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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8、火辣辣

李红沉吟片刻，说：“先不要慌，越是这种时刻我们越是要保持冷静，千万不能自乱阵脚。这里毕竟是省城，在没有掌握确凿证据之前，相信一时半会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想想也对，但心里仍然不免有些担忧，从之前的种种迹象来判断，滨河市公安局与唐达天的关系非常密切。而我们与他们之间打交道却很少，甚至靳伟因为是从江海公安局直接调到省厅的，滨河市公安局办案他也很难直接插进去，这种情况对我们非常不利。

我想了想说：“看来公主也不能在这里住下去了，必须尽快送出滨河，否则她被抓捕只是时间问题。”

李红说：“他们之所以要找公主，主要目的是找到那个账本和存折，只要这些东西不在公主手里，他们就算是抓住公主意义也不大了，所以我们必须先说服公主把东西交给我们，只要我们掌握了这些证据，唐书记估计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我点点头说：“你说得对，只是我担心公主不肯跟我们合作。”

李红冷笑了一声，不屑地说：“那她的事我们就不用再管了，篓子是她捅出来的，本来就应该由她去承担责任。她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跟我们合作才能活命。”

我想了想说：“好吧，我上去再跟她谈谈。今天晚上这里应该还是安全的，你去洗个澡早点休息吧。”

李红站起身，叮嘱道：“我得提醒你，对公主这种人不要太客气，更不要怜香惜玉，你必须向她陈明利害，让她别再抱什么幻想。”

李红说完冷冷地白了我一眼，盯着我的眼睛接着问：“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带别的女人来这里住过？”

看来她对刚才公主失口说出换女友的话还是有点耿耿于怀，虽然刚才她一直忍着没问，心里肯定还是有气的。我连忙笑着说：“哪有带谁来过这里啊，我平时都很少住这里的。”

李红冷笑了一声，说：“没有最好，万一让我抓到了，你就惨了。”说完她又轻蔑地瞥了我一眼，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转身走进了卫生间洗澡。

我松了口气，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迈步走上了二楼。二楼的灯全黑着，我害怕楼下有警察用红外线望远镜探视，也没敢开灯，站在楼梯口大声喊：“公主，你在哪？已经没事了，出来吧。”

然而没有人应声，我又喊了几嗓子，仍然没有人搭腔。我打开楼道的灯，每个房间和卫生间都找了一遍，却没有看到公主的影子。这时我看到二楼主卧室的窗户敞开着，有夜风从窗外吹进来。

妈的，女飞贼到底是女飞贼，公主这小妮子又溜掉了。李红说得对，我们毕竟和她不是一路人，至今她对我还是缺乏信任，想要从她手里拿到我们需要的罪证也绝非易事。

我掏出手机，拨打公主的手机。电话通了，却迟迟没有人接听，索性挂了电话。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失望地走下二楼。

李红已经洗完澡，身上只穿着一套内衣坐在卧室梳妆镜前用电吹风吹头，看到我垂头丧气地走进来，问道：“看你一脸失望的样子，说服工作又失败了？”

我沮丧地说：“公主可能听到我们的谈话，悄悄从窗户溜走了，电话也不肯接。”

李红冷笑了一声，轻蔑地说：“这些人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由她去吧。现在外面一定有滨河公安局的人蹲守，怕就怕她现在出去一头扎进了人家的口袋里。”

经李红这么一提醒，我心里再次一惊，问题严重了，公主一旦落网，那我们就不可能拿到唐达天的罪证了，这可如何是好？

我焦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说：“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呢？”

李红说：“好了，我劝你这事先不要管了，滨河市公安局抓她理由很充分，我们没有任何借口阻拦人家办案。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祝愿她好运，别一头扎进人家的抓捕圈里。”

我在床沿上坐下来，叹了口气说：“哎，也只能这样了，吉人自有天佑吧。这个假小子对我们的戒心倒是蛮重的。”

李红说：“我怀疑她身上还有什么事，对你没有全部讲实话。算了，不去管她了，时间不早了，我们早点休息了。”

李红说完拉开被子，躺倒了床上，然后用火辣辣的目光望着我，柔声说：“你还等什么呢，上来呀，例假到现在还没来，可能真是有了，要不明天早晨你陪我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我点点头说：“好吧，明天一早我们起床后就去医院检查。”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起床的时候，我感觉左臂没那么疼了，精力也很充沛。这是个好兆头，说明我的精神状态正在逐步恢复。

洗漱完，我和李红下楼在小区外的早餐摊子上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开着车往第一人民医院开去。到医院后，我先挂了号，然后缴费，领着李红到了妇产科检查。

医生带着李红到房间内检查，我坐在走廊里焦躁不安地等待着李红出来。如果李红这次真的怀上了，那无论如何我和萧梅都要把婚退了，然后尽快和李红完婚。前两天老爷子回江海见了萧铁山，两个人不知道谈得如何。这两天事情多，也没顾得上去找老爷子当面问清楚。

在我等待的间隙，东张西望的时候忽然看到唐果从楼梯上走下来，神情显得十分悲伤。我站起身，向唐果招招手，大声喊道：“唐果，你过来一下。”

唐果扭头木呆呆地望了我一眼，我吃惊地发现，唐果的眼神里居然全是哀伤。

我走到唐果身边，摸了摸他的头，蹲下身体问道：“唐果，你怎么了，像丢了魂似的。”

唐果的眼神十分空洞，他用无比悲伤的口吻说：“我跟我妈妈失去联系了，我已经两天找不到她了，哥，你说我妈妈会不会失踪了？”

蒋雨姗失踪了？听到这句话我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蒋雨姗可以不跟任何人联系，但作为一个母亲，她绝对不会弃自己的儿子于不顾。

我急忙问：“你妈妈不在病房吗？”

唐果摇摇头，说：“她不在医院，也没有回家，我打她电话没有人接。哥，我妈妈不会不要我了吧？我……”

唐果说到这里，眼睛里有泪光闪现，低下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抹起了眼泪。看着唐果这幅孤苦无依的样子，我心里一阵酸楚。他到底还是个孩子，与母亲相依为命，当他的生活失去母亲这个主心骨的时候，他是如此的无助。

我伸手替唐果擦了擦眼泪，柔声说：“唐果不哭，你是个男子汉，越是这个时候越要表现得坚强，明白吗？”

唐果点点头，说：“嗯，我不哭。哥，你能陪我去找我妈妈吗？”

看着唐果满脸期待的表情，我无法回绝，刚想点头答应，李红满面春风从医生的办公室走了出来，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

李红满脸雀跃地说；“老公，告诉你个好消息。”

其实从李红脸上的表情我已经知道了，她这次确实是怀上了。我的情绪也受了感染，十分配合地问：“快说说，什么好消息？”

李红咬了咬嘴唇，把化验单交给我，略显羞涩地说：“这回是真的，我有了。”

我有孩子，我感觉自己还没长大呢，却就要当父亲了？对这件事我心里仍然有点准备不足，但看着李红满心欢喜的样子，我不敢打击她，站起身一把将李红抱了起来，欢呼雀跃地说：“太好了，我唐某人就要当爹了。”

李红开心地咯咯笑个不停，拍打着我的肩膀说：“别闹，快放我下来。”

我把李红轻轻放下来，抱着她柔软的细腰说：“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我马上给老爷子和三叔打电话，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李红的脸红了一下，羞涩地低下头，忽然与唐果乌黑的眼珠对视了一眼，纳闷地问：“咦，这是谁家的小孩，长得真可爱。”

唐果拉了拉我的衣角，不依不饶地问道：“哥，你到底陪不陪我去找我妈妈？”

我伸手摸了摸唐果的脑袋，对李红说：“他叫唐果，是蒋雨姗的儿子。蒋雨姗可能失踪了，唐果这几天都没有见过她。”

李红蹲下身子，摸了摸唐果的脸蛋，温柔地说：“唐果，你妈妈会不会是出差了？”

唐果眼睛望着李红，迟疑了一会才说：“不会，我妈妈每次去外地都会告诉我的，还会给我留点钱，可这次什么都没有。”

李红从包里掏出纸巾，替唐果擦去眼角的泪光，柔声说：“你别担心，我们帮你找找，你这几天如果没地方吃饭，姐姐请你吃好不好？”

唐果说：“不好，我想让我哥陪我去找我妈妈，我妈妈可能遇到危险了，可以吗？”

李红起身看了我一眼，斟酌片刻，说：“这孩子一个人也确实蛮可怜的，要不我们陪他去找找蒋雨姗？”

我说：“只是现在不知道去哪里找人，干脆一点线索都没有。”

唐果却坚持说：“我只想让我哥哥陪我去，你还是忙你的事吧。”

李红尴尬了笑了笑，伸手勾了勾自己耳边垂下的长发，自我解嘲地说：“得，我想帮忙人家还没看上我。哎，真是自作多情。算了，你上午如果没事就陪他先去找找，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完了我们再联系。”

我想了想说：“那好吧，我先带唐果去蒋雨姗的公司去问问，完了我们中午一块吃饭。”

李红点点头，摸了摸唐果的小脑袋说：“唐果，你看这样安排你满意吗？”

唐果说：“那就这样吧，姐姐，谢谢你啊。”

李红笑了笑，摇了摇头说：“现在的小孩太聪明了，等他们长大了估计我们都不是对手。好了，我们走吧。”

我忽然想起来，蒋雨姗的公司我从来没去过，更不知道具体在哪里，低头问唐果：“你知道你妈妈公司在哪吗？”

唐果说：“当然知道，你跟我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