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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缠绵

() 不应该来，我浑身不自在。
推门的刹那，被暖黄而jīng致的光晕和音乐声猛的罩住，想转身离开，但娇媚的“欢迎光临”已经响起，我只好像误入王宫的水电工硬了头皮逃到吧台边缘。

必须适应，哪怕只是为了工作。融入，慢慢会习惯的，我默默的舒缓紧张。

“您喝点什么？”调酒师亮出八颗牙的招牌笑容问道。楞了一下，心说：哥，你还是走冷峻风格吧，一天绝不少于两包烟熏陶的黄中带黑的板牙不适于招摇过市啊。

指了指板牙师背后的招贴，我笑了笑，多少轻松了些。

不多久，调酒师手舞足蹈、上下翻飞起来，专业动作熟练且赏心悦目，暂时拂去黄板牙的影响，我叫了声好。一杯红绿sè参杂的怪异液体端上来，我敛了笑容，这个怎么对付呢？

浅浅一小口，差点没喷出来，甜腻和浓烈的辛辣混合的滋味！来三斤熟牛肉一只烤鸡伴酒，我只是想了想，然后一饮而尽。

一阵舒服的暖流，麻酥酥的自脊柱袭入头部，紧张烟消云散。目光迷离之中，我靠在吧台上，发呆。

昨天，还在云南。夜飞机坐的战战兢兢，估计白天也是一样，因为初次。机场、旅馆，不对，我甩甩头，机场，武进。

接站牌下站的不是袁先生，心里有点不爽。这个城市，现在，只有他一个熟悉的人，而且被你鼓动过来，又不亲自接，怪老头！幸好武进跑前跑后安排的很周到。

“我就是朝阳公司的，”在我执意先去公司的时候，武进说道，“也好，走。”

公司招牌金光闪闪——江城朝阳再生资源公司，但与想象中不一样：袁朝明说就是收废品卖钱的公司，这里倒没有大场地，只有一幢两层的办公楼加几间不大的仓库；没看见堆积如山的废铜烂铁，只有一辆叉车慵懒的铲动几个压成方块的纸垛。

我装模作样问了几个问题。武进的脸上总是充满笑意，稍许皱纹，但头发却已灰白过半，一身的装扮典型的小老板形象。按养父的经验，这样的人属于有油水可挤的人。收住信马由缰的邪恶念头，我擦掉脑门的汗，接过武进递过来的水。

“姜维，今年25岁？”

“嗯。”

“老袁说，你学历不高，但一直在自学，是吧？”

“学历？自学，看过些书吧。”我不安的转了转身体，暗自衡量看小说算不算自学呢。

“听说电脑玩的不错?”武进递过一根烟问道。

“比较熟练。”这点上倒比较自信，还得感谢绍叔叔啊。

“那行，明天上班吧。”

“啊，面试，我还没面试。”

武进拿起烟起身，笑笑，“面试通过了，我有事要出去，你回去休息吧，明天八点准时上班。”

我昏头昏脑的站起身，一切准备都没用上。有人介绍，明知会好一点，但这也太容易了吧。

“对了，”武总将出门的时候又转过身，“这里有张招待卡，年轻人无聊的时候可以去坐坐。”

“武总，有个事情，我想工资等等事情还是先问下。”匆忙站起身，手心有些出汗。

“哦，这个老袁没有跟你说吗？”武进看了看表，“这样，每月一万，年底再拿点，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好吧。”

一万每月！给我的？给一个曾经的坏蛋，无所事事的人？

“好了，不用胡思乱想了，或许只是袁先生感谢你而已。钱多少先不管它，记住你去的目的，多学点东西，多开阔眼界。用心做，努力就好。”钟阿姨的电话让我稍许冷静下来。

躺在宾馆的床上，还想打电话给袁先生。感激涕零之余，记起不要主动联系他的告诫，算了。

辉南酒吧。光线调的越来越暧昧，音乐若有若无。突然觉得冰冷的凉意，瞬间清醒，曾有的职业敏感告诉我——有人在盯！吧台的角落，斜对的位置，垒起的酒桶边，一个目光清澈的女招待，怔怔的看着我。

人生得意，大馅饼成堆的砸下来么？暗，酒吧的舞池，双双对对借着音乐缓慢的扭在一起。女孩很清秀，长发自然的脑后一束，不过嘴巴小了点，显得有些忧郁。迎着我的目光，女孩整理了一下头发依旧注视着我，我晕了。

端起酒杯，故意走到调酒师对面，“板牙哥，再来一杯！”。

调酒师一脸纳闷的接过酒杯，庆幸这时的音乐换成摇滚了，不然得喝一壶了。女孩还是看着我原来坐的方向。好嘛，自作多情了，小蝌蚪膨胀成大黑鱼了，人看得不是自已！顺着她的眼光望去，不会吧，难道她的品位如此特别？

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旁边赫然一位美女。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明明记得身边是一个膀大腰圆满脸胡茬的壮汉，这是哪门子的戏法。一袭红衣，红唇、红sè高跟鞋，黑sè长发微卷，侧影极像粉红女郎，只是红的更加热烈，更让人眩晕。当雪白高耸的半胸转向我的时候，立马适时的低下头，试图掩藏体内奔涌的灼热。

“不会这么巧吧，帅哥。”

帅哥？我向后看了看，原来扭在一起的基本已经合体，舞池里弥漫魅惑的气息。看来是跟我说话，为什么之前没人叫过呢，难不成一朝成副总级，乌鸦也变孔雀了。在准备搭话的瞬间，我觉得点上根烟可以掩盖或充实些什么。

“美女，我们认识么？”

美女抽走我手里的烟，优雅的吐出一个烟圈悠悠的飘散在我的脸上。如果是二狗，肯定毫不犹豫的一拳！但此刻，烟圈在我看来都是心形的。

“帅哥好像太健忘了啊，我们曾经在一起四五个小时，彼此的呼吸都能闻得到，”美眉顿了顿，看我一脸茫然的样子，笑道：“我们还同喝一瓶水，算间接吻过了哦。”

看着眼前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我突然生出让黄板牙调酒师一起对比的愿望，不过，理智战胜些许恶毒，xìng感尤物在等待回应呢。

“我懂了，你是飞机上坐在后排的学生！”

“不是学生，但我喜欢那么穿，谢谢你的水。来，干一杯！”美女一饮而尽。

慢慢喝光杯中酒，心里更加舒坦。飞机上坐下不一会，后面的姑娘问我要水。没敢仔细看脸，一身学生服将我逼退。是啊，大学生嘛，对于从没进过校门的我来说，犹如小沙弥碰见如来佛卖唱的遇到大乐团。早知并非如此，当时何必自卑呢。

喝了多少，我不记得，但绝对没醉，因为我准确的将美女扶回了我的房间。

当温热的带着芳香的酮体妖娆的扑到床上抱住我的时候，我胆怯的说了句，“要不，我地上睡？”

“好啊！”修长的双腿几下轻蹬，将我连被褥踹到了地上。

“你……”美女轻巧的翻滚，压住我的身体，顺势用滚热的红唇封住我的惊讶。

迷乱的喘息中，我已经一丝不挂，灼热随着她舌头的指引遍身游走，当集中在一点摩梭的时候，酥痒和舒爽的感觉让我的肌肉丝丝绷紧。猛地翻过身，居然在猴急之间抖抖索索的找不到方向，幸而一只玉手牵引，进入幸福洋溢的桃源。

过了多久，不知道。当我睁开眼的时候，她居然裸着骄傲的身体笑眯眯的看着我。天光未亮，雄心再起。试图再次用唯一我知道的姿势进入的时候，她咬着我的嘴唇，牵着压进沙发里，扭动旋转，一**的冲击像海cháo不断缠绕着驳岸，频率不断增强，但往往快要十级时，她却会转换阵地和方式。于是，沙发换到写字台，再到椅子、墙边、阳台、窗户，美女一次次带我进入美妙的境界。最后的冲刺到来的时候，正如蓄积已久的惊涛骇浪，冲垮了坚固的堤岸、碧草如茵的草原和一切。我们jīng疲力竭，却紧紧缠在一起，像烈rì下即将干枯的葡萄藤，在汗水中享受彼此身体的阵阵悸动。

闹铃响，撑起疲惫的身体，她已经不在。就这么走了，一夜情？晃晃脑袋，第一天上班啊，不得大意。拿起牙刷，使出吃nǎi劲对付一次xìng牙膏的当儿，看到镜子上口红写的字：

学名吴末。

“我叫姜维，没学名。”我冲着镜子笑了笑，说道。

上班，不敢在办公室呆，冲到仓库推纸垛扫地忙的挥汗如雨，月薪一万大洋我得怎么卖命才对不住老总啊。武进召集开会，介绍同事认识，一共七八位。人事、财务主管陈静是武进的老婆，四位片区经理，一位管后勤。

武总明确我唯一任务，一个月时间先熟悉公司整个运作流程。会后武进开车出门，然后人去楼空：陈静去洗头，片区经理各回领地打理，后勤去采购办公用品。偌大的公司，只有门卫、叉车司机、我，各据一地。

茫然。该干什么？先做啥？但必须得做事，像蜗牛一样围着厂区踱了三圈，终于心里有底——到群众中去。这个月事情会很多，我抽出小记录本，把前一半密密麻麻的撕掉，写上自己的计划。

不知不觉已经下班，有点愧疚，还是那一万大洋的压力，吸溜拉面的时候握拳用力挥了一下，心里暗暗说了声：加油啊，坏蛋！拉面馆老板郁闷的看过来，“有苍蝇么？”

路灯亮了，已经在酒吧对面踟蹰了大半小时，捏捏裤兜里的招待卡，还是进去吧，喝杯酒就走，不等人。

吴末居然已在，还是那个位置，一袭红衣，一如昨天的xìng感，见我进来，嫣然一笑。

“可以坐么，美女？”我眨眨眼。

“为你留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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