，陈语蝶应完唱道：“我和哥哥采小花，采完小花编花帽，哥哥的是大花帽，小蝶的是小花帽。”

“唱的真好”。

“嘻嘻，那我再给哥哥唱一个”。

……

到了村头，陈语凡感觉到不对劲，太安静了。照理说中午时间村里的男人们都应该刚从地里回来，三五一群的聚在一起聊天，等着女人们做好午饭。可是现在村子里别说人声，就是鸡狗等牲畜的声音都没有。

空气中那丝淡淡的血腥味更是加重了陈语凡心中的不安，他时常跟随父亲帮人看病，对人血的味道非常熟悉。感觉到异常，陈语凡忙放下语蝶，把她带到一个稻草堆里，道：“小蝶，你先躲在这里，不要说话，哥哥不回来你就不要出来，知道吗？”

见陈语凡紧张的样子，小语蝶害怕道：“哥哥，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陈语凡脸sè难看，抚摸着语蝶的头，安慰道：“小蝶乖乖的再这里躲一会，哥哥一会就回来接你，好吗？”

“好，小蝶会乖”，陈语蝶恋恋不舍的松开抓着陈语凡裤管的手，看到陈语凡起身要离开，又道：“哥哥，你一定要早点回来接小蝶哦。”

“嗯，哥哥马上就会回来的。”

藏好了小蝶，陈语凡才小心翼翼的走进村子，村子里一切如常，并没有打斗的痕迹，许多人家的厨灶里还燃着火焰，显然不久之前还有人在忙着准备午饭，可是突然之间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见了。

陈语凡谨慎的打量着周围，一边往自己家的方向移动着，空气中越来越浓厚的血腥气让陈语凡心中猛跳，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村子本就不大，不多时陈语凡已经走到了自家门前，可是眼前的一幕让他心胆俱裂，只见自家院子前的墙已经不再了，被人推倒在地上。原本晾晒草药的院子，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血池，血池中间堆放着村里人的尸体，层层叠叠的形成了一座尸山。而尸山顶上正是陈语凡的父亲和母亲。

“爹——，娘——”，看到尸山顶上两个熟悉的面孔，陈语凡只觉得天旋地转，他发疯似的冲上去，踏着村里人的尸体爬到自己父母面前。

靠近中午的时候，陈达方本来在院子里侍弄着草药，突然感觉到一阵灵力波动，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村里人就涌进了自己的院子，看到乡亲们木然的眼神，陈达方立即就反应过来这是有修仙者用法术把大家控制了，可惜他气海被破，修为全失。虽然知道出了问题，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红袍的男人走进自己的院子，这男人帽子沿拉的低低的，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浑身散发着血腥味，仿佛一座移动的尸山血海。还不等陈达方开口，对方就开始屠杀村民，陈达方看的睚眦并裂，虽然没有了修为，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乡亲们在自己眼前被杀，只可惜凡人和修仙着之间的差距根本不是人力可以弥补的，所以整村人很快被男子屠杀干净。

陈达方因为曾经是修仙者，生命力比没修炼过的人旺盛许多，此时还有一息尚存，见到陈语凡爬到自己面前，喘息道：“儿子，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实力就不能保护自己重要的东西，我曾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被屠杀，我希望你以后有能力去守护自己的亲人、爱人。”

听完父亲的话，陈语凡前所未有的恨，他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的自私，以前总想着享受眼前的幸福，却一点没有为守护这份幸福去努力过。当幸福破灭的时候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点办法都没有，这种无力感让他悔恨yù狂。

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父亲为什么那么执着于修仙，执着于力量，那不是为了要凌驾在众人之上，那只是为了去守护自己所爱、所珍惜的东西。

陈语凡哭泣着对父亲承诺道：“父亲，你放心，我一定要修仙，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了，我发誓。”

陈达方微微笑着，低吟道：“你的zì yóu只有靠你自己去捍卫。”说完再无声息。

“我的zì yóu要靠自己捍卫”，陈语凡念叨着父亲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双眼中闪动着执着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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