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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 天sè渐晚，华灯未上。冯火火垂头丧气的坐在自己的诊所中，他觉得人生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此。诊所中，一片狼藉，自己花250买回来的玻璃茶几上，有一张机打的通知单，内容如下：“经群众举报，你诊所属证书不全，药物来源不明，请于某年某月某rì来我局办理相关关闭业务。底下还有一行很有人情味的字，呈波浪纹一个一个散开：人命关天，切不可开黑诊所，误人误己！”
冯火火无言，辛苦很多年，一下回到解放前。

“梆梆！”就在这时，响起了两声敲门声，冯火火叹着气抬头，就看到了背着大挎包，手里拿着苹果5的牛大秧歌迈步而入。

“我cāo，**就这么进来了！”冯火火怒骂。“你丫忘了你是业务员，不是城管！”心里的委屈总算可以找人抒发一下，他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一些。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卫校同学，大名牛尊荣，因为从小缺钙，导致后天发育不良，走路老是o型腿，故而外号牛大秧歌。

“啊呀呀！”牛大秧歌并不生气，而是嘻嘻一笑，踏着一地的纸盒子走进来。“我靠，丹参注shè液，我靠，维脑路通，我靠，敌敌畏！”

“你大爷的，那有什么敌敌畏！”冯火火怒哄哄的站起身，这才看到牛大秧歌一脸jiān笑，不由无言，丫的，又上这小伙的当了。

“别，气大伤身，好像某人告诉我，经常生气，会导致肝脏气血瘀滞，长期可能导致双目失明，好像还有什么，可以影响某方面的能力！”牛大秧歌呵呵笑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得了得了，千金散去复的来，不就屁大个事情，咱还不吃不喝完起命来了！”

“哎！”看着牛大秧歌chūn意莹然的脸庞，冯火火叹息。

“咋的啦？”牛大秧歌扬了扬眉毛，他那张国字脸还真是耐看。冯火火心中苦闷又至，“哎！”

“走，哥请你吃饭！”牛大秧歌豪气道。

“哎！”冯火火一屁股坐在旧沙发上，继续叹气。

“咔咔”门口适时的响起一声伪装的十分拙劣的咳嗽声，一个老头并没敲门，而是直接一掀画着鲜红十字的门帘，走了进来。

“来了！”老头对牛大秧歌献媚一笑。牛大秧歌丈八和尚摸不著头脑，茫然的看着对方。这谁啊，他不认识。咋就这一副人来熟的样子！“卡卡！”轮到冯火火装咳嗽了，他不好意思的对牛大秧歌一笑，“秧歌，这是我的房东！”

牛大秧歌终于明白过来，“火火，你明知道哥就是个传说，还在这里做足戏等哥！”他看着冯火火嘿嘿直笑。

冯火火脸皮一板，死猪不怕开水烫，“三个月房租3600，就这么多，你成天陪着人吃喝玩乐抽，帮兄弟一把。”他调整了一下脸颊的肌肉，极力做出一副慷慨的模样，“再出手一次，当兄弟欠你的！”

“别，别，火火，我是卖药品的，我可不是救济院。我的钱可是全凭一口酒一口肉的闷出来的，你不看看哥的腰，不到二十五，都成水桶了！”牛大秧歌一抬头，他眉头皱了皱，“你只知道哥的荣光，不知道哥的悲催，男人的力量眼看着在哥身上变成了肥肉！”他摇头不一。

“年轻人，有道是朋友好找，知己难寻。”房东在一旁开口了，“火火是你的同学，我对他的医术完全的放心，我儿子，我儿媳，我家所有人的病都是他看的，”他故意摇了摇头，“人情淡薄，人情淡薄啊！”

“社会瞎了我老头子认了，想不到人情也，”老头啧啧几声，不发一语。

“老头，你说啥，人情，人情在我们兄弟间算个屁！”牛大秧歌激动了，他一伸手，拉开大挎包的链子，从里面掏出一沓钱，开始数起来，“nǎinǎi熊，不就三千六吗，还真以为我们兄弟情不及三千六了！”“啪”的一声，他将三千六放在冯火火二百五买的茶几上。

老头并没有拿钱，而是看着他手里的钱说道：“还有三个月的水电费，一共482.5元。”牛大秧歌大方的数了五张，“那去吧，别找了，当”他看了一眼冯火火，本来想说爷的，硬生生的把话咽了下去，憋得肥脸通红。“当我请你吃烤肉了！”

“三克油！”老者爽快的拿过钱揣进怀里，三步并做两步走出了诊所，这才冷哼了一声，“丫的，10块钱请吃烤肉，真是**！”他一扭头，冷冰冰撂下一句话，“冯火火，明天必须搬家！”

“啧啧，够意思！”冯火火感动的拍着牛大秧歌的肩膀，要不是这几年网络横行，那些煽情的片子看的太多，他差不多就要泪如泉涌了。“女朋友都跑了，你还给兄弟买单，你几把那里是我兄弟，是我亲哥啊！”

“别来这一套！”牛大秧歌不干了，他伸手直接推开冯火火，这才苦着脸说道：“你丫的，哥这次惨了，拿了公司的货款，弄不好就要蹲大牢了！”冯火火顿时头大，“丫的，”牛大秧歌舔了舔嘴唇，“你欠哥的，记住了。”他豪气的挺直了自己的“O”型腿，“走，跟哥吃饭走！”

看来，当年老师的话果然有道理，“O”型腿的人心胸果然宽广。冯火火心事重重的跟在牛大秧歌的身后，出了诊所。心中一万分的不舍，回头又看了一眼便民诊所四个字，忍不住，有泪水充满眼眶。

别了，我的最爱！别了，我的医者之心！他的心中，又有一股熊熊的火在燃烧，发财，发财，我要发财！

当爱与钱一起出现，你会选择什么！

初秋的天气，已经微微变凉，冯火火穿着单薄的衣服。牛大秧歌穿着拉风的风衣，他的大挎包显得十分显眼。当然，最显眼的，还是哥那潇洒的“O”型腿，迈着气势非常的八字步，在小巷里面横行。

“O哥终于出现了！”小巷的一头，一个瘦子正在给另外两个瘦子汇报。

“这有些不妥吧，老大！”一位瘦子说道，“上次打架，冯大夫给我缝针，我还欠着账呢？”

“rì他，你怎么不说他没给你打麻药，你痛得哭爹喊娘半天。”为首的瘦子吼道，“看看你们两个怂样，哪一个是干大事的，小四，丝袜准备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早早准备好了！”最先的那个瘦子赶忙伸手，递上丝袜。“啪”就在这时，他们头顶的路灯忽然亮了。

“我草你大爷，小四，**的找不来黑sè的吗？”为首的瘦子一棍子敲在小四的脑袋上，“你看，你看，这他妈的，根本不是丝袜，而是连袜裤，你nǎinǎi是猪脑袋啊，偷袜子，偷来的却是连袜裤！”

“老大，要不，算了！”另一个瘦子看着悲哀委屈的小四，沉默了一会说道。

“算个屁，都带上，我们上！”

牛大秧歌满怀心事，看来，明天又要给自己的最爱打电话了，编什么理由啊！冯火火跟在他的身后，同样满怀心事。两人都没注意道，小巷中突然起了一股风，接着，“啪啪”几声，一声脆响，不知道什么东西破碎了。

“打劫！”一声并不粗壮的声音响起，接着，突然明亮的路灯下，出现了两把明闪闪的西瓜刀。

牛大秧歌与冯火火对视一眼，两人一人后退，一人上前，并排站在了一处。看着，灯光下突然出现的三个瘦子，冯火火叹了一口气，“刘三儿，你还欠我二十块的包扎费呢，”他冷笑一声，“不要以为你套个连袜裤我就不认识你，你丫的，是不是不想以后让哥给包扎了！”

“老大，看，认出来了吧！”瘦子扯着自己头上的连袜裤，不好意思到了极点。

“认出来怎么样，姓冯的，老子们十几天都没吸泡了，早盯上那个O型腿了，你别碍事，我们不伤害你！”那个瘦子老大一把揪向自己头上的连袜裤。

“呀，咦吼！”“啪啪啪！”“呕！”“我的妈呀！”“轰隆！”“啪啪啪！”

西城小六巷的路灯突然全部变黑，小巷中，卷起一道诡异的旋风。

“小丫嘛小二郎，背着书包上学堂，咦，怎么路灯全黑了！”冯火火的房东从一扇亮着灯的小屋走出，一边两只手拉着裤带，一边眯着眼疑惑的道。“谁，谁啊！”凄厉的惨叫声响起。

“咯吱”一扇木门被一个身材玲珑的姑娘推开，她半披着一件上衣，疑惑的抬头张望，小巷中，路灯明亮，有微风吹起小巷地上的烟盒纸屑。“贼老头，也不给钱，这么快就没影了！”她自叹一声倒霉，回屋。灯光熄灭。

小巷依旧，秋风依旧，路灯依旧。巷口，便民诊所四个字，渐渐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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