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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战局逆转

邙山之上，老幺从信鸽脚上取下竹筒，看了一眼里面写着的东西，随即对围在身边的两个寨主说道：“通知二哥与三哥，东西北三面只留五十名弓箭手压阵，其余兵力，全部部署到南面，发起全免反击战！”
说这话的时候，老幺的脸上现出了一丝阴狠之色，这根本不像是书生应该有的脸色。不过想想他因为康博全而闹得家破人亡，倒也情有可原。世界上，有两种痛，是难以泯灭的。一是杀父之仇，二是夺妻之恨。这两条，都叫他遇上了，而且还是同一个人干的，怎能不让他感到怒气冲天？他倒很想成为一个杀手，哪怕最后与那康博全同归于尽，也胜过这般痛苦地活在世上！

但是他也知道，在这邙山之上，像他这样因为康博全而落草为寇的，不知还有多少。

哼，朝廷！官府！那么，就让我这个秀才寨主来看看，你们是有多么的能征善战！就让我因为那康博全而积攒了两年多的怒火，一并发泄出来吧！

山腰处，周小草迎风而立。

这半山腰，夜里的风声可也不小，吹得那些禁军战士手中的火把都开始摇曳起来，就像是风中的烛火一般摇摆，一般的捉摸不定。

周小草心里微微一紧，他生怕今晚的攻势也会如同这火把一样，开始摇摆。四千禁军战士，若是不能拿下这一千名土匪，他将会颜面尽失！

可是，老天爷好像专门跟他作对一样，一名传令兵从前线赶来，走到周小草面前，纳头便拜：“将军！东西北三方面敌人的抵抗力量突然减弱，王将军怕有变化，特来请教周将军定夺！”

王将军，就是王锐，那个一口咬定飘红是奸细的裨将。而他。正是负责南面的攻击。

周小草看着山上忽然好想减弱了许多的抵抗力度，眼睛眯了起来。只是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就在他的身旁，飘红也是握紧了双拳，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忽然，周小草狠狠一挥手：“立即从东西北三方面各分出一半兵力来，全力支援南面部队！”

话音刚落，南面突然响起一阵的喊杀声，看这情势，山上的土匪已经几乎将全部兵力集中在了南面。企图一举瓦解掉南面的攻击。

这个时候。就算周小草通知东西北三面趁着山上这三个方面势力空虚而强行夺寨的话。由于山势险要，再加上每个方面至少还有五十名弓箭手压阵，一时半会儿也夺不下来。而这个时候，南面的禁军将士肯定会损失惨重！

周小草心头猛然一紧。脚下发力，飞奔着朝南面的部队赶去。身后，海棠四魅互相看了一眼，也是全力提速，跟了上去。飘红左右看了看，也是跟了上去。

还未到南面的前线，耳中就传来时不时的一声惨叫声。这声音，分明就是禁军士兵的声音！

南面前线阵地，王锐和另一名裨将正在指挥着战斗。王锐歇斯底里地叫喊着：“都注意山上的滚石檑木。尽量寻找各种掩体，减少伤亡！”

山上，一人高的圆木滚滚而下，夹杂着石头土块，打得山下的禁军溃不成军。这东西居高临下。最能发挥实力。而这又不是攻城，禁军也不能用云梯之类的东西攀爬，只能是暂避锋芒，尽量找大树以及石头后面躲避。可是邙山不是个纯粹的石头山，上面有许多的黄土，只是山上土壤贫瘠，难以长出什么大树，一时间禁军的惨叫声不绝。

这时候，山上的檑木滚石也几乎用尽了，攻势为之一滞。就在士兵们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王锐又大声喊道：“所有人集合起来，准备应付接下来的硬战！”

上峰的命令，要绝对的服从，这是古往今来当兵的根本思想。刚才由于躲避滚石檑木而四散奔逃的士兵们听见长官的叫唤，都是开始急速集中起来。

王锐又喊道：“受伤的士兵向后撤，向山下撤退，快！”

最终集中到王锐身边的，只有不到五百人。看来，刚才的一阵攻击，的确是让他损失惨重啊。倒不是死了多少人，主要是这些檑木滚石，挨着就是受伤，砸伤的骨折的数不胜数。不管怎么说，这些人都是暂时的丧失了战斗力。

山上，南面的寨门大开，足足有七百多人的土匪队伍呼啸而下，手中举着鬼头大刀以及长枪，自上而下，迅速奔来。这个速度，的确比不是整日生活在山上的禁军将士们快上许多，更何况还是居高临下的冲击。

王锐眼睛瞳孔猛然一收缩，大声吩咐道：“所有人注意！盾牌手、长枪手站前排抵御第一波的冲击，弓箭手两侧压阵，给我不要命的射击！其他人手，后边随时待命！”

山上土匪攻势凶猛，因为他们知道，他们这来之不易的攻击机会，时间并不长。要知道，山下可是有着四千人的禁军部队，要是让他们反应过来，合力攻打的话，自己这些人根本就不够看的。所以，他们的战略很明显，就是要利用这个难得的空隙，重创一下南面的禁军！

战局，就在这一刻发生了逆转！先前毫无还手之力、被禁军耍得团团转的土匪，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存在感，他们要发泄，他们要进攻，他们要一雪前耻！

山上土匪的装备甚是简陋，就连那手中所举着的盾牌，也是以山上常见的一种藤条灌木所编制而成，在麻油中三浸三晒，足可以抵御一般的飞矢。只不过，在机弩或者是禁军手中的朴刀下，却也是脆弱得很。在这中华，有着一些高明的锻刀手，他们可以锻炼出来削铁如泥的锋利刀剑来。

注意，这里说的可不是寻常的铁匠，而是锻刀手。顾名思义，这刀，不是普通的刀，而是锻炼出来的。干将莫邪这对儿夫妻以己身精血配以性命，锻出绝世兵刃，这虽然是夸张的传说之词，可也从侧面反映出来，这锻刀，是有多么的困难。

不过幸好，朝廷有这个能力汇集一些高明的锻刀手，为禁军配备这样的装备，尽管不是每人一把，但这也足够给这些土匪造成极大的伤害了。

只是，土匪现在憋了许久，气势如虹；禁军在刚才的滚石檑木之下溃不成军，士气自然是要弱上许多。打仗，士气是很重要的，这就“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的真谛。真正的将军，在调动士气之上，定然是有着极其高明的手段的。

与禁军盔甲鲜明的队伍相比，山上土匪的装束就显得颇为低等一些了。或者说，简直可以称其为破烂都不为过。可是人家胜在悍不畏死，若非这是经历过战火洗礼的禁军，地方治安军队的话，就光凭这杀气腾腾的氛围，就能吓得他们丢盔弃甲。历史上有名的战斗，许多都是以多胜少，不都是输在气势上？

看来，这一次的南面禁军，情形很是不妙。

王锐冷冰冰的眼神紧紧盯住那从山上一冲而下的土匪们，心中则是暗暗祈祷着，希望自己的兵能抗住这一波的攻击，等候援军的到来吧。

土匪们身着布甲，个别的身上绑着藤条编制的简陋藤匾，大多数都是直接上阵，甚至还有光着膀子的汉子，瞧着很是穷酸。但是就这些人，都是些刀口上舔血的人物，你要是简单的把他们当做是可以任意揉捏的软柿子，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这个“杂牌军”和禁军甫一见面，就是纠缠在了一起，就像是两条不同颜色的河水汇集在一处，使得两种河水互相混合，溅起一阵阵的水。只不过，这个水，却是鲜血做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