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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帝国老兵

() 这肯定是贫民区的某个地方，李新虽然不熟悉但是对这种地方绝对不陌生。一般像这种地方人群最多的就是酒，尤其是在忙碌了一整天之后，工人们都爱到附近的酒来上一杯劣质但绝对够味的朗姆酒，一天的疲乏顿时跟着浓烈的酒jīng一起消失了。
来到小镇，最明显的就是镇口那个破破烂烂的招牌，被风吹雨打的烂木头招牌上隐约可以看见‘生锈阀门’四个字，在不列颠像这样名字的酒起码能找出一百家。

还没进去就能听见里面的吵杂声和豪爽的笑声。这种地方李新在向拉德尔老头学车的时候没少请他过来喝酒。

李新推开及胸的用废旧金属做的双扇推拉门，一股难以形容的熏热和酒jīng味扑鼻而来，酒非常昏暗，就只是在屋顶上挂着两盏汽灯，顶棚低矮，作为支柱的木头似乎因为长久的使用变得陈旧而弯曲。

在酒的远端，堆放了一些零落而破旧的橡木酒桶，有几个人正围在那边谈笑着。酒的桌子低矮，结实，厚重，泛出一种被岁月打磨过的灰黑sè。上面摆放着擦得jīng光明亮的黄铜烛台。

大大小小十几张桌子基本上都坐着几个人在闲聊，其中一个最大的桌子拥挤了起码二十个人，那群人围成一圈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当李新进来的时候也只是惹来几个人瞥了一眼，大部分人仍然自顾自的在聊天。

此刻李新身上的黑袍早就被他脱掉了，穿那身衣服在这里行走太扎眼。他走到台前，酒保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光头，看见李新这样的陌生面孔也没什么特殊反应，冷淡的问道：“小伙子，喝什么？”

“黑啤。”这种酒的酒大部分都掺了不少水，但是酒量很低的李新依然只能喝度数最低的黑啤。这也是曾经拉德尔老头最遗憾的，跟他学车的徒弟就没一个酒量差的，除了李新。

酒保熟练的打好酒。推到李新面前，中间没有一滴撒到木质桌子上。此时李新身上就随身带了十个先令自然不敢乱花，小心的掏出两个先令交给酒保，然后端起酒杯咕嘟咕嘟一口就下去了一半，酒jīng的眩晕感上来总算将他在洞穴中的恐惧给驱散个差不多了。

这种地方问事情大部分都没有免费的，但是如果掏了钱，就算问的问题再离谱酒保也不会多问一句。李新掏出身上所有的先令递给光头道：“再来一杯剩下的算小费。”

两杯黑啤四先令，而光头自己就得了六先令这已经是不错的收入了，光头的脸sè登时变得好看很多，笑呵呵的给李新倒了满满一杯道：“小伙子，看你很陌生，刚来到废铁小镇吗？”

李新笑了笑。道：“跟朋友走散了他先回剑桥了，还不知道怎么才能回去呢。”

光头指指那聚集人最多的那群，微笑道：“剑桥距离这里可不近，小镇没有通那里的公车，如果想走的话你可以去找那边的维德，他每天喝完酒都会用马车去剑桥附近的零件厂去拉货。”

李新笑了笑，看着酒远端聚集在废弃酒桶旁边的那群人道：“他们在干什么？”

“老兵的小游戏。他们大部分都是伤残退役的老兵，用机械义肢扳手腕赌博，这个月维德已经扳坏了八个人的义肢了。这帮野蛮人！”光头虽然是在责骂但是看脸上笑眯眯的表情就知道他并不在意这些事情。

囊中羞涩的李新正愁着如何才能让人送他回去了，这帮人的义肢坏了他可以帮他们修理，至少能赚个回去的路费。他眼睛一亮，朝那边走过去。

维德是一个典型的北欧面孔，身材高大粗壮，半秃的脑袋下面蓄起了很长的胡子。上面因为豪爽的喝酒方式还滴着酒水看起来既邋遢又难看。刚刚在门口没进来时就能听见这家伙豪爽的笑声。

此刻他正用自己那个十年前的老型号机械义肢咬着牙跟人扳腕子。围观的人疯狂的叫喊不时有两个人掏出钱摔到桌上。

“十个便士，我赌维德赢！”

“十五个！维德！”

维德的机械义肢不停的震动着，有规律的在动力炉的驱动下一波又一波的发力，肘部的喷气口尖叫着用最大的力度释放多余的蒸汽压力。因为巨大的力量，两个金属手臂纠缠到一起隐约间能听到金属扭曲的声音。他们的手臂下面是一块四四方方的生钢毛坯，一般的桌子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李新透过义肢手臂上的仪表盘可以清晰的看见维德的蒸汽压力已经到达了极限，而对方那个个头不高的人用的是去年才在军中发行的新型号。显然还留有余地。

时间一分一秒走着，围观的人也紧张的看着维德，他在酒的连胜纪录已经保持了二十场了，而今天似乎真的不行了。

维德脸涨得通红。手臂的截肢处和机械义肢相连的部分因为巨大的力量露出肌肉和青筋，李新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他的机械臂肘部连接的位置铆钉已经开始松动。

眼看维德就要输了，他居然大吼一声一把扯下头上肮脏的帽子，后脑勺的固定了一个蒸汽阀门，一条食指粗细的软管将阀门和他背后发黑的蒸汽包连到一起。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维德的脑袋似乎受过重创，半个头骨都是灰sè弧形钢板，依靠旋钮和阀门跟脑袋固定在一起充当头骨。

维德转动脑后的阀门，整个蒸汽包的嚎叫声更响了，李新可以清楚的看见上面的仪表盘在到达极限后仍然不停的继续向上顶。他的动力系统肯定被改装过。

巨大的机械动能让维德的劣势瞬间被扳回来，但是两人在中间再次陷入僵持。

李新摇摇头，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问题，不出一分钟，他这老旧的设备就要报销了：“他输了。”

旁边的一个双腿都安装义肢的老头不满的看了一眼李新，继续为维德加油。

果然跟李新想的一样，在巨大的压力下，金属手指上的螺丝被压得吱吱直响，在这样的情况下最多坚持不到一会。

“给我倒下！”维德脑袋上青筋突出，满脸通红的大吼起来。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维德的机械义肢手腕连接部位的齿轮和手指上的螺丝相继从破损的金属外壳中崩飞出去，在下面的钢坯上面划出几道火花。

机械臂直接被人从手腕处掰断，轰然一声维德的机械臂冒着黑烟停止了运作。围观的人鸦雀无声惊讶的看着失败的维德。他的机械臂是被高手改装过的虽然是老型号这么多年来可一次没输过，如今却被人这么残忍的手段直接打败。

维德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瘫软的耷拉在钢坯上的机械臂，里面的引擎已经彻底报废了。他用完好的右手摸着头露出标志般的豪爽笑容道：“伙计太厉害了，先不说你的机械臂xìng能怎么样，断臂的**能承受机械臂这么高强度的压力你确实很厉害。”

个头不高的人即使在比赛的时候大檐帽子也压得很低很难让人看出他的全貌，赢完比赛后他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钱，跟维德点点头一言不发的离开了。那人的身形有些眼熟，但是李新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他以为他是牛顿区来的贵族？这么傲气给谁看呢？”一个人不满的骂道。

维德一脸可惜的看着自己的机械臂，没想到居然被一个不认识的人给栽了跟头。这个机械义肢是他的宝贝，每天都会保养，如今却坏成这样。他叹口气收拾了一下桌上的零件准备离开。

“先生，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机械义肢，没准我能给您修好。”

维德歪着头看了看李新，发现是一个年轻人，眼睛一瞪，吓唬道：“外国小孩子一边玩去，这可是军方‘圣堂’级机械义肢，不懂就别在这捣乱。”

李新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本来军方技术他是没办法修理的，但是作为一个已经出现了三十年并且在十年前就已经退役的技术在剑桥大学的图书馆里是可以被公开的，而真理之门记录的书中恰好就有。

李新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道：“跟这没关系。你的机械义肢因为过载导致引擎失效，军方科技都有备用系统，你的引擎经过调制肯定能再次启动，而我恰好知道如何调制这些，至于外面断裂的齿轮和螺丝这种东西就算是您也可以解决。”

“年轻人，这些东西你是在哪里学会的？”旁边一个人不仅左臂是机械义肢，他的双腿同样也是。浑身上下被机械代替的部分起码超过了百分之五十。真不知道他曾经受过什么样的伤害，李新嘀咕一声，接着对维德说：“您不觉得我的衣服有点眼熟吗？”

维德咦了一声，拖着沉重的失去动力的机械义肢站起来围着李新转了两圈，起码两米的高大身材让李新看起来十分的渺小。

他猛地拍了一下大腿，恍然大悟道：“我就说看着很熟悉呢，这不是剑桥大学的校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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