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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出击 上

北方的今年的雪，来的格外的早。鹅毛翩翩，不断撺掇在大街小巷。甚至，也卷入了这一处阴暗湿冷的地下室。伴随着的寒意也渐侵入骨髓，不免让行人都哆嗦一番。
但是下雪自有下雪的好处，墙外的天空格外透亮，通过顶上一个小窗孔射下的些许光线，才能勉强看清这空间的布局。但这间地下室谈何布局？只有一个木头架子还有一张桌子便再无其他物件。

但是，真正引人注目的便是那木头架上，正绑着一个人，双手齐开如十字架上钉死的耶稣，但他仍然有呼吸，心脏也不时地跳动着，应该只是昏迷了。

架子前方摆着一块屏风，正对着小窗孔，光线透下来，直接印在这白色“幕布”之上，煞是好看！

“将他给我浇醒！”

屏障后突然出现的一声，给这个安静、可怕的地下室增添了不少人气。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又让它在这寒秋里又添了不少寒意。

“是！”

身后之人受命舀起一盆水，对着架上之人甩了出去。原本柔弱孱细的水，在此刻却变成了一道道夺命的锋刃。想想如今这天，温度直逼零下十度。这一盆凉水何人能够受的住？更不用说，他已经是伤痕累累，更有几处早已被打的皮开肉绽。

果然，没多久，他便醒了。却没有哼一句话，即使寒冷已经浸入骨髓，甚至上下牙齿已经不住的在打架，全身也在不由自主的颤抖，丝毫不受自身意识的控制，但是他仍旧死咬牙坚持不吭声。

“哼哼！不愧是HAO昔日的准特级行动员，集训营的首席战斗团团长，耐力就是强！就连这冰雪化作的冷水也冻不开你的嘴，厉害！厉害！”

不错，这绑着的，正是失踪已久的黄傅，过去HAO地方行动处准特级行动员。但是经过昨日一战，他此时恐怕早已没了力气，成了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

但是人岂能没有骨气？

“你就是李盛铭吧？”大黄冷笑了一声，这一句问得对方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大黄又接着说道：“你就是十年前因为一场盗窃案被送入监狱的李盛铭吧？”

迟疑了一会儿，坐着的人也反应过来了，说道：

“呵呵，你们终于发现了我的身份！不过比我想象的要快一些。原以为你们这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行动员，应该会等到我彻底公布身份之后，才会查到十年前的事！没想到你们也还不笨嘛！当然也聪明不到哪去，否则那几个人也就不会死了。呵哈哈……”

果然大黄猜的不错，绑走他的的确是李盛铭，十年前案件的最大受害者，也是最具有报复理由的人。

空间里沉寂了好一会儿，两人均没有说话，大黄也难以揣测对方究竟有何目的，决定先开口把握主动话语权。

“你的笑声透露出一种悲伤和无奈。愿意和我谈谈吗？”大黄一句话道明他的心境之后并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不确定李盛铭的思维处于何种状态，多说必然无益。

“哦？我倒是想听听，你这将死之人，究竟有何与我说的！你们出去吧！”

他将手下全都赶了出去，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和大黄呆在这房间里。

“你之所以那么恨HAO，是因为十年前的那次变故吧？因为他的失误，将你的腿废了。”

“失误？呵呵，从你们口中竟也能说出这般话？

不错，就是因为你们！你们这些自诩为城市正义化身的人。仅仅凭一句‘有所怀疑，但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就随随便便地夺走了一个怀揣梦想的年轻人，所有的希望！你说，你们可不可恨！不过，也算他走运，之后的一年在行动中牺牲了。不然，我一定食其肉寝其骨，折磨他使他生不如死！”

“可是，他只是奉命执行任务，更何况，你本来就是小偷，你就该为你所做的付出代价！”

“你知道什么！至始至终，我都从未做错任何事，我从没有偷任何东西！”

“那十年前的真相究竟如何？你又为什么会被仇恨彻底蒙蔽了双眼？”

“蒙蔽了双眼？有吗？我反而觉得现在很好啊，至少看这个伪善的世间，看得更加透彻了！这样吧，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或许听完之后，你也会感同身受的。

十五年前的一场事故，令一个原本圆满欢乐的四口家庭，瞬间破碎支离。父母在事故当中身亡，只留下同胞兄弟俩在这世上，相依为命。故事当中的哥哥很照顾他的弟弟，从小到大，从未让他受过任何欺负，一直平平安安得进入了大学。只是弟弟从不知道哥哥原来是小偷，甚至已经是派出所的常客了。只为了能够让弟弟能够有钱花，有书读。而弟弟之后得知了真相，十分不理解哥哥的做法，甚至为此还责骂过哥哥。但后来想想，那时候的哥哥也不过十四岁，根本不能去打工赚钱。最为便捷的得钱之道便是这偷了。

但即使理解了哥哥，他也不能再放任哥哥去做小偷。他将自己所有的空闲时间拿出来赚钱，甚至每晚在KTV做服务生直至十一点回家。只希望哥哥能够改掉这个弊习。监督了半个多月，哥哥总算安分地呆在家，没有再出去。但就在第二日晚上，他还是趁弟弟睡着以后摸黑出了家门，并朝着C城最有名的别墅区去了。

你知道那个时候的他有多么崩溃吗？好不容易守了半个多月，但是最后的努力都还是付诸东流。可谁让他是他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弟弟选择跟了上去。没想到这一去竟是……”

后面的事，就算他不讲，大黄也知道了故事的发展。他们被发现了，逃跑之时被行动员当做异种弄伤了腿，最终关进了监狱。

“明明可以解释清楚的，为什么选择替哥哥背这个黑锅？”

“‘选择？’你认为他还有选择吗？那个小孩还有那位行动员一口咬定他就是从张荃盛家里跑出来的小偷，他根本无处可辩，而且他也不想辩！”

“为什么？”

“为什么？呵呵，他如今已经这样了，学校也呆不了了。腿也废了，找不到工作，一个已有人生污点的人，如何在这个社会上立足？那还不如替哥哥承担下这一切，这样至少不至于毁了他。”

说到此处，他的面容透出了许多憔悴，看来这回忆许是折磨着他很多年。

“既然他有心为哥哥担下所有罪，那为什么出狱后，又要杀了他哥哥？这……不是会自相矛盾吗？”

——HAO地方行动处——

七人都十分疲倦不堪得半躺在椅子上，脸上也再无法看出往日的生气。

烧杯和欧阳也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一个劲的捶着桌子，表情也越发痛苦，浅表的皮肤却一而再的堆积在一块儿。

“到处都找了个遍，他们究竟把大黄抓到哪了？”大彪也难以控制情绪，眼泪着急地几欲夺眶而出了。

“该不会……该不会……大黄他已经被……”

“不可能，大彪你别乱想。且不说大黄可能没有被抓，只是受伤了，暂且联系不上我们了！就算作最坏的打算，他被李盛铭給抓了，那应该也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按照他发出的死亡通知单，那名大学生尚且没有死，就绝对轮不到大黄！”

“嘟嘟……嘟嘟……”

急促的警铃突然响起，令所有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