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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苟富贵，莫相忘

() 拜师仪式比较简陋，磕三个响头，递上一杯茶，鲁大师接过去喝一口，就算完成。六礼束修自然没有，回礼也没有，宴请佳朋好友同样没有。不过鲁大师和刘向都不是拘礼之人，不计较这些，话题很快转到巫图和武铠设计图上。
这一聊，就是整整一夜，刘向获益匪浅。

在闲聊中，刘向得知鲁大师名为鲁超，钟上国曲下郡人，祖上曾出过多位显赫的炼器大师。武铠盛行后，鲁家又改为jīng研武铠，颇有建树，尤为擅长绘制灵纹阵。

而鲁大师之所以能够获得荣誉大师的称号，是因为他创新出一种新型灵纹阵——符刀。这是一种全新的攻击xìng灵纹阵，和变sè灵纹阵一样，绘制在武铠的表面，而不是内里。功能比较奇特，它可以凝聚灵力，将其化为一把有形有质的短刀，比普通单刀短一截，又比匕首长一倍。

灵力武器其实不稀奇，玄阶灵武士就能真气外放，形成各种刀罡剑气。不过一般没人这么用，真气只有凝聚在一起才有威力，外放就意味着分散，还不如将凝聚在手上强。

然而鲁大师的符刀不同，它可以将灵力一层层增幅，到激发出来的时候，符刀已经拥有普通钢制武器的锋利程度。而且黄阶铠武士就能激发，实用xìng大增。

遗憾的是，符刀的威力也到此为止了，用起来确实比较灵活，令人防不胜防，但锋利程度比起铠钢制造的武器还差得太远，甚至不如一记铁拳。所以他只能得到荣誉大师的称号，而不是真正的大师。

这次鲁大师受傅老邀请，前来研究茧壳，其实就是希望找到更适合灵力凝聚的方法，改进符刀。他在制作间弄的那些残次品铠钢，目的同样如此，茧壳具有储灵的功能，他希望能在这方面找找思路。

当然，这样的研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现在离成功还差得远。

刘向的情况自然也被二老知晓。

这同样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既然刘向已经成为上余郡守备军的总教头，同时又挂着陵卫的职务，那显然不能跟随鲁大师前往钟上国学习。最终傅老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一些基础就由他代教了，其它的则由鲁大师赠书函授。

于是刘向又向傅老递上一杯茶，算作拜半师。

一夜过后，两位老人年纪大了，jīng神不济，很快回房休息。

傍晚时分，二老才睡醒，然后开始画武铠设计图。如此三天，刘向带着六份图纸回上余城。

临走时，他在那块最大的茧壳上画了六个巫图符号。巫图依靠jīng气神支撑，画在其它东西上都没用，很快就会消散，但茧壳具有储灵功能，可以长时间维持这些符号现形。至于其它符号，只能有机会再来津亭城，反正两地相隔不远，来一次也容易。

回上余城后，刘向将六份设计图密封藏好，然后城西集市，托孟掌柜请曹猛去临江仙相聚。现在还不是制造武铠的时候，第一步是要弄银子。这个银子，就落在曹猛的身上。

曹猛刚刚巡边回来，心情似乎不佳，一进包厢大门端起酒碗就往嘴里倒，咕噜噜一大碗还不满足，又提起酒壶往碗里倒酒。

刘向连忙伸手按住，问道：“曹哥，这是怎么了？”

“妈的，一帮小人！甭提了，提了恼火。”曹猛愤声道，一抬手，将倒了一半的酒再灌入嘴中，火气才消下几分。

刘向察言观sè的能力也不差，目光一瞥他身上的皮甲还是老样子就猜到几分，试探着问道：“上次那份大功……没被承认？”

他说的是白虎堂jīng锐铠武士的事，当时曹猛用战弓换他一面腰牌和残剑，作为击杀巫蛮jīng锐铠武士的证明。现在看来，曹猛好像没能如愿晋升到校尉，依然是军侯。

“不承认到还好，老子还能咽下这口气。”曹猛啪地一声将酒碗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怒声道，“是被人吞了！报上去的人不是我，老子只得了个协助击杀的小功。八十两银子就把老子打发了。他nǎinǎi的，太气人！”

刘向不知道说啥好，边军的情况他并不清楚，也没能力帮上忙，只能一个劲安慰。

曹猛发了一通火，心情也渐渐恢复过来，扭头看了看刘向，突然问道：“喂，刘老弟，有没有办法再弄个大功出来？这回我亲自跑到孙瑜面前，看他怎么说。”

刘向两眼直翻。大功哪是这么容易获得的？再说他现在身为守备军总教头，有军功也不可能再往外送。

“军功没有，让你出口气的办法到是有，想不想听？”

曹猛一听，点头道：“那也行啊，什么办法？”

刘向却没直接说，而是把陵卫旗正的腰牌掏了出来，往桌上一搁。

曹猛低头一看，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两只大眼瞪得老圆。不过他眼睛瞪得快，眯得也快，还没发作就意识到刘向不是想缉拿自己，又缓缓坐下，道：“小子，好本事啊，几天没见就混上陵卫旗正了，厉害！说吧，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缺银子花。曹哥，你觉得该咋办？”刘向反问。

曹猛也是聪明人，闻言眼珠子转了转，却很快摇头：“老弟，你不会想截胡吧？老哥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敢跟巫蛮族交易的，就没一个是软脚虾，都是狠人呢。就你这块破铁还吓不住人，当心掉脑袋。”

“不怕，我不是一个人去。”

“那也不行。陵卫才几个人？撑死了算你二十名力士，还不够人家三两刀砍的。”曹猛依然摇头。

“加上这个呢？”刘向把守备军总教头的木腰掏了出来。

曹猛大为惊奇，看向刘向的眼中尽是不可思议：“两边挂帅？老弟，你咋混上的？”

“我就一打下手的，谈不上挂帅。曹哥，这里面情况复杂，你别多问，咱们说发财的事。”刘向把话题拉了回来。

没想到曹猛还是摇头：“守备军也不行。那帮熊人我清楚得很，没装备，又没血xìng，跟边军比差远了。就算不出动铠武士，边军一队人也能打他们七八队。你要是带着他们去截胡，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边军这么厉害？”刘向蹙眉。他见过守备军jīng锐战斗，感觉他们的战斗力还不错，不至于像曹猛说的这么差吧？

“空口说白话也没用，改天老哥带你去边军大营瞧瞧，到时候你就明白了。”曹猛随意地摆了摆手，很有几分不屑争辩的意思。

曹猛这副表现，到是令刘向jǐng惕起来，看来去边界打劫不法边军的计划得放放。想了想，他转口道：“那巫蛮呢？他们总不会带着大队兵马来交易吧？我在回路上劫住他们，行不行？”

曹猛瞥了他一眼，悠悠地说道：“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走的又是哪条线？”

“这不是有你嘛。”刘向笑了起来，“咱们三七分，你三，我七。动动嘴就能得三分利，老弟我没亏你吧？”

“亏到是没亏我，不过，你要是把其他人的下家都打掉了，偏偏我曹猛这条线没事，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么？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这个简单，上余郡这边的我不动它，我去其它郡。”

“其它郡的情况我可不清楚。”

“曹哥不清楚，那位拿塔会长一定很清楚，对不对？”刘向胸有成竹。从草原进金阙国北疆路途不近，路上也不安全，有实力有胆量来的巫蛮商队不会很多，他们彼此肯定很熟悉，偏偏又是竞争对手。在这种情况下，让拿塔会长提供点线索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路有些远啊，老弟，你不怕有危险？”曹猛没否认这一点，转而提醒刘向，“敢来南疆的巫蛮同样不是软柿子，被你劫过一次，他们就会留意你了。难道你不怕被那帮蛮子打埋伏？”

“曹哥放心，我会注意的。”

其实刘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打几场硬仗见见血，新兵还是新兵，永远也成不了jīng锐。铁血大军怎么来的？那都是打出来的，不磨不成器，而那些巫蛮商会，就是磨刀石。这一招，他是从陵卫和长友镖局那边学来的。

曹猛见刘向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坚持，点了点头道：“成，等我消息吧。”

正事谈完，下面就是闲聊，两人就着一桌子酒菜海阔天空地胡吹一番。

等吃饱喝足天已经黑了，两人勾肩搭背地往外走。

曹猛打了个酒嗝，大着舌头，半开玩笑地道：“老弟，我看你不似寻常人，有龙虎之姿啊。改天老哥在边军混不下去了，找你讨口饭吃，没问题吧？”

“曹哥说笑呢，我这细胳臂细腿的，哪有什么龙虎之姿。”刘向酒也高了，吹捧道，“倒是曹哥身手不凡，威猛无双，将来必成一番大业。”

“哈哈，那就借老弟吉言了。他rì我曹某人若能荣华富贵，少不了老弟你的好。”

“谢曹哥，小弟我若富贵，也必不相忘。”

“好！苟富贵，莫相忘啊……”

两人勾肩搭背，脚步踉跄地走出临江仙，一边还互相吹嘘，活脱脱一副孤朋狗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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