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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扬帆出海

() 穿回汉朝不能白穿，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公孙瓒纵然急缺海船，也从没想过征发王家的海船，前世的教育让他对无偿征发这种事情深恶痛绝，即使修建造纸作坊是征发的正常徭役，公孙瓒也采取了过后回补的措施，等有了钱再收条给钱。
“王灿，你找本官何事？”公孙瓒明知故问，谈判占据主动很重要。

“禀县令，草民见过城门贴的布告，县令为增地百姓生计而奔波，我王灿忝为增地之人，也想为增地尽一份绵薄之力，现有二百斛船三艘可供探索航线。”王灿说的很客气，没提任何条件。

“好，不知王家主如何称呼？”一听说提供大海船，某人的嘴脸开始变了。

“灿草字海远。”

公孙瓒挥了挥手，亲兵拿来垫子，王灿没推辞直接正坐在公孙瓒对面，两人开始正式谈话。

“海远，你王家在海上最远到达哪里啊？”开始称呼字了，人家刚进来的时候咋不问就叫人家的名呢。

古代人自称的时候称自己的名，称呼别人的时候叫别人的字，一般不直呼其名，除非有特殊情况才这么喊。

比如《三国演义》第十三回李傕郭汜大交兵杨奉董承双救驾，此文中有这么一句：吕布，我和你并三百合。

这是因为吕布在宴席上称呼刘备为贤弟，惹怒了张飞，散席之后张飞向吕布发出挑战时来了上面那一句。

“西到辽东郡沓氏县（今辽宁普兰店市铁西街道），南到海冥（今朝鲜黄海南道海州市附近）。”

“好，我打算直航青州，既然增地到沓氏县早有水路，现在只需要探索沓氏到青州的航路，海远认为怎样。”

“呵呵，好叫公孙县令得知，我上段时间新买了几名沓氏县奴仆，其中一人曾在海上去过青州，此次探索航路应该用得着。”

“海远，我代表增地百姓感谢你啊。”公孙瓒一脸的诚挚握着王灿的手不放，双眼满含泪滴，大汉演技派人物闪亮登场。

嘴脸，就差代表全国人民感谢你了。

“能为为本地乡亲办点实事，应该的应该的。”

咱汉人就是谦虚，明明是大家都有得赚，从嘴里说出来就成了给乡亲们谋福利了。

公孙瓒给王家提供官商身份，王家从事商业活动时受到的限制大大减少，后来随着公孙瓒的扩张，王家成为全国xìng的商业巨头，这当然是后话。

二月，海面偶尔刮一点小北风，正是出海的好rì子，货物已准备好，第一趟不带太多贵重的东西，只有少量人参、皮毛，炉子、煤球和水壶装满船。

穷乡僻壤的，很多人一辈子连县城都没去过，出海七八百里去青州，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好说，出海那天，码头上娘哭孩喊响声一片。

三十多个渔民，加上王家的二十多个人，这次出海有小六十口子，穷的穿不起衣服的苦哈哈们，摸着新发的羊皮夹袄没心没肺的嘿嘿笑。

天天划着小渔船出海打渔，什么事没见过，这次坐的还是王家的大船，能装一万多斤的船比自家的小渔船稳当多了，说句不吉利的话，万一死到海上，靠三十亩地和耕牛，老婆孩子上岁数的都有活头，孩子以后也不用子承父业的靠海吃饭了。

汉代百姓只认土地，土地就是长期饭票，这三十多个渔民不是不害怕，不过一想那三十亩水浇地的家业，这辈子到现在也算值了。

“乡亲们的rì子能不能过好，全靠海远一人了，多保重。”此次出海王灿随行，公孙瓒与王灿道别。

“蒙县令信任，灿必不负重托。”

船渐行渐远，一个时辰之后，片片帆影消失在视野中，人群渐渐散去，不知今晚有多少人家夜不能寐。

“大哥，要想百姓安定应该劝课农桑啊，怎么你这段时间把心思都放到工坊和经商上了。”

回县城的路上，公孙越按耐不住心中的疑问，提出了看法。

“叔圭，大哥也知道手里有粮心里不慌，可你看增地一县2万多人，种了这么多年粮食，仓库里还是什么也没有，万一遇上贱年，2万多张嘴都得喝西北风。

等朝廷拨来钱粮，人也死得差不多了，灾年人命贱如狗啊，大哥想让仓库里堆满钱粮，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我知道你担心名声，大哥顾不得那些了，心里一想空荡荡的仓库就害怕，只要仓库里有钱粮，只要让百姓能吃饱肚子，挨骂丢官也值。”公孙瓒说完咬牙切齿的挥了一下手臂，脸上的肌肉在颤抖。

公孙越听后默默不语，庶出归庶出，肚子还是有保障的，他还真没尝过挨饿的滋味。

没尝过不等于没见过，平头百姓都是半年粮食半年糠菜的苦挨，看身旁走过的百姓，脸上连点血丝都没有，四十多岁的人就头发花白身形佝偻，跟小老头一样。

旁边的李彬听了这席话，心中大为羞愧。

在县里干了好几年了，明知道地里出不了多少东西，却没想过其他办法，从商是贱业，可这点骂名跟百姓的肚子相比什么都不是，这些年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上哥的贼船吧，哥悲天悯人的表演可是练过多次的。”公孙瓒看到李彬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中暗暗笑道。

“彬受教。”李彬恭恭敬敬的给公孙瓒行了一个弟子礼。

没有传说中的虎躯一震，王八之气外放，也没有狗血的纳头便拜，公孙瓒很失望，难道这是人品问题？

公孙瓒不相信人品，他认为是火候问题。

乱世君择臣，臣亦择君，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任何人对效命对象都需要详细了解，不会因为一番高谈阔论或者一件事就做出选择。

在汉朝，万一跟错了人，这辈子就完了，除非这个主公人品不行，就是穷困潦倒你都得跟着，旧主困难的时候弃之而去是最让人看不起的，这是最大的人生污点，更别说背叛了。

一声三姓家奴上有奉先1800多年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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