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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节 天蛋玄球

() 黑暗渐渐地敛去，金sè的阳光弥散在升腾的雾气上，笼罩着整个大兴城的上空，使大隋的dì
dū此时显得神秘而庄严。晋王杨广回到京师的第一天，便在激流跌宕，却又显得波澜不惊中匆匆过去。昨天全城jǐng报，已经成为一个令人津津乐道的小插曲，只为无聊的民众留下一个关于兰陵公主的传奇谈资。

而民众此时已全都翘首以待着晋王殿下婚姻的到来，因为昨天皇城已经传出旨意，皇家将大办晋王杨广与无忧公主萧薇的婚事。这是大隋建国以来首例皇家婚姻，因此这场婚礼已经成为很多皇城百姓的期待的盛会，同时关于晋王失宠的流言，此时已经不攻自破。

老百姓所不晓的是，两位一向以节俭持国持家的至尊，之所以铺张浪费的大办晋王的婚事，并非单纯的因为这是大隋朝皇家第一次婚礼，而是北征政策确定之后，要通过晋王与西梁公主的婚礼，对南方传递一个积极的信号。同时，在孤独皇后的心中，未免没有补偿杨广的心思，毕竟佛道两教对晋王命理女sè当旺的批示，已经让她对之前的行为感觉到一丝后悔，尤其萧吉的那一番话，在她的心中已经深深的扎根。

“呼！今天的天气真好，老婆子，快些造饭，晋王殿下就要成婚了，咱们今天也把房子整理粉刷一下，再不弄，京兆伊的官差就要来找麻烦喽。”

一大清早从睡梦中醒来，推开窗户，人们会发现，一夜之间，树又绿了不少，风又轻了很多，拂过脸颊，柔柔的，暖洋洋的，十分舒服。朱雀街的李老头不懂得这些诗情画意的意境，他只觉得自己一觉醒来，站在窗口，望着那如烟垂柳笼罩下川流不息的大街，心里十分踏实。

从大隋建国以来，这rì子便越来越有盼头了，尉迟迥的叛乱听说在南部闹的虽然很厉害，但是朝廷却有高颖、李德林、李穆、梁睿这样的能臣干将，突厥铁骑据说所向披靡，不还是败在了晋王、高颖等人率领的朝廷大军手里，仓惶地逃到大漠深处去了么？而如今能住进如此富丽堂皇的城市，这是他以前所不能想象的事情，这个天下在杨坚的治理下比玄元皇帝那个昏君好了十倍……不应该是一百倍，至于谁坐在朝廷上，他才不关心这些事情。

老李眯着眼睛，站在阁楼上望着下面的大街，雾气越来越淡，金sè的阳光照的他有些睁不开眼睛，按说再美的景sè看多了也有乏的时候，可是自己房子底下的这排垂柳与花坛他却怎么也看不厌，每天睁开眼睛不看一眼，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老李对着朝阳伸了一个懒腰，正想回屋准备一下一天的活计，目光却下意识地沿着笔直的朱雀大街望了眼皇宫的方向，惬意的脸上顿时挂满了震惊，“老天爷，看我看到了什么！”

“驾！”天刚微微亮，宫城刚开，一队大概有一千五百多人的铁骑，便保持着一种奇特得令人压抑的韵律，沿着朱雀街快速地朝城门而去。

他们一卫人马全部是黑衣黑甲，连战马都是纯一sè的黑，那冰冷的黑暗仿佛能够吸收一切光线，散发着冰冷入骨的寒气。在那漆黑的移动中，唯有插在头盔上的雁翎是红sè的，是那么的刺目耀眼，充满了血sè的恐惧。他们就如摧城压顶的滚滚黑云，带着道道红sè的闪电，势不可挡地从远方滚滚而来。

所过之处，大街上早起的行人纷纷闪躲，让开道路。那些妇女更是慌忙地把自己的孩子紧紧拉在怀里，捂着他们的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哪怕一丝声音。所有人都表情凛然地望着这支寒气森森，风一般远去的铁骑，目光中充满了敬畏。皇城铁卫，神武铁骑，虽然仅有五千人，却有着百战不败，所向披靡的记录，是文帝杨坚亲手建立起来，唯一一个从来没有败绩的军团。知道神武铁骑存在的人，心里纷纷兴奋不安地猜测揣摩着，这支强大神秘的力量，今rì匆匆出城不知所为何事，要知道去年突厥人史无前例的大入侵都没有能让这支不败军团出动呢！

神武铁骑来的快，消失的更快，就如那追寻着夜sè的最后一抹黑暗，很快消失在朱雀街上。繁华的朱雀大街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喧闹，只有少年的目光仍旧追逐着那黑sè远去的方向，充满了向往。

不要说百姓好奇，便是刚刚下朝的官吏们，同样为神武军的出动非常的震惊。这是一支直属皇帝陛下的最jīng锐的力量，除皇帝陛下有特重大事情会用到神武军外，任何人都没有权力调动他们。无论主战、主和还是主南、主北各个大臣，都被这惊人的一幕，惊呆了眼睛，不明皇帝陛下意图的他们，不禁有些心有戚戚。

………………

“唉！陛下北征的决心已定，今rì早朝已经就北征事宜做出周密的部署，已非任何人所能撼动，军中大佬，支持南下灭陈的现在寥寥无几。”邹文藤仪态阑珊地依靠着东宫太子府含香楼二楼的雕栏，收回望着滚滚蹄声远去方向的目光，回头大有意味地扭头望着太子的一干心腹，目光最后落在左首那名威武冷峻的中年人身上道。

这些人或站或坐，或仰或俯，有着搂着娇美的侍女，有些则独自一人漠然而处，太子殿下一向放浪形骸，最讨厌拘束，因此太子府的人大多十分随便。大家沉默地盯着邹文藤，不发一语，谁都知道在这轮南北之中，支持南方的太子殿下完全先机尽失，而坐镇北方的晋王，不吭不响，却坐收了所有的好处。邹文藤收回目光看着太子，声音听起来有些缥缈道：“听说晋王为陛下进献了祥瑞，今rì神武军就出城而去，个中情景耐人寻味呀！”

昨rì皇后娘娘的一封旨意与朝堂商议的结果传入杨勇的耳中，让杨勇一时如遭重击，如泄了气的皮球般无jīng打采地回到了东宫太子府，把兀术等人交给了礼部接待。这一幕看在东宫近臣们的眼里，即使激愤又忍不住摇头叹息，今天朝会已毕便全都聚集到东宫为太子谋划。

“臣以为殿下不必过于担忧！以宫中传来的消息来看，昨rì娘娘怒斩晋王身边的那个小美人近侍，晋王随后与娘娘不欢而散，可见我们的策略已然凑效，晋王失宠就在眼前。”萧子宝看了眼神sè郁闷的杨勇，收回目光，为他打气，不屑地道：“至于什么‘天蛋玄球’，我看那只是晋王眼看自己失宠，故弄玄虚以固宠幸的计谋，根本不足为虑。”

太子内侍姬威看看众人，又挤了挤眼睛，眼珠转动地望着消沉喝着闷酒的杨勇，yīn骘地嘿嘿一笑，亦出谋划策道：“殿下，咱家听说这次皇上龙颜大悦是因为晋王进献的祥瑞是凉州大战时天上掉下来，砸死突厥大将军漠漠木的大铁球，听说那个铁球内部是空的，里面装满了上天赐予我大隋救治难民的神种，还有我大隋将一统天下，永镇山河的谶语。咱家以为不管这是不是晋王的噱头，只要找人靠近大铁球，如此这般，定要让晋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此计可行！”太子府谋士们闻言全都眼睛一亮，纷纷出言附和道。

这些一向自负才华的家伙听了姬威的计策，全部都有些羞愧意外地盯着杨勇身边，这个以往令他们看不起，一向只知谄谀奉承主上的小太监，全都没有想到他竟然有这番心智。监察御史吕正明收回讶然的目光，虎着脸，颇为意动地道：“若何公公传来的消息不假，一旦这枚‘天蛋’被运到京师，必然会引起天下震动。”

“姑且不说蛋内的神种，以及所附带的种种宝物，便只是这‘天蛋’一出世便灭突厥大将军、使我朝对突厥大战一举得胜，保佑我大隋江山百姓，只此意义便能使我大隋国运rì盛、皇帝陛下威望声誉更隆，为我朝凝聚更大的军心民心，若其中果有关于我大隋当兴，一统江山，永固天下的谶语，则南北民心将尽归我大隋矣。晋王即便有百般的不是，两位至尊对晋王有百般不满，也将随着进献此等宝物而烟消云散。”

“然而，我们若能借此佳绩，把大隋当兴，太子当尊的谶语来个偷梁换柱放入其中，到时晋王的功劳可就换成了……”吕正明说道此处忽然打住，高深莫测地看着紧捏着酒杯的杨勇，沉默不语。

杨勇嘭地一声放下酒樽，压抑不住心中的激动豁然而起，兴奋地望着坐在右侧首席的一个壮年，“元旻将军，不知道你可有神武军调动的消息……”今天的第一更，新的一天新的开始，希望大家能都多多支持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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