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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回 求贤远涉荆南 洞庭八贤齐聚

() 景升俯望众人曰：“吾yù重金征尽荆州之才，使之不为刘璋所用，敢问诸位可有推荐？”。韩嵩上前一步，郑荐曰：“吾知荆南有一名士，姓刘名巴，其祖父曾任苍梧太守，父曾任江夏太守，此人亦不负前辈之才，若主公求贤心切，吾当亲往请之”。刘表大悦，令人备厚礼三箱，使七八亲随，带书与骋。军前参赞伊籍见景升言非虚礼，斗胆向前，伏地三叩，重荐曰：“某力举一人，其才可当国士之用，因避乱南下，隐姓藏名，以避世人耳目，自襄阳失陷后，因不愿顺从刘璋，遂举家牵入长沙城内，唯恐身微不得请出，若要此人出山，还须主公亲往”。众人闻之惊异，鲁肃进前问曰：“汝荐之人，莫非自雍州远来之张既张德容乎？”。见景升整容起身，有敬畏之意，伊藉拱手曰：“正是此人，初任雍州刺史，平乱诸胡，稳固凉州，迁凉州刺史，汉帝亲封其为西乡候，因受马腾驱逐故逃难来此，若主公用之，何愁荆州不平”。
见刘表疑虑不定，鲁肃力劝曰：“此公之才不下于吾也，还忘主公屈尊一往，求得大才，以济荆州之民”。表闻此言，知其人非虚，乃与众人曰：“吾病在身，虽不能亲往，然崎儿在此，亦可代父往骋，此礼必不轻也，如何”。子敬知其初愈，实不便再受江风远涉之苦，见有长公子亲往，必可事成，遂与拱手曰：“如此便好，吾等亦随往共请之”。谋划已定，乃备厚礼，景升亦亲写书信，其言恳切，使人一览难寻推辞之理，慷慨书毕，当堂交与刘崎，崎亦出厅领队，一行人马穿江而过，夜息公安，次rì往长沙城内进发。

经汉寿，再过湘水，长沙城亦现入眼前，时长沙太守吴巨率众出城迎接，巨亲扶刘崎下马，退步拱手曰：“长公子亲临巡视，末将躬候久矣，敢问主公身体可好”。刘崎答曰：“主公尚好，汝等用心守城便是，此次前来，为求大贤也，莫令诸军惊恐”。见非为考察政绩军纪而来，众将轻松一口气，鲁肃喝曰：“诸位各守各职便是，若无召见，不得擅自惊扰公子大驾”。一堆人拱手称是，乃迎刘琦入城，安置好府宅，便各自散去。鲁肃将一行人安顿远毕，唤来吴巨曰：“听闻孙策击退山越之众，已驻兵桂阳，敢问何人领军，如此神速？”。

答曰：“末将早已探明，正遇报往江陵，此人乃孙策女婿，年方十七，姓陆名议，字伯言”。见吴巨张口瞪目，尽显畏惧之sè，子敬沉声曰：“山越之众常掠荆南，吾主自弃桂阳一带之后，其势更甚，无人可敌，今江东使一书生击退蛮兵，领军者必非凡人，汝须时刻打探，谨防来袭荆南三郡”。吴巨虽面带难sè，见是鲁肃叮嘱，乃强颜震定曰：“大将军放心，若有风吹草动，必探明来报”。子敬点头，吩咐严管城门，以防透露刘崎行踪，又令起居四围以禁卫守护，rì夜轮岗，不得有失，吴巨领命而出。

却说子敬将此消息与刘崎商议，崎曰：“今即访贤而来，不必过多干预军事，量两军新和，陆议必不敢擅越雷池，唯今之计，须先获得张公行踪，方得寻访”。二人言语间，伊藉兴步来报，拂去满身尘土曰：“江南多雨，正值踏青时节，德容雅兴十足，叫吾好生难找”。崎立马问曰：“可有大贤行踪”。知众人心切，但此番实在辛苦，讨过一杯现茶，咕噜几口，机伯娓娓道来曰：“吾先探至其家中，除老母幼子在屋并不见它人，二人言语不清，故寻邻里相问，皆言出外chūn游，订船北向巴邱一带，吾顺势打探城中几家船商，得知是往洞庭湖而去”。众人闻之心喜，刘崎一拍大腿曰：“极好，明rì吾等便往巴邱县内寻找”。

情之将见，刘崎一宿没睡，待至天明，雨已大停，rì出云中，鸟竞出林。三人换上民服，并未多带守卫，七八人装作商客，同租一船，迤逦扬帆北上。一路荷叶尖尖，清风拂柳，正是江南好风景。一rì功夫，便泊巴邱小港，鲁肃笑谓众人曰：“相传古之英雄后羿，曾在此处与巴蛇鏖战四十九昼夜，方斩那妖于赣江之源，尸骨积如丘陵，故此地得名巴邱也，张公出入之境果然非俗”。众人俱赞子敬学识渊博，不敢应言，恐答不及问。只有刘崎远望县内人相涌动，热闹非凡，心中堪忧曰：“此处虽不为大县，然数万民众之中yù寻一人，亦如大海捞针也，实难解也”。

伊藉见众人面面相望，亦背首阔步，自在得意曰：“吾深知德容乃官宦人家，然其初举茂才，亦难脱书生之气，俗语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若寻书生，必访阁楼，诗会，园圃为佳”。刘崎大悟，拍其肩曰：“吾差忘已，伊公亦乃书厢出身，甚晓诗词歌赋，此番前来，当有大用”。于是分头探问，约好于县东悦客酒庄会齐。rì渐落山，鲁肃与刘崎先至，子敬喜曰：“吾探得县西湖畔明rì有盛大庙会可去”。刘崎亦喜曰：“先生错矣，吾由书院得知，明rì午时，城外五里，临江山处有文人相约，行诗论赋，互赠文章。听闻广集江南才子，荆州八俊，亦集五俊，身为八俊之子，吾定当前往见过诸位前辈”。

二人正商谈间，伊藉返身复命，子敬见其低眉娄腰，想必并无收获。机伯从主人处讨得两壶酒，三只碗，各自倒齐，轻声曰：“吾探得一处，不知德容可否会去”。鲁肃小炊一口，置碗问曰：“是何去处”。伊藉沉思曰：“午间寻问数处，未有结果，时感口渴，见南门有座道观，想出世之人必然慷慨，yù讨碗清酒以解喉痒，那道长见吾乃外乡人，便问yù往何处，吾言来访大贤，那道轻扬拂尘告曰：“明rì洞庭湖中，有八方神仙，会于客船之上，共谈天下大事，yù扶真命天子，一统大汉天下十三州，解民之疾苦，渡化人间，汝可前去一探，不定此人便在其中”。说间言语断续，犹如梦呓，鲁肃摇醒曰：“素知机伯好酒，莫不是多饮了那道几杯，醉梦逍遥中得此神喻”。

刘崎闻之不以为信，哈哈大笑曰：“今番不远前来，只为正事，莫开此神仙玩笑，伊公不如明rì随吾前往与会五俊，此会亦多少书生梦莫能求之事，切不可错悔终生呐”。伊藉容鲁肃一推，果真见醒，反壮声呼曰：“非匡汝等，果闻其言，若不信，明rì随我去寻”。见其执着，为使抬阶而下，鲁肃笑曰：“吾等既有三处可往，亦不敢错过一处，恐走漏了张公，不如明rì分头行动，寻访大贤如何？”。其它二人赞同，乃饮尽酒壶，各自入内歇息。

次rì，三人或租车马，分路行动，却说伊藉按道士所指，沿西面而走，直临洞庭湖岸，寻一渔家，重金相租，方敢划浆，赶往湖心来寻。此湖人称八百里水路，若至湖心，也须半rì，渔夫力乏，伊藉亲自掌浆，汗尽淋漓处，终见不远渐现船影。近处看之，那船分上下两层，飘渺于云雾间，似有天外之境。二人用力划船，方可靠近，只见重厥层叠，又传鼓乐之声，四处探望，楼下不见一人，渔家不敢再从，催伊藉上船，独自划水远去，机伯寻声上楼，推开小门，见数人分位而坐，皆披白巾玉带，有神仙之姿，其中背靠者，有些熟悉，不禁抖声问曰：“在下冒昧打扰，多有得罪，还忘诸公海函，敢问此间可有雍州来客张既张德容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