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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德珪坐等江津 景升南巡长沙

() 话说孙策聚兵庐江之事，刘表于襄阳早有耳闻，每夜均得人托梦，或有披头散发者，或有无耳无口鼻者，一rì又梦一人形似孙坚，身插数箭，手执白刃扑面而来，表乃翻身下榻拨剑而舞，片刻方知是梦，与蔡夫人商议曰：“夕rì听信袁绍谗言，为得玉玺于半路劫杀孙坚，于夏口大破之，坚中黄祖埋伏，身兼百箭而亡，今其子孙策尽收江东子弟集兵十万yù攻伐江夏，莫非应孙坚之言，来报怨乎，该如何是好！”。蔡夫人抚其背而慰之曰：“夫君坐拥荆襄大小十余城，倍受百姓拥戴，市井之繁华，中原未可比也，自吾兄撑兵以来，招天下jīng壮之士，rì夜cāo练，养jīng蓄锐，屯集粮草，jīng炼甲胄，未有丝毫懈怠，终成今rì之盛况，目下吾军以达三十万众，区区孙策岂能憾动乎？”。刘表听罢轻咳几声，无力曰：“汝兄起于贵族，所历战事彼多，皆与盗寇之辈为敌，不能尽显其统兵之才，然孙氏一族，白手起家，因征战而生，江东八十一县，人才辈出，仅用半年俱相臣服，可见战力非比寻常。吾更担忧崎儿初任江夏，未经多少磨练，恐其安危难测！”。蔡氏满面颜sè曰：“汝只知有崎儿，不知有琮儿，明rì即琮儿生辰，你只字未提，琦儿即已成年，当以此为历练之机，况其所领江夏水军有十数万之多，有何可忧之处？，令夫君如此念念不忘！”。表见不得言语，生怕又惹烦心事，故不敢多言，以手合帐曰：“天尚未大亮，容再睡片刻！”。蔡夫人说到气处，也不再搭理。
不rì蔡瑁从宛城而归，来见刘表，从人告知景升已动身前往荆南巡察，乃径入后堂，寻见蔡夫人正于镜前装妆，与之曰：“今闻孙策屯兵十余万于庐江，姑爷不召见吾等商议，反奔荆南偏辟之地，不知为何意，还望姐姐指点！”。蔡氏屏退左右，密曰：“前些rì提及过此事，汝主一心只掂念大的，哪里有心关心战事，此次借名南巡，估摸又是去请黄忠、文骋等人，解那逆子罢了！”。蔡瑁闻之大呼曰：“吾乃军中统率，黄忠不过一新投之人，岂能以大事相托，何其荒谬也！”。说罢正yù出厅寻众将商议，蔡夫人喝止曰：“吾弟不可乱来，荆州之民俱服汝姑夫，他若尚存，尔等只能听命从事！”。瑁乃止，返身曰：“还望姐姐于枕边多美言几句，吾之所为，皆为荆州百姓之安乐也！”。说罢出府而去。

蔡瑁入得汉津大营，张允、吴巨从江上来报曰：“周瑜率七万大军距夏口不足十里，军情紧急，吾等请命过江前往增援！”。瑁冷哼一声曰：“江夏有十万之众，刘崎再不济，亦不至于失城，汝等前去，莫非图为少主立功否？”。众将不敢再言，唯参军蒯越强誎曰：“荆南降兵五万余人亦在江夏水训，又有新兵二万方分得甲胄，正规军不得二万，且荆州大部粮草战具屯于江陵，未及时分运江北，何以应对孙策之jīng锐步骑，仅为大公子之安危着想，还望将军三思！”。蔡冒正应刘表不与商量而生闷火，此时借力而发，怒喝曰：“非吾不顾及贤侄之安危，主上未曾发一道军令，岂能弃大局于不顾而擅自出兵，此责孰可担当？”。蒯良心知其平rì一手摭天，掌管虎印，表之部下皆任其调遣，今rì故作唯命状，必另有其因，乃命心腹之人连夜潜往长沙，知会其兄蒯良，望与南巡刘表商议行事。

却说刘表借南巡之名正与长沙府内诸将商议如何解江夏之危。军师蒯良曰：“孙策新得江东，所聚多半乃降卒，必不能与主力相容，江东耕种落后，粮草岂能长供十万之军，其意必在速战，若有得力守将前往夏口，死命以缓其心，必退无疑！”。表乃赞同，黄忠、文骋立身曰：“吾辈愿效犬马之劳！”。景升执黄忠之手曰：“将军四十有三，亦能断百石之弓，箭无虚发，刀法jīng湛之极，故江南无人与敌，今若往之，吾甚心安！”。汉升拈三尺须哈哈大笑曰：“主公安心，自吾征战以来，未曾遇过敌手，听闻孙策有小霸王之称，必当一会高下，与世人评论！”。剻良又曰：“寿chūn刘备以得天子证，实为主公之同宗，可修书一封，约其共取庐江，切断寻阳水路，孙策于江北亦无安生之地矣！”，刘表照办之。遂命黄忠、文骋等收拢荆南jīng壮兵士八千余人，又令王威、霍峻前往江陵鲁肃处搬运粮草支往前线。众人见表不时咳嗽，劝其暂留长沙郡内休息，蒯良曰：“有吾与黄将军等前往，主公无须多虑，望以荆州万民着想，好生保重身体为要！”。语毕乃出城召集兵马，开赴夏口。

蔡中、蔡和于江中遥见黄忠战船，急切回营内禀告，蔡瑁怒曰：“荆州经营至如此地步，全赖吾辈之呕心沥血数年，匹夫竟然不感旧恩，反重用外人，何其可恨也！”。慌得蔡中忙将帘门闭合，劝曰：“目下主上仍为人心所向，将军不可鲁莽，坏了时机大事！”。蔡和亦曰：“黄忠、文骋、王威等辈虽抱成一团，然其手中兵马不多，荆南夷荒之地，收成有限，不足以成气候，可尽心压制，也可分而策之反为吾所用，荆州仍以将军为主矣！”。听到舒心处，蔡瑁方缓过气来，谓二人曰：“吾不可过于被动，尔等速速前往江陵，切记不可让王威发得粮草器具，若无军需，吾观黄忠等人能有何作为！”，二将领命而去，直奔江陵。

蔡中先入鲁府，见过鲁肃曰：“目下黄忠、文骋等人未得蔡将军允许私自发兵夏口，不知何意，其必会支人前来讨要粮草，还忘太守切勿予之！”。子敬早有听闻蔡瑁置刘崎安危不顾，为家族私利而拒不发兵救援，愤愤而曰：“汝等尽屯荆州水军jīng锐数万之众，江津与夏口仅隔一江而不相救，今荆南诸将远赴湖海以为济，与尔等何干，莫非蔡将军yù弃江夏不顾，将我荆州城池拱手赠于孙策，若令吾不发粮食，愿领抗旨不遵之罪，尔等请回，若稍有延误，本月尔等粮草军响恕不供应！”。吓得蔡中拱手而走。回舍内与蔡和曰：“鲁子敬撑管荆州钱粮，得罪不得，不如由王威等处下手，可从长计议！”。二人遂如此这般商量，入夜三更未及熄灯入睡。正可谓：忠臣效命赴杀场，jiān谗当道破宫墙。待到拒敌粮尽时，空裹无力保荆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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