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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回 伯符进击中原 玄德欲图河北

() 话说孙策集兵六万安扎江夏，正yù登船,远征公安，呃刘表咽喉之地，以图荆南。谋士阚泽禀于港外曰：“荆州水军战力非在吾军之下，蛟龙相争，恐使两败俱伤，不如趁曹cāo北伐，张辽首尾难顾之机，或可北上攻曹，或可减灭刘备，此为上策，望主公三思”。伯符偏目以视，胡腮微紧，怒sè曰：“大军未动，休得惑吾军心，可速退下”。泽恐多谏不利，欠身退回，却闻驿马飞奔而来，猜必是周瑜书信无疑，见孙策正yù登船，急扯其袖呼曰：“公瑾有加急快报送至，不妨观之大略，再起兵不迟”。
孙策闻之有理，乃接过阚泽呈书，细阅之，渐见眉目松散，面现笑容，急命收帆登岸。众将诧异，入帐皆问何故，策曰：“公瑾来信，言刘表使人讲和，愿将荆北十数城明文相赠，表章过往长安，随后便可发到”。黄盖笑谓孙策曰：“主公切莫中刘表鬼计，众所周知，荆北已然受曹cāo、刘璋等辈瓜分无几，此时相赠，乃使吾军与强者战，缓兵之计也”。孙策闭目轻叹曰：“若不应之，荆南兵多，恐陷公安，然曹cāo与袁绍决战黄河，张辽深入南阳，中原、关中两处空虚，若乘此便，使大军攻之，必得重获，故勒令停帆，以图必胜之计”。黄盖无言以对，只能垂手听命。

阚泽见书信奏效，上前和言曰：“如今诸候之中，刘备最弱，吾军可分兵两路，一路突袭许昌，以分曹军兵势，一路进军寿chūn，若得此二城，便能与曹cāo全面接壤，趁其失陷河北，进占中原是也”。众人闻之赞赏不已，孙策乃回问末座张紘曰：“不知张公以为如何？”。纮曰：“此计甚险，其理有二，一则曹军中原虽留守不足，然皆为jīng锐，加之各县人口稠密，一人高呼，万人可随，若闻南方来兵，必相从以拒，无十足把握，实不易取胜。其二，吾军大半为水军，陆战不及曹刘也，今虽众多，然彼若拒城而守，一时难图，需从长计议”。

孙策皱眉，来回几步，沉思不定，再问曰：“依公之意，中原今番势不可取？”。纮笑曰：“非也，可取，可按先后，不宜两路并进”。见众人俯耳待听下文，纮曰：“依吾之见，不如先集大军于江岸，以作攻取寿chūn之势，刘备新得数地，兵马困顿，必不敢战，若得此城，则封豫州咽喉，曹cāo闻知，必使张辽远涉来救，吾军出新野而攻关中，使其左右难顾，两相并失也”。阚泽闻之自愧不如，夸曰：“我计有失，险误大事，亦赞成张公此理”。

孙策遂用张纮之谋，按计回书周郎，应允求和，乃放出公子刘琦，亲送江面曰：“前番多有得罪，还望长公子见谅”。琦被关数月，神sè尽失，弯身扶栏而坐，气嘘短促曰：“即入汝牢，今无话可说，还望速速发船，早回荆州”。策使人备上远涉干粮，付官差二人护卫，向南拱手，送别刘崎，乃回营整顿兵马，预备攻打寿chūn之事。张昭迎奏曰：“今yù动兵，可先修战书一封寄与刘备，望其知难而退，让出寿chūn，退守徐青之地，rì后可结盟抗曹，若一意孤行，后果自负”。策谓之有理，又修书一封，出军前夕便发。

却说玄德自入青州后，以陈登为军师，顾雍为从事，制约兵士，鼓励农耕，将文臣武将分配各县，学掌州事，自领众人入地劳作，浇菜收麦不亦乐乎。陈登出下邳来见玄德，密曰：“孙乾于幽州来信，有归附之意，不如趁秋收完毕，起帆北渡，攻打襄平”。备曰：“袁曹决战黄河，此天赐良机，河北可图，幽州可缓，可休书公佑，彼之家室吾必厚待，绝不以此相逼，若有来投之心，可待机而动”。登谓有理，yù返下邳，玄德请入民舍内曰：“先生来此不易，不如尝尝吾亲种粮食”。众人围坐小桌，举碗共食，时有陈群、顾雍、崔琰，糜竺、许靖、赵云在侧。

玄德置筷问曰：“以诸位所见，曹cāo与袁绍之战，孰可制胜？”。众人闻之，陷入良思，许靖拱手曰：“论兵数，曹cāo占据中原人口，步骑达二十万之众，袁绍不能比也，然绍坐拥河北，虽长年征战，兵马不下十数万，cāo兵众然拒守四方，各处分兵，能征河北之主力不达五万，袁绍扼守易京，张杨、公孙等无谋，后方无碍，故能集尽河北，与曹cāo做拼死一战，为其优势所在，以吾观之，若主公与袁绍便，曹cāo必败也”。

众人闻之，无有应者，陈登笑曰：“文休仅以兵数论之，实不馁也，袁绍外忌内愎，一意孤行，以为英雄气概，实为不纳忠言，自以为是之狂徒也，虽居河北富地，屯粮千仓，带甲十数万，然其谋士许攸、沮授、郭图、配审等各怀鬼胎，未能齐心也，令出不齐，军纪不严，何以为战，聚时尚拢，偶旦遇败，必将四分五裂，如烟消云散也”。玄德闻之点头，举酒敬曰：“军师所言甚是”。

顾雍略略抬眉，忆起当年委身袁氏门下，亲见少年袁绍与袁术吃梨情景，当众人面，绍假意让之，待长辈入屋，乃抢大梨而走，故深知此人表里不一，重排场，好面子，内存算计，以心忌人，遂不能容物。顾雍忆曰：“绍天xìng如此，该当此败，吾劝主公早做打算，调兵北海，以待用功之时”。刘备止笑，沉sè曰：“河北富饶，吾rì夜思盼，若得之可与曹cāo隔河相拒，必不惧也，如今固守三州尚难，有何余兵以效此力？”。

子龙紧握双拳曰：“大丈夫能抻能屈，取易舍易，依吾之见，寿chūn乃四战之地，曹cāo、孙策若一时起心，必两面来攻，局时危矣，不如早弃，驱寿chūn之兵以征河北，以此运转，何乐而不为也”。见玄德闻言不应，众人知其一时难舍，暗赞赵云文武双全，非莽夫能比肩也，陈登鼓足勇力，力劝曰：“主公，子龙虽有失言，然事却如此，寿chūn扼扬兖呃喉，孙策视吾为眼中钉，曹cāoyù以吾等制衡孙策，此局只存一时，若有一方生异，必使群起来攻，迟退恐有不及”。

玄德闻之未怒，反哈哈笑曰：“诸位所言有理，明rì吾便修书于云长，叫其多加旗帜，密令撒兵，运来北海，以待出征河北”。众人欢喜，惧感刘备能纳人言，为可扶之主也，当rì陈登辞别，玄德赠言曰：“大军若动，粮草先行，还望军师加紧筹粮，以备战时所需”，登应之，抽鞭拍马，往徐州而走。

云长、翼德震守寿chūn，rì夜练兵，不辞辛苦，不rì崔琰持书乃至，云长笑曰：“参军远涉而来，莫非又恋吾亲制之美酒乎？”。琰正sè曰：“军情紧急，烦阅主公书信”。方好张飞练兵回府休息，闻言乐曰：“半年未遇厮杀，闲出病来，不知今番yù征何方？”。云长展书细看，只见眉宇紧皱，冷哼曰：“撒兵？”。翼德诧异，骂曰：“何人献此烂计，各路诸候忙着相互兼并，以图壮大声势，捞取好处，吾等怎可将若大城池拱手相让，岂有此理！”。说罢正要夺书撕料，云长扯住曰：“大哥所书，句句军令，尔敢违抗?”。翼德长叹一声，坐地闷气，一声不吭，拾壶痛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