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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出庭

() “你到底是什么人？”两人刚一走出jǐng局，杨冉就迫不及待的对着王罗山问道。
不过这一次杨冉并没有直视王罗山的眼睛。

王罗山默然。

“呵呵，不要介意或许真的是我想多－－－”

“你知道有这样的一种人存在么？”王罗山叹了口气继续道，

“他们生来就伴随着各种各样的麻烦，他们没有办法阻止麻烦不断的找上们来，所以只能选择不停的奔走，不让自己的脚步停下，因为当他停留在一个地方时间过长，麻烦就会接踵而至。”

杨冉思索了片刻道，

“但是有的时候有些东西是逃不掉了，或许你在一个地方将麻烦都解决掉了，你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王罗山摇了摇头道，

“有的时候麻烦这个东西不是你想逃就能逃的掉的。”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杨冉一脸平静的看着对方，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王罗山有些惊讶的回头看了看杨冉道，

“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从你10岁到15岁这段时间，没有任何的记录，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人间蒸发。”杨冉继续逼问道。

“老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感兴趣？”王罗山准备改变策略。

“感兴趣？当然!因为你是我的学生，我需要对自己的每一个学生都了如指掌。”

王罗山没有出声，两人各怀心事的向前走着。

“老师，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走到了十字路口，王罗山主动的说道。

杨冉点了点头，说道，

“好的，我还要回学校。虽然你无罪释放，但是明天的庭审你最好还是出席。”

王罗山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

第二天早上，

人民中级法院内。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但是整个庭审的氛围却有些奇怪，听众席上出现很戏剧xìng的一幕，好多人都举着鲜艳的大牌子，似乎是想要提醒和jǐng示着什么。

社会公德何在，法律义务何在？

几个大字醒目而又刺眼。

随着法官的入座，庭审正式开始。

坐在被告席上的正是王罗山那天入学遇见的男孩儿。

男孩儿这个时候的脸上少了些许了羞涩，更多的是坦然。

“被告元奇，你是否承认你所有的犯罪事实？”

“是的。”元奇一脸平静。

坐在元奇一边的律师代表脸sè变了又变，虽然这是一个既定的事实，但是对于自己辩护人来说还是希望他能为自己赢得更多的辩护和同情。

这个时候元奇的律师代表起身道，

“法官大人，对于元奇的犯罪事实，我方全部供认。但是希望法官可以允许我将被告的一封信传达出来，更多的是被告对于母亲的忏悔，还请允许。”

“可以。”法官和其他的几位商量之后允许了。

“我出生在一个很小的农村家庭，家里很穷，供我上学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我一直很感激我的父母，虽然我嘴里不说。

我很要强，就跟其他的孩子一样，不过方式和追求不同罢了。

我知道自己从小就很敏感，我喜欢画画和一切有美感的东西。

我知道父母排除万难把我送上去城里高中读书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起早贪黑，冰天雪地里光着脚在田地里耕耘。

羞涩的父母需要鼓起多少勇气向别人伸出手来借钱。

没有人愿意，因为所有人都认为我的父母的付出是不值得的。

艺术在他们的眼里是没有价值的。

我一直觉得自己的价值并不是画出来的话有多优美，有多细腻。

我更在乎的是我的敏感，我的善良。

而我来到城里发现我的善良成为了别人攻击的对象。

成为了别人眼里的软柿子。

我的善良变成了讨好的伪装。

我的善良变了xìng质，变了味道。

但是我不怪他们。

我省吃俭用，生活费用完全用自己平时兼职的钱来养活自己。

我不觉得这是丢人的事情，我靠自己的双手dú lì，我很自豪。

但是这再次成为了别人攻击的借口。

觉得我穷就应该是乞丐和小偷。

他们的思维定势让我迷惑，难道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必须因为贫穷而变得肮脏么？

我始终无法理解自己的罪过何在。

我也始终无法理解所有人对待我都像瘟疫一样的原因是什么？

后来我明白了，不是我不够善良，而是他们太坏。

有些人总是会喜欢通过不断的欺负别人来寻找自己的存在感。

来凸显自己的伟大和特别。

我第一次对其他人产生了反感的情绪。

这种情绪就像是一头凶猛的野兽不断的侵蚀着我的神经。

让我无力抵抗。

当她们将我的尊严踏在脚下，当他们不断在我的心灵上补上一刀又一刀的时候，

我知道，有些事情是需要自己去承担，去面对，去解决。

所以，我选择用一种最对不起我父母的方式来结束我自己的余生。

我爱你们，我更对不起你们。

希望你们可以理解，就像当初我跟你们说的那样，

艺术不是我的jīng神食粮，而是我的生命，我的全部。

让她们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对于我来说是另一种艺术。

我用自己的双手，还给这个世界一丝尊重。

再次的致歉，我亲爱的父母。

当元奇的律师将这封信念完，整个法庭沉静无声，只有偶尔的低泣声划过整个法庭。

而这个时候元奇的目光不知是如何找到了王罗山，对着王罗山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王罗山微笑的回望。

原告席上的几位刚刚失去孩子的父母此时更是痛哭流涕，失去孩子的痛苦他们都知道。

内心的挣扎和自我谴责，良知和正义的碰撞。

究竟什么才是正义？

什么又是道德？

法官此时打破了沉默，

“我宣布，休庭。”

原告和被告的律师都同时松了一口气。

元奇依旧淡定，静静的走过王罗山的身边，悄声道，

“我看到了你眼里的恶魔，不过我这么做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它的影响，而是因为你，我相信你的良知是善良的，我相信你用自己的方式去影响和改变这个世界就是在和恶魔做斗争，虽然这个可能连你自己都不清楚。朋友，珍重。”

说完，元奇带着厚重的脚手链继续向前走去。

橘黄sè的衣衫此时显得是那样的刺眼。

王罗山的眼中此时出现了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波动。

不过是一瞬，所有的一切又都回复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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