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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 果真是宝贝啊

073果真是宝贝啊
瞧得孙老爷子慢吞吞地把瓷碗摆到茶几上来，如果之前孙梦影的鉴定用小心翼翼来形容的话，那此时孙老爷子的表情，简直是如履薄冰一般了——

戴着厚厚的老镜，孙老爷子颤巍巍地坐到沙发上，一只枯干的老手握着放大镜紧紧贴在瓷碗上，单是碗口的几笔简单图案，就翻来覆去的看了十几分钟。

轻轻在碗底敲打了一下，辨别了一下声音，孙老爷子先是露出慎重的表情，等到将碗面里外都看了一圈，脸色骤然凝重，不由的急匆匆走进书房又找出数个大小不一的放大镜和一本记载了密密麻麻蚊子的破烂笔记来。

色、胎骨、釉子……

虽然关于鉴定的一些术语，在孙老爷子上一次的讲解中已经略知了一二，但是更为关键的技术和专业知识，他却还未系统学习过。

在这个过程中，姜琪的眼神一动不动的落到孙老爷子的身上，一个细微动作、一个眼神的变化都足以牵动他的神经……

发现片刻之后，孙老爷子也显出沉思的表情，姜琪心中一动，在谜底揭开之前，似乎已经隐隐猜到了答案。

没错！看来，根据孙老爷子的表情来看，他的结论只怕跟自己与孙梦影的初步判断是一致的——这玩意就是个货真价实的古董，否则，像孙老爷子这样的资深鉴宝大师也不会关注这么长时间。

伴随着空调呼呼的凉风，二十四五度的气温，此时正是人体感觉最为舒服的温度，而聚精会神的孙老爷子，在一番紧张的鉴定后，愣是脑门上都渗出了大片的汗珠，却不敢用手去擦拭，生怕将汗迹带到瓷碗之上。

同孙梦影姐妹相互一视，姜琪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却是，屏住了呼吸，静观孙老爷子最后的断定。

又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孙老爷子终于放下了所鉴定的瓷碗，轻轻锤了捶后背坐下来，一双难以置信的眼睛扫了一下姜琪，随后翻起放在桌上的笔记，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

看到爷爷去参照笔记最后核对，孙梦影知道，这鉴定工作总算是基本完成了，至于手稿的真假，似乎也不用多问，看他的表情就已经猜到。

“爷爷，看了这么半天，姜琪手里这俩碗到底是不是古董啊！刚才我帮姜琪看了一番可是不敢下结论……”

孙梦影看到爷爷半天都不说话，而姜琪又迫于礼貌不好意思说话，心中直发痒，不由咽了一口唾沫，终于小心翼翼地打破了房中的沉寂。

“你也看了？嘿嘿，梦影，可不是说你不管断，就是爷爷也不管擅下断定啊！”

看到姜琪跟两个孙女无比期待的表情，孙老爷子眉头上立即涌现了一丝惊意：

“你们知不知道，这可是国宝啊！唐代青瓷，就算在全国的收藏界，也只有几片碎片！而你竟然手里有两个完整的瓷碗，这放到任何一个专家身上，恐怕都不敢下结论！”

“唐代青瓷？爷爷，您是说，这俩碗真是唐代青瓷！”

听到孙老爷子的话，姜琪两眼一亮，差点直接暴走！

要知道，本来，对于这两个偶然从骗子手里顺手带回来的瓷碗也只是一时好奇，没想到，经过孙老爷子的鉴定，自己还真是中了头等大奖。

“废话！像我这么大年纪，还要逗你们小孩玩么！”

不满地瞪了一眼姜琪的怀疑，孙老爷子旋即迫不及待地解释说：“唐代的青瓷器是处于青瓷的滥觞期。现在能见到的标本全世界范围内也不超过十个：有20世纪70—80年代扬州出土的青瓷残片二十余片；香港冯平山博物馆收藏的一件青条纹复；美国波士顿博物馆收藏的一件卉纹碗；丹麦哥本哈根博物馆收藏的一件鱼藻纹罐；南京博物院收藏的一件点彩梅朵纹器盖……而你现在竟然有两个完整瓷碗，你说有没有人敢随随便便下结论。”

刚才经过一番鉴定，通过对扬州出土瓷片的胎、釉、彩进行研究，以及唐代巩县窑的物质和技术条件进行分析，已经初步断定这两个唐青碗的产地是河南巩县窑，而手稿上，一位老友的某个结论，更是证实了自己的判断。

本来看到姜琪这个刚入门的小伙来找他鉴定，孙爷爷还以为这家伙不过是从哪里搞来个赝品来练习，没想到，这家伙手里还真有料。而且，还是那种，就算一些鉴定师一生都不见得遇上的珍宝！

“来，小伙子，快跟爷爷说说，这碗是怎么来的吧！实话跟你讲，就是孙爷爷我，见到这种稀世珍宝，都感觉不可思议！”

把鉴定的过程简单地跟姜琪和两个孙女解释一番听，孙爷爷随后脸色一变，很快又对姜琪这两个碗的来历表示出浓厚的兴趣来。

“呃，这俩碗啊……是、是一个朋友的……因为我吹牛告诉了他我拜了一位鉴宝大师为师学鉴定，所以才偶然把家里祖传多年的宝物拿出来，说搞不清值不值钱，所以想让您鉴定一下……”

尴尬一笑，姜琪听到孙老爷子突然问起这俩瓷碗的来历，自然不肯实话实说。

“哦？朋友？唉，果然一些想不到稀世珍宝都隐藏于民间啊……只可惜，大部分人并不具备专业知识，如果当成宝物代代相传还好，倘若，由于外行而给损坏或者遗失了，可就是大大的损失了……”

轻叹了一声，孙老爷子突然感慨说。

不是他杞人忧天，这些年来，的确，单是他经历过的，一些珍宝在外行人手上破坏过的事例就不下几十起：

什么名人字画搁在地下室发生了粘连的，祖传青瓷当了盆打碎的，先秦古简由于文盲而劈柴去炖肉的……种种骇人的事迹，在这些专家的眼里想想都感觉无比肉疼。

而现在这样一个半大小子，竟然用书包装着两个稀世珍宝来给他看，显然，这唐青瓷的主人，也并没对两个稀世珍宝重视多少。

“小伙子，这样吧，你也看到了，孙爷爷呢，刚才也做过鉴定了，这两个瓷碗绝对是唐青瓷！不过呢，孙爷爷也希望你能回去帮忙带个话，顺便帮我问一下，这两个瓷碗，你的朋友愿不愿意卖！如果愿意呢，我们这里，会有人出高价！保证不比你卖到任何一家古玩商价格低……”

“什么？爷爷，你是说，咱们要买这个碗吗？”

看到孙爷爷两眼只冒光，孙梦茜不由得嘴巴一撅，顿时留露出一丝不解之意。

要说爷爷是鉴宝大师这没错，不过几十年来，爷爷可是从来都没对鉴定过的宝物动过心思，而现在，他竟然对姜琪手里的两个瓷碗颇为动心，而且又是在极度穷困潦倒的情况下，这显然有些难以接受。

“嘿嘿，爷爷怎么买得起呢，傻孩子，爷爷这是给你周叔叔介绍生意呢，要知道，周叔叔虽然是做古玩生意，但是，也是一个爱国人士，就算是一些稀世珍宝到了他手里面，有巨大的利润可图，也绝对不会流到国外和一些不法商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