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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节 言无不尽

() 言无不尽
冥僧并没有按原路返回，而是跟着田晴，走出了房间，随便带上了房间。

唐羽和食尸鬼并没有送他们到门口，还是留在凌乱的房间里。

唐羽心里明白，这个房间是不能够再租下去了，有可能会是这个城市都有可能不能够再住下去。

食尸鬼刚说：“主人，谢谢你。”

唐羽笑了笑说：“没事。”

食尸鬼说：“要我告诉你一些事情吗？还是你想到什么地方不明白的，随时可以问我。”

此时，唐羽马上有个问题不明确：“我说，我们是不是不能够在这个城市待下去了？”

食尸鬼以无法肯定的语气说：“我也不知道。如果说冥僧能够时刻保护我们的话，应该能够住下去。只不过……”

唐羽帮着它说下去：“只不过，人心叵测。”

“是的。”

唐羽回想着冥僧说过的话，现在自己是重点保护对象，冥僧应该要时刻保护自己才对，如果一有闪失，他的责任可就大了。

唐羽再问：“食尸鬼，你看看这个房间的周围，有没有布下什么结界？”

“结界？”食尸鬼笑了，不知道是冷笑还是自嘲地笑，“冥僧没有布下结界，相柳大人的手下也没有布下结界。”

“他们可真是太放心了。”

“他们有自己的安排，所以不差那么一时半会的。”

“反正他们要的都是我的命！”

说到这，唐羽心里升起阵阵苦涩：自己开始被重视起来的时候，居然是要以自己的生命做赌注。

食尸鬼好像感觉到了他内心的苦恼，安慰说：“主人，你知道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最好的防守，就是主动出击。”

唐羽当然知道这句话，可是现在自己怎么出击？就算有食尸鬼在旁边，但如果它又像之前那样，看见个人就让自己攻击，这样下去，肯定是乱杀无辜的。

自己一没有他们说的灵力或者巫力，也没有什么魔力，更没有能够识别被鬼附身或者能够看到鬼的yīn阳眼，自己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要如此安排？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忽然被委以重任？

突然间，唐羽想起了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伐其身行，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xìng，曾益其所不能。

这是孟子的名言。

要知道自己从小开始，就害怕背课文，恐惧背课文。只要是语文课，听到老师布置的明天上课前抽背某篇课文的某一段，心里就发慌，虽然放学之后就把这件事玩的忘记了。

难道说，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和刚刚所经历的恐惧，瞬间激发了自己的潜能吗？

为什么自己还是觉得那么无力，想着就是全身心地躺在床上，一直睡，一直睡。等到醒来，发现窗外太阳正高，正猛，正温暖，所以的一切只不过是一个梦，一个让自己觉得想想后怕的恶梦而已。

事实让他不能够再幻想这是一个梦，逃避是没有用的。虽然说，有时候逃避也是一种勇气。

历历在目的场面，光是这一点，就无法从脑子里把这段记忆抹去。

食尸鬼还是安静地等待着，看着主人沉思着。

唐羽眼睛一转，说：“你先告诉我，什么是一管二护三尸十二卫？”

食尸鬼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一管二护三尸十二卫只不过是相柳大人手下的简称。具体来说，分别是一管家，二护法，三尸卫，十二侍卫，而十二侍卫也叫做十二辰怪。”

唐羽听着，没有接话。

食尸鬼继续说下去。

“一管家，就是阿修罗。

阿修罗，虽然容貌丑陋，但却是好斗而神通方大，而且还不为天神所容。

佛教中六道轮回之中有修罗道，据说是作业微恶者将轮入此道。而这个作业微恶，是因为阿修罗经常向天神提出挑战，再加上他的智谋和神勇皆不及天神，所以屡战屡败，落个得对天神不敬的恶名而已。

二护法，就是耐重鬼。

耐重鬼，是佛教恶鬼，分为青面耐重和赤面耐重。青面耐重掌水，赤面耐重控火。

他们二个原本是佛法中的护法神北左右天王，因为凡私心，贪恋人类女子之极乐，所以被贬去护法一职，心生不甘，和天神对立。

三尸卫，分别是罗刹，飞天夜叉和夜叉鬼。

这三个人，一开始就是听众耐重鬼的吩咐，**恶鬼。耐重重被贬之后，也一起跟随耐重鬼。

十二侍卫，也叫做十二辰怪，它们的名字很好记，分别是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未羊、申猴、酉鸡、戌狗、亥猪。

看名字你就能够想到和十二生肖有关，他们在自己掌管的时间段里，能力会大幅增加，虽然在相柳大人手下，当了区区的侍卫，可是他们的能力，自然也是不能轻敌。”

说到这里，食尸鬼叹了一口气说：“而我，自然是排在相柳大人的得力干将之下，所以在刚才，申猴附在物体上，隐藏在房间内，我一点都感知不到。”

唐羽安慰说：“我知道，你没有吃到鲜艳的人肉的话，能力会打折扣的。”

食尸鬼苦笑：“就算我吃了十个八个活着的人的肉，也不是十二侍卫的对手。”

唐羽心里一惊：“那么冥僧让我们和他们合作，是想让我们当炮灰吗？”

食尸鬼愣了：“什么是炮灰？”

“就是那么为了团队的利益，而甘愿牺牲自己的人，也叫做替死鬼。”唐羽懂自己说的太现代化了，只好耐心解释。

食尸鬼点了点头，说：“虽然我也有这个想法，但按冥僧说的，应该不会轻易让我们当炮灰的。”

“虽然我也这样想，但是听到你自己承认不是能力最弱的十二侍卫的对手，而我又没有什么超能力，所以……”

“主人你放心好了，这一次冥僧亲自讲出那么多事情，除了这一年是第五太阳年这个因素之外，他肯定也感知到了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不然的话，他最多露一下面，把我灭了，就会又离开的，根本不会说那么多事情，更加说把他的身世告诉你了。”

“你说的有道理。但我只要一想起刚才冥僧和我们说的，心里又会觉得矛盾。”

食尸鬼沉默了，实际上它也挺矛盾的。

既然相柳大人从一开始就安排自己做为和人类定契约的得力干将，可是这一次为什么要把自己安排在这样一个人类身上？

申猴明明知道自己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答应冥僧的要求，却还要怪自己背叛了相柳大人，大骂自己是背叛，难道它忘记了契约的约束力吗？

最让人不解的是，自从和这个人类定下契约之后，相柳大人一次都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或者以某种方式传达新的指令。相柳大人的这一举动和这次定契约的安排，完全和之前的任何一次存在着天壤之别，这又是为什么呢？

食尸鬼想把这些话说出来，好让主人帮忙分析分析。只不过一说出来之后，主人又会以怎么样的眼睛看自己，是怀疑，还是信任？

现在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是以自己一只手的破碎为代价的，可不能马上被自己的无知给破坏了。

唐羽感叹地说：“难道说，连神和鬼，也和我们人类一样，都存在于矛盾之中吗？”

食尸鬼说：“存在着，就避免不了要选择。”

存在着，是避免不了要做出选择。既然矛盾已经产生了，那么该做的，就是在矛盾之中，找出合理的存在之法，这才是至关重要的。

唐羽问：“你说，冥僧会过多久之后，来找我们？”

“应该不会很久。”食尸鬼沉默了一会，接着说，“正如九天巫女所说，事情目前的发展，重点已经不是你要去阻止相柳的手下，而是他们要保护你，免得你被人类所伤。”

“难道说，我明天还要继续上班？还要睡在这里？”唐羽不明白冥僧的安排，越说越激动，“要知道，申猴来过了，夜叉也可能会来，阿修罗更有可能会来。他们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我，却连一个保护的结界也没有布置，这叫什么保护？”

食尸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主人，你难道真的相信冥僧说的话？”

唐羽眼睛一转，问：“你又在怀疑什么？”

“第一是，共工是他的父亲，虽然共工不再认冥僧这个儿子，还把他的眼睛取走。但如果真的要致这个儿子于死地，为什么只取走眼睛呢？”食尸鬼分析说，“其二，冥僧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人类，还有九天巫女也是，但为什么一定要你指示我去吞噬被鬼附身的作恶的人类呢？按他们的能力，理应可以在第一时间内，合力把这些一管二护三尸十二卫一一灭掉。”

唐羽笑了，这笑不是嘲笑，而是自我可悲的笑。

唐羽说：“刚才九天巫女不是说了么，女娲帝太相信自己创造的人类了，而且还夸下海口，不管共工用什么方法，也不能够让人类自相残杀的。”

食尸鬼说：“可是，人类的自相残杀由来已久啊，这又怎么解释？”

“所以说，女娲帝一来为了顾及自己的颜面，无法直接派得力的干将下凡来阻止相柳的疯狂举动；二来冥僧和九天巫女也是为了保全女娲帝的颜面，只在旁边出力，并不直接动手。”

“那共工只取走冥僧的眼睛，又是为什么呢？”

“就像你所说的，毕竟冥僧还是共工的儿子，再怎么样可恶的父亲，也不会痛下狠心的。”唐羽由衷地感叹，“毕竟虎毒不食子啊，而且共工至少在神庭还有一个座席。如果真的把自己的儿子灭了，那么他将永远不能够在信任自己的手下面前抬得起头来。”

食尸鬼忽然说：“我终于明白了。”

唐羽问：“你怎么又明白什么了？”

食尸鬼无限感叹地说：“我明白了，你是一个相信轮回，相信果报，能够不时控制自己，做到无为不争的人。”

“没了？”

“恩，没有了。”

“那件让你内疚的事……”说到这，唐羽忽然转变话题说，“算了，今天知道了够多了，脑袋听着也涨，不听了。”

食尸鬼没有答话。

唐羽把床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推到地上，躺在床上说：“这房间也不用打扫了，今天还是好好睡，谁知道还会在这里睡几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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