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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衣冠禽兽

() 昨天下午四点多到的沙城，火车站离学校在不堵车的情况下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考虑到学校各级工作人员朝九晚五的上下班点，林尘没有盲目的赶过去，在外面找了一间旅馆住下来了，并顺带晚上去逛了逛久违的沙城夜景。
说实话昨晚一夜林尘睡得并不踏实，他终究是不甘心放下柳瑾。

十九岁的林尘这辈子还没有体会过爱情是啥滋味。这原因并不是他超然不下凡尘，主要还是错过掩盖了得到吧。

在初中的时候，林尘刚情窦初开，他暗自喜欢过一个由沙城转到他们那所乡镇中学去的女同学，等他明白那就是爱的时候，再开学伊人已不见。后来听说那位女同学转学回去了沙城，在后再了无音信。

这就是林尘前大学时代的全部爱情。

就在昨天，林尘蛰伏多年的chūn心又有了萌动，那是在他完全知道自己需要一场爱情的情况下，在完全有可能和对方碰撞出甜蜜的火花的情况下，被自己闭上眼睛狠心的葬送了，走出火车站，大家就此各自散落天涯，茫茫人海，等下次相遇的时候谁知道已是何年何月？

林尘不知道是自己倔强愚蠢的自尊毒害了自己的爱情，还是残酷无情的命运再次把自己调戏，反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几十个轮回，他久久不能舒眉入睡。

......

早上醒来，一看八点钟，林尘急匆匆的进行了洗漱，吃了早餐，然后坐上公交车就奔学校去了。

到了学校之后，林尘找到了教务处公办楼，经过一番找人询问之后，林尘找到了一个办公室，办公室里面工作人员正在玩电脑，林尘把来意一说，工作人员说这个他们管不了，要找领导。不得已林尘又找到了学生们比较熟悉的教导主任，教导主任说这个他管不了，要找分管副院长。

林尘对这些程序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自然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是林尘又屁颠屁颠的去找分管副院长。

找到分管副院长办公室，但是分管副院长不在，打电话打到分管副院长手机里面，一接通，林尘就听到了嘈杂的喧闹声，像是在舞厅、酒吧、ktv等那些场所，当然林尘也没有兴趣知道。

林尘恭恭敬敬的把来意一说，分管副院长道：“我是负责正常流程的毕业证和学士学位证合格名单的核实和颁发，你这个非正常流程的我管不了，你得找院长才行。”

结果，分管副院长又把皮球推给了院长，林尘没办法只能去敲院长办公室的门呗。

运气还算不错，在林尘记忆中老是神龙见尾不见首院长大人今天居然破天荒的呆在了办公室里面。

林尘敲开了门。

“院长您好。”林尘恭恭敬敬的进去了。

“你好你好，请问同学你找我有什么事情。”院长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谢顶男，张口就很热情。

只是，林尘琢磨着院长透露着这股子的热情有点干买卖时的味道。

“是这样的，院长。”

“我是11级工管一班的林尘，去年我响应了国家的号召......”林尘详详细细的把来意说了一遍。

“哦，还有领导开的书面请求？”一听领导两个字，院长顿时就来了兴趣，舒服的靠在转椅上面的身子立即向前倾表示认真，道：“拿来给我看看。”

林尘一喜，立马恭敬的把区组织部副部长给出的那张纸双手递了过去。

院长拿着看了起来，可是一看到‘龙山区组织部’几个字眼，他亲和的神sè立马归为了公事公办的标准化神sè。

院长抬起头来，看向了林尘空荡荡的双手，若有深意的问道：“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嗯。”林尘满头雾水，不知道院长的话里面有什么营养。

“国有国法，校有校规，你是11级的学生，还要近两个月的时间才能毕业，若没有特殊情况是不能现在就毕业的。我作为学校院长，没有足够的理由也是不能够做决定把毕业证发给你的。”

院长的话说得很慢，眯成了缝的眼睛里也很有意味所指，林尘总觉得对方想要传递给自己什么信息，可是他一下子又抓不住。

“我这种情况就是特殊情况啊。不然我也不会急在一时毕业。”

“不算。”院长摇了摇头，道：“你这种还不算是特殊情况。”

“对了，院长，我记得我们学校每一年都会有一批大三期末过后就提前毕业的人，那他们为什么能提前毕业拿到毕业证呢？”

“嗯。是有这种情况。不过他们都是真正有特殊情况的，我们学校就是为学生服务的机构嘛。给需要的同学提供方便是我们这些人类的灵魂工程师义不容辞的责任嘛。没有什么好值得拿出来说的。”

“对了，林、林尘是吧？”

“林尘同学啊，你为什么这么急着要毕业证啊？”

听了院长的话，林尘顿时脸都绿了。

靠，老子之前说了那么一大通，感情是白说了啊。

不得已，林尘又恭恭敬敬的把事情复述了一遍。

“原来是你工作的老城乡发生了大规模的丧尸灾难啊。那么在你们乡最需要人才参与灾后重建的时候，你为什么本末倒置的跑到千里迢迢的学校来拿毕业证呢？这种偷jiān耍滑的作风可要不得啊。”

“我.....”林尘涨红了脸：“是领导叫我来的。成为了正式的公务员还是在校大学生就不合适了，领导给了给了我七天的假期让我来办理这事。”

“那领导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给你放七天假期呢？七天之后乡zhèng fǔ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完留给你做吗？你在你们乡灾后重建的价值又在哪里？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你这不是偷jiān耍滑是什么？”

“我、”

“林尘啊。”院长语重心长的道：“在体制内工作，做一条老黄牛只顾埋头老车是不行的，还需和一匹千里马一样抬头看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你们的领导不用你，肯定是你没有向领导证明你有用。”

“那怎么样才能像领导证明你有用呢？我们有着师生情谊，我盼着你好，就说一些掏心窝子的话给你听，做人该向领导靠近的要靠近，该给领导送礼的要送你。这一点与你同一级但在你之前毕业的那些优秀毕业生们就要比你做得好。”

林尘终于品出味道来了。感情这老货在向自己索贿呢。

Tmd，话一句一句的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却是在干着没屁眼的事情。整一个衣冠禽兽。

林尘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之前找教导主任与分管副院长的时候，那两人开始时一个比一个表现得认清，不过最后却变得了一致的冷淡。

“院长，我要怎么才能变得和那些优秀毕业生一样呢？”林尘试探着问道。

院长没有说话，只是笑得更深了，伸出了一只手，五根手指。

“五百？”

“出去！”院长的脸一下子就变得了乌云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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