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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庆阳城 第一章李帅虎

() “玉科，听说咱们要考资格证了，厂里连名都给所有人报了。”浩楠一进宿舍就对躺在床上的玉科说道：“你听谁说的？不是不考了吗？”玉科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一天什么事都不关心，当然不知道了，全厂的人都知道这事”说话间门口走进一个身材矮小，面容较黑的壮实后生。“什么事有你们关心就行了，我自己都一大堆事呢！不过这考证是厂子里出钱？还是自己掏钱？”看两位死党都进来，玉科转过头冲两位“铁哥们”问道：两位铁杆顿时蔫了下来，“哪有那么好的事情，钱要我们自己掏的，要花1000多块钱，说是要从工资里扣的”矮个子后生拉着脸说道：“看来又要穷几个月了”浩楠也无jīng打采说道：“这个证非考不可吗？听厂子里其他师兄弟说了好长时间，这证到底有什么用？”玉科对这资格证是知之甚少，当下便虚心请教起死党来。“这个我估计厂里的师傅都不是很清楚。”浩楠一脸的旧社会接道：玉科和其他两位铁杆一样，是这家汽车修理厂的维修员。从去年勉强初中毕业，家里人就想让自己学门手艺，思前想后还是选择了当时的热门行业。刚满十八周岁的玉科已是英气逼人。一米七几的个头，皮肤更是生的白白净净，再配合上jīng致的五官和很随意一个发型倒也算是进入“帅哥”之列。浩楠是玉科要好的朋友之一，个头和玉科差不多高，只不过是皮肤稍黑，身材也比玉科微胖。三位铁杆中脾气最不好的要属刘宝国，和玉科看起来秀气的身体相比，他的身材只能用矮胖来形容。裸露在外古铜sè的肌肉充满了一股爆炸xìng的力量。厂里的几十人都知道“他”不好惹。因为三人是同一天进这个修理厂，加上彼此的家庭状况相同，关系自然比较亲近，说起话来也比较随意。对于这些个农村小子来说；不用整天浪费时间在学校里面，去学习那些不知道将来能不能用到的知识。玉科更喜欢的是能靠自己的劳动赚钱，顺便还能学习点社会经验。然而更重要的是这样做家里的负担就能轻一点。因为弟弟比自己这个“庸才”聪明的多，已经快攻读高中，成绩自然是不用说。但是经济上的消耗却同样是极大，家里倾尽资源也只能勉强供起。所以玉科在生活上一直都比较拮据，叫他拿钱出来考那什么不知名的破证件，实在很难接受。更何况厂里给他们这些学徒每月只有两百元的生活费，考资格证要1000多块钱。这等于自己半年没有钱了，自己倒是吃住都管，可是没钱接济家里……。玉科向来胆小怕事，也从不去在乎与自己无关的事。可是，眼下却是与自己利益直接接轨，一瞬间心里就有了计较。猛地坐起身，两位死党也同时抬起头，三人异口同声说道：“找厂长去”。砰砰砰！刘宝国用他那砂锅大的拳头砸着办公室的门，浩楠紧跟其后，最后是玉科。两位好友对玉科向来是“油瓶倒了都懒得去扶”的xìng格嗤之以鼻。好像每次有事都是他俩站在最前面，这家伙躺在床上就能拿到他们争取的好处。这次玉科有勇气和他们一起，实在有点出乎意料。“别砸了，再砸门就塌了，都进来吧！”里面传出一个中年男人温和的声音。刘宝国推开门，三人依次走了进去。玉科最后走进办公室便顺手关了门，等玉科转过身时恰好是老板转椅转过来的时候。两人瞬间对视了一眼，老板先是一愣，脸上随即闪过一丝不悦，但马上隐藏了起来。扭过头看着浩楠和刘宝国，老板的口气温和了些许，指着旁边的沙发道：“都坐吧，不要站着了。”办公室的面积大概二十多平米，墙面全是用PVC板jīng装过的，包括地面也是上等木质地板。正对门摆放了一张很大气的红木办公桌，桌面上办公用的电脑和打印机都一应俱全。左右两侧各安置了三人坐的真皮沙发，可以说简单却又不失大气。老板也是个本地人，四十多岁，看上去是那种成熟稳重型的。但却叫了一个很萌、很cháo的名字：“李帅虎”。“你们来是为了考资格证的事吧！”老板李帅虎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吐出一个烟圈道：“是啊！厂长，我们那点钱要是扣光了以后还怎么生活啊！”浩楠最先按耐不住道：“你们两呢？”李帅虎看着玉科和刘宝国问道：“厂长！你看我们能不能先不考这个证”“考证是运管所为了提高汽修服务质量、和我们汽车维修员的技术而统一安排的，为此、运管部门还专门聘请了省单位教授来授课，这是一次学习的好机会，你们都想要放弃？”“可是我们那点钱要是扣光了……”，“钱的事你们不用cāo心了，厂子里给你们学徒工先垫付、等你们干满两年后出师，这证再还给你们、不用你们花费一分钱的”。玉科刚开口、就被李帅虎打断道：“真的？”浩楠几乎和刘保国同时开口，脸上都露处欣喜之sè。“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好好干吧！”李帅虎把烟头湮灭在烟灰缸里，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说道：“那这两年内我们的工资还涨吗？”玉科冷不丁问道：刘宝国和浩楠先是一愣，随后齐齐转头望向李帅虎，李帅虎在听到玉科的话后眉头一皱，但在刘宝国和浩楠转过头看他时，立刻换上笑脸道：“工资肯定给你们涨，还是按原来的规定、半年一考核，考核过了就涨”。“不过、玉科你的证暂时先缓缓吧！你叔当时带你来的时候伙食费什么都没有交过，说是以后你能拿的起活就在每月生活费中扣除，现在厂子里的几十人一下子都要考证，厂子里资金也紧张的很，也只有委屈下你了”还不等几人高兴，李帅虎又开口道：这事基本上厂里人都知道，当时进厂的每个人都要交五百元伙食费。玉科的家境困难，最后是在表叔的介绍下勉强才进的厂，不过现在玉科的手艺比起当初可是jīng进不少，一天所创造的利润绝不低于一个月的生活费。这一年之内、也曾有其他厂来挖过学徒，给到玉科六百元的生活费。可是因为当初是靠关系进厂、还签了两年合同，也只能等到合同期满在做打算。厂长此时提到此事，显然是出于试探。李帅虎的几句话让办公室的气氛变得安静下来，刘宝国和浩楠刚想要说什么，却只是动了动嘴皮然后沉默下来。过了半响，李帅虎对低头沉默的玉科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看当初你来的时候吧！我就让你签上四五年的合同，可是你却执意签了两年、你的其他师兄弟都签了五六年。还有就是、你再有半年不到就合同到期了吧！”李帅虎又点了支烟看着玉科继续说道：“如果你再续两年合同，这资格证绝对不让你花费一分钱。怎么样？”“不了，合同到期之后我想自己开厂”。玉科低头考虑半响之后果断说道：“哦？有志气！”李帅虎先是一愣，随即开口说道：“那我也就不强求你了，你们先忙去吧！哦，对了！玉科这段时间晚上没有什么事就和机修师傅一起救援事故车吧！厂里好多人晚上都要去运管所补习理论知识，机修上人手不够,只有辛苦你了”。“我知道了厂长，这段时间我会比平时都努力的”。玉科抬起头盯着李帅虎的眼睛道：“嗯！好好努力吧！我看好你们。我还有一大堆事没有忙完，你们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都干活去吧！”。李帅虎显得有些不耐烦道：玉科三人随即起身走出了办公室门。半响之后，办公室中传出一个冰冷地声音道：“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还想自立门户。我李帅虎人送外号‘李扒皮’，就是苍蝇飞过来、那它也得给我扯条大腿下来，谁要想占到我的便宜…门都没有”。可惜玉科他们已经走远，并未听到这些话。从办公室出来没走多远、刘宝国和浩楠两人就跳起来，能考证还不用自己花钱，谁落到这事不高兴？只有玉科低着头落在最后面，好像在想些什么。两人相互使了个眼sè，然后刘宝国转身走到玉科跟前道：“没有关系，证什么时候都能考。不过玉科、厂长都问你要不要续合同，你干吗不先答应下来？”玉科看着两位铁杆，心里却在思考着、要不要告诉他们。自己虽然说是笨点,但却并不愚蠢.厂长的小算盘自己也能揣摩一二。场子里签合同最多也不过四年,还是几个大师傅,因为他们的工资短期没有大的调动.接着全是些’二把刀’师兄们,他们差不多都签了三年,而他们的工资“我不是说过吗，我想自己开厂”。玉科抬头答道：“可是，你哪来的钱啊！我也想自己开个小厂，可是没有钱啊！”浩楠一脸感慨地说道：“别感慨了！我们先回宿舍”。刘宝国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办公室，然后开口道：三人很默契地闭嘴，然后往宿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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