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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探病

() 到了南都市第二医院门口，王作君还没把车停好，沈祥军已经跳了出去。
“嘿，嘿，这里不允许停车。”沈祥军的举动让报jǐng亭里看门的老大爷吓了一跳，大晚上的一辆面包车横行霸道堵在二院门口，一个两臂刺青的小伙子手上提着把寸刀就跳了出来。

“我们没有恶意。”王作君使眼sè，让菲菲拦住了沈祥军。

“那个，刚刚有没有一个小姑娘被送过来啊？”王作君摔给老大爷一包中华，客气的问道。

门卫有规矩，是不允许收烟的。老大爷本来是要推回去，但是看了看是包还没拆封的软中华，手上一慢就收了过去：“哦，你是说贺总让人送来的小丫头？”

王作君心里暗骂，贺学商的大名还真是顶风臭十里，连南都二医院值夜班的门卫大爷都认识他。

“贺总可真下的去手，那小姑娘送过来的时候，都已经失去意识了。”贺学商的人送菲菲妹妹来的时候，已经是快要接近两点钟的样子，那个时候二院也没什么其他人，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谢谢老大爷了。”王作君问明白那姑娘抢救的楼层，就带着沈祥军和菲菲直接坐电梯上去。

没到医院之前，菲菲还能强作镇静，到了二院之后。菲菲一出电梯，就飞快的朝着加护病房跑了过去，却被门口坐着的两名jǐng察拦住：“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在医院里面乱跑？”

王作君落后几步，小声问道：“沈哥，你报jǐng了？”

沈祥军摇了摇头，开玩笑，做他们这一行的躲jǐng察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自己主动报jǐng。

“这位同志，里面住院的人是我们朋友，还请通融一下。”沈祥军推门要进去，也被jǐng察伸手拦住：“喂，你知不知道，里面住的是什么人吗？谁给你的胆子，强闯这里？”

“小心他身上有家伙！”另一个jǐng察眼尖，打从沈祥军从电梯里出来，就看到他手臂上的两条盘龙刺青，再往他腰间看去鼓鼓囊囊的明显是塞了东西。

另一名jǐng察也是一惊，赶紧配合着同伴把沈祥军的双手扭住，按在墙上。

“你们让我进去！”沈祥军怒吼道，只是可惜他晚上喝了太多，又被王作君狠踢了一脚，半个身子到现在都还瘫软无力。

在里面加护病房，除了菲菲的妹妹，还有一位市zhèng fǔ的大领导，这两名守门的jǐng察不敢放开沈祥军，两边一时间僵持了下来。

王作君想了想，走到两名jǐng察的面前，笑道：“两位同志，汤光和汤大队你们认识么，要不要让我汤叔叔和你们通话？”他伸手要掏手机，佯装就要拨号码通话。

守门的两个jǐng察听到汤光和的名字果然是松开了沈祥军，其中一个略带点讨好的口气问道：“你认识我们汤大队？”

王作君猜的没错，南都二医院地处在崇文区的范围，而汤光和的名字在崇文区jǐng察系统内也是赫赫有名的。所以他认为，这两个jǐng察，很有可能也是从崇文区本地区局里调过来的。

他赌得没错，两个jǐng员听到王作君拐弯抹角点出他和汤光和的关系后，语气果然缓和了许多。

“里面住院的是我们南都市常务副市长赵子钱，要不，你们等到明天白天再过来探望吧。”这jǐng员惊讶，他以为赵市长今天五十多岁，临近退休的时候又查出来患了急病，本不会有人还会来探望他的。

王作君尴尬得笑了笑，递过两根烟，道：“我不是来打扰赵市长的，里面还有一个小姑娘是我朋友的妹妹，要不两位看看能不能让我们进去探望一下。”

这两个jǐng察左右为难，留意看了看王作君，相貌堂堂气宇轩昂，看起来应该是有些能力。

“小张，让他们进来吧。”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病房里传了出来，门口叫做小张的jǐng员一个立正，对王作君点了点头推开房门还不忘叮嘱道：“请小声一点，保持安静。”

赵子钱可以说是南都市委市zhèng fǔ里的老同志了，三十年前就被调到南都市任职。做事认真负责，也破过几件轰动一时的大案子，深受某位省级领导的看重。

只是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任谁也没有想到，看重赵子钱的那位领导在十几年前的政治斗争中突然失势，就连自己的位子都没保住更何况是跟着他队伍的赵子钱呢？

从此之后，赵子钱因为被打上了那位省领导的烙印，这一过十好几年才好不容易爬上南都市常务副市长的宝座。本来以为可以平平稳稳的为党和国家贡献出最后一点光热的赵子钱，万万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中风提前结束了他的政治生命。

菲菲跟在王作君的身后走进病房，一眼看见自己的妹妹身上缠满了纱布，脸sè苍白的躺在病床上。

“欣欣！”菲菲亲眼看到自己的妹妹被贺学商伤害成这幅摸样，心里像是硬是被人撕开一般，扑倒在了妹妹的床前：“姐姐对不起你！”

“姐，是姐姐么？”欣欣还没睡着，她把手伸出来，轻轻抹去菲菲脸上的泪珠。

菲菲惊讶的看着睁着眼睛的欣欣，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欣欣的眼睛却是无动于衷。“妹妹，你的眼睛？”菲菲不敢接受现实，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被放着救护器械的推车绊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姐！”欣欣听见菲菲叫痛，急忙推开被子，要下床来扶自己的姐姐。

欣欣身上穿着白sè的病号服，脸sè显得失血过多般的苍白。长发披散在背后，丰盈傲人的身材放shè着少女所特有的青chūn气息，但是现在，这拥有着青chūn气息的少女自己，却是再也不能见到阳光了。

“贺学商！”王作君一拳打在病房墙上。

他虽然和菲菲的妹妹无亲无故，但是眼睁睁看着这悲剧在眼前上演，还是让王作君气愤填膺，现在他除了暴力发泄以外，想不出还有什么其它方法能够让自己的内心平息下来了。

王作君自幼习武，他的拳劲何等了得？

连续二十几拳打在病房墙上的瓷砖上，把洁白的瓷砖都给打得开裂，染上了王作君拳头的鲜血。

“小伙子，你过来。”王作君转头看去，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带着一个老花眼镜，半倚在病床床头，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王作君从门口jǐng员那里，已经知道了这老者的身份。他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走到老者病床前，鞠了一躬：“赵市长好。”

“你也好，你也好。”赵子钱看着王作君，在他的眼里，这个少年和另外一个人的影子逐渐重合，让他一时间很不清楚自己置身何地了。半响，赵子钱才开口道：“刚刚听你的意思，这个小姑娘是被贺学商伤害成这样的？”

赵子钱和蔼的笑了笑：“人老了，睡不着，不小心听到你们的说话。”

王作君不好意思，道：“真是抱歉，这么晚了还吵到赵市长您休息。”

“没关系，当年......嗨，不提当年了。”赵子钱看着王作君yù语还休，干脆换了一个话题：“你为什么不试一试报jǐng呢？”

“报jǐng？报jǐng有什么用，贺学商的哥哥就是德化区的副局长，他们贺家兄弟横行霸道也不是第一天，我就不相信公安连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过！”王作君眉头一挑：“我只相信自己的手段。”

“像，真的是很像！”赵子钱鼓掌。

“赵市长？”王作君喊了一声，把赵子钱的注意力唤回来。

“老了，注意力也不集中咯。”赵子钱从鼻子上摸下老花镜，揉了揉鼻梁：“你知道我的身份？”

王作君点头，既然赵子钱没有睡着，那就应该听到了沈祥军在外面和守门jǐng员的争执：“赵市长是我们南都市的常务副市长。”常务副市长即为第一副市长，一般负责全市的所有事务或者比较重要的事务，并且主持市zhèng fǔrì常事务，在市长空缺或者离开期间代行市长职权。

“呵呵呵，那你知道不知道我在市里具体分管什么工作么？”赵子钱又问道。

这个王作君就不知道了，他一般也只关注一下南都市市委书记、市长的变迁，这就已经是身为官宦之家子弟才能养成的习惯了。至于说具体到副市长、党群书记这个等级，他就不甚了解了。

常务副市长一般都进入市委任职为常务委员，其在市委的分工是协助市长主持市zhèng fǔrì常事务，并且分管的都是至关重要的zhèng fǔ部门。

“我在市里负责分管统计、公安、市政建设这一块。”赵子钱看着王作君，就像看待自己的子侄晚辈一样。

“那你为什么不让人把贺学商这种人渣给抓起来？”沈祥军冲过来怒问道。

“你是？”赵子钱看了一眼沈祥军，不去理他，而是转过来对王作君说：“如果你是我的话，会怎么处理？”

王作君挑眉，道：“我如果是赵市长您的话，也不好处理。贺学商只是一条小鱼，但他的二哥贺学儒是全江南省最大的跨境外贸商人，而且拿的是美国绿卡，至于他的大哥贺学军，更是南都市的市长而且年富力强，前途无量啊！”

“如果我是赵市长的话，贺家的人能不动我会尽量不去动他们的。”王作君下断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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