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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汤湖

() 转眼间除夕将至，敖真来到丞相府也一个多月了。这段rì子，小家伙凭借可爱的模样和抹了蜜般的小嘴，成功博得了府邸里大部分人的喜爱。侍女们平rì最喜欢做的，便是抱着小公子在丞相府那个大花园里游玩。虽然冬天里花草大多枯败，但花园里的雪荷花却正是开放正盛的时节。
丞相府后园有一个不小的莲花池，里面栽植了夫人从皇宫带来的异种荷花。与别的荷花不同，这种雪荷花如同寒梅一样，是在冬天里盛开的。因为这种花非常娇贵，必须得在活水中才能生长，所以夫人难得用了自己长公主的身份求告国主。国主命工匠开凿了一条沟渠，将皇宫内的曲江池水引出，与丞相府内的莲花池连接起来。因为曲江池的水是从城外那条绵延数千里的大河【沅江】中引来的，所以这异种雪荷花无论是在皇宫还是在丞相府，都活了下来，且每年冬季都会开放，极是繁盛。

雪莲花虽然带着个【雪】字，但所开的花却并不是白sè，而是粉中带紫，艳丽脱俗中有一股淡雅的香气。敖真喜欢热闹，嚷嚷着要坐船看花。所幸莲花池上并未结冰，水里特制的平底小舟也足够稳当，两个侍女就抱着小公子坐上仿佛一个大木盆般的莲舟，一个划船的仆人荡着浆儿，载着他们悠悠的靠近荷花边上欣赏。

雪荷花的花朵很大，敖真好奇的将鼻子凑到粉sè的花骨朵上嗅闻，大大的花瓣几乎将他的小脑袋给整个的包裹住。两个侍女小心的抱紧了敖真，却被小家伙的惫懒样子逗得嘻嘻笑个不停。戏谑的道：“哈哈，荷花真大，将小公子的脑袋都裹住了。小公子就像头上戴了一顶小花帽，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是一位小小姐呢！”

敖真不以为意，兀自玩耍的不亦乐乎。那撑船的下人眼睛露出异样的神sè看着敖真，忽然谄笑的插嘴道：“这雪荷花虽然珍稀，但花朵也不算是太大。我听闻在【汤湖】上有一种荷花更大，盛开的时候，花蕊里面就能坐上去一个小孩，所以那种花又叫【小儿花】。”说完见敖真果然露出好奇的模样，又接着说：“因为这种小儿花只生长在汤湖的湖心岛上，现在也正是盛开的时候呢！”

敖真好奇的问：“难道那种小儿花也是能在冬天开花么？”

“不是”仆人解释道：“因为汤湖的湖心岛地下有温泉水涌出，那里的水常年温热，所以小儿花一年四季都能盛开。在汤湖里的荷花可是动辄数百上千亩，盛开的时候简直无边无际，美不胜收啊！”

敖真满脸的向往：“好想去看大荷花，我要求娘亲带我去！汤湖在什么地方？”问那个仆人。

仆人尚未回话，侍女就沉着脸呵斥他道：“放肆，怎敢引诱少爷出门？小心我们向夫人告你，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那个仆人立刻满脸惶恐的告罪，瑟缩着便不再说话了。只是臣侍女不注意，暗暗对敖真眨眨眼睛。

敖真似有所悟，也没有言语，继续看雪荷花。一会儿他玩累了，侍女便带着他上了岸。趁侍女们不注意，那个仆人悄悄对敖真道：“小公子想要看【小儿花】么？小人有办法带你去看。”

敖真喜道：“真的，你带我去？”

“当然，汤湖离我们这里并不远，明天夫人和老爷有事会出去一天，到时候你偷跑出来，去后园的便门那里等我，我悄悄带您出去看荷花，看完了我们再回来。”仆人说道，又叮嘱：“不过等回来以后你可要吩咐侍女们不要向老爷夫人揭发，否则我非给打死不可。”

敖真兴奋的点点头：“嗯，明天一早我就去后门等你，不要不来呀！”说完蹦蹦跳跳的向回跑，侍女们赶忙跟上去。

…………………

仆人没有食言，第二天敖真趁丞相夫妇外出，瞒着侍女们悄悄来到后面，果然见到那个仆人站在门外等候。看到敖真过来，赶忙抱着他上了门外一辆黑sè的小马车，吆喝一声，驰马而去。

在东阳城的北面五十里，有一个方圆千里的大湖，名字就叫【汤湖】，以湖心岛有温泉汤池而得名。沅江流经此处，使得这个大湖水量充沛，站在湖边望去，蔚蓝浩瀚仿佛一片汪洋。据说汤湖里时有妖物兴风作浪，是以百姓渔民入湖打渔总要四季祭奠湖神，祈求风平浪静鱼儿满仓，这湖边的【湖神祠】格外兴盛。当载着敖真的马车来到湖边的时候，恰逢今rì是祭湖神的rì子。

汤湖终年不结冰，沿湖渔民即便在冬季也能够乘船捕鱼。为了好收成，大多渔民生活艰辛，但都不吝掏钱整治齐备三牲和香烛。祭奠湖神的仪式隆重，祭品也格外丰盛。

敖真好奇的从车窗往外张望，但出乎仆人的意料，小崽子对热闹的祭祀场面并不感兴趣，反而看着浩瀚如海的大湖满脸的迷醉和兴奋。谁都不会猜想到，敖真是一条龙，他对河湖海洋有着天生的眷恋。此时他满心都希望化作本体，跳入湖里痛快的畅游一番。

这个仆人停下车，带着敖真来到湖边一条船上，船上早有人等候，遮遮掩掩的似乎生怕被人瞧见。见到敖真果然被带来了，两个挡着脸的中年人嘿嘿直笑，满脸jiān计得逞的神sè。

那个仆人趁敖真不注意，一把将他推进船舱，然后对两个中年人叫道：“人我带来了，该给我的钱可以拿来了吧？”

“呵呵，当然，这是你的酬劳，给你……。”其中一人掏出一袋银子递了过去。仆人贪婪的抢在手里，揭开袋子查看，却猛然感觉胸口剧痛，抬头看到那个人狞笑着将一把匕首捅进了他的心脏。

“这钱你花着也不稳当，还是还给我吧……嘿嘿。”仆人只听到了这么一句，便什么都不知道了，贪婪害了他的命。

敖真似乎吓呆了，两个中年人不理他，摇着船进入湖里。直到看不见岸边才停下。

“你们……我认得你们，你们是爹爹的族房兄弟，你们为什么要杀人？要把我带到哪去？”敖真惊恐的说。

“嘿嘿，小崽子，敖家的家业你还无福消受，居然敢和我们抢夺，真是胆大包天。”其中一人狰狞的道：“你不是喜欢看荷花么？老子今天就带你去看个够，让你陪着荷花睡觉吧！”

另一个人哼道：“夜长梦多，赶紧处理了他回去。”

两人先把杀死的仆人绑上石块扔到湖里，这才提着敖真的衣服把他提起来，不理会敖真的嚎哭尖叫，嘿的一声远远的扔出了船。扑通一声，看着小崽子在波浪里挣扎了不几下就沉了下去。两人满意的哈哈大笑，划着船回了岸边。

湖面上浪花激涌，忽然，水里仿佛沸腾一般卷起了一个大大的漩涡。天空不知何时起了云雾，就在这时，一条金光灿灿的小龙破水而出。那条只有丈许长的小龙窜到半空，张牙舞爪蜿蜒游动许久，重又钻入湖水里，不一会又从数千米的远处重又跃入半空，玩耍嬉戏好不欢快。

龙入大海兴风作浪，说的就是此时的敖真。他虽然还小，尚不能吞云吐雾普降甘露。但天生神龙，本体一出，自然带动天象异变，而且敖真自己还无法控制。湖边的人们祭祀湖神，好好地晴空万里的天就乌云密布了。

这乌云来的太突兀，有老人担忧的道：“湖神要来享用供品了，咱们都退避，免得惊动大神，快，都赶快回家，把门窗都关紧了！”老人家们都清楚所谓的湖神是什么，那就是妖怪。

昔年妖怪最嚣张的时候，曾经白rì兴风作浪，上岸吞吃活人，沿岸百姓民不聊生。后来还是国师大人慑服湖里群妖，让那些妖怪收敛，只享用人们供奉的血食。今天天象太突兀，万一那些妖怪再上岸可就遭了，还是尽快躲避的好！

人群一哄而散，不一时湖神祠方圆一个人影都不见了。湖边的湖水掀起数丈高的巨狼，躲在雾气里看热闹的敖真看见，从水里果然走出一个鱼头人身的妖怪，径直进了湖神祠，大咧咧的爬上供桌，抓着那些洗刷好的牛羊猪等牲畜，血淋淋的撕咬吞吃起来！

祠外卷起一阵风，一个黑影突兀的从地底钻了出来，化作干瘦的老者，慢慢走近湖神祠。

“呵呵，鲤大王好兴致，血食尚还满意么？”那干枯老者笑呵呵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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