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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只若初见（1）

() 当灾狼已经回来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叶盈霜还在雪屋人的寨子里到处乱逛。这两三天相处下来，她对于这些北地土著也有了一些兴趣，而且在等待灾狼回来的这段时间里她也没什么事做，通过观察这些雪屋人还可以顺便了解一下灾狼的生活环境，这也算是聊胜于无吧。
不过这番了解下来，她竟然还有了些许意外的收获。

这一天，在富宝的指引下她找到了灾狼的家，不过富宝已经很明确地告诉她了，灾狼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外面度过的，只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返回寨子里，给家里带些食物。这一点跟雪屋人其实也差不多，雪屋人中的壮年男子也会经常出去打猎，只有打到了猎物他们才会返回寨子，而老人、女人和孩子一般都会呆在家里照顾他们驯养的牲畜、给男人们制作防寒的衣物等等。不过灾狼家里竟然还有其他人这一点很是出乎叶盈霜的意料，但是等富宝跟她解释清楚之后，她才知道那只是一个脚上有残疾、耳朵也有点不太好使的雪屋族老妇人。

“这个老妇人跟灾狼是什么关系？”叶盈霜有些好奇地向富宝问道。因为她了解到，灾狼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到寨子就是为了给这位雪屋人老妇人带回食物的，而且他们又住在一起，看起来应该是有什么关系才对的吧？但是富宝却神sè古怪地摇了摇头，说道：“他们根本没有一点关系。这个雪屋老女人的丈夫和儿子都已经死在了森林里，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人了，以前都是靠其他雪屋人的救济才能够勉强活下去。不过叶小姐你也知道了，冬天的时候雪屋人经常都捕不到猎物，就算是用皮毛和我们换粮食，也只是勉强能够填饱自己和家人的肚子而已，所以很多没有家人的老人一般都活不过一个冬季。这个老女人能活到现在也是因为灾狼的关系，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带回来足够的食物，就算是冬天也一样。但是灾狼和这个老女人确实一点关系都没有，雪屋人都很怕他，根本不敢靠近他……”

“或许是因为他心地善良，不忍心看到那个老妇人饿死吧？”叶盈霜看着他猜测地说道，富宝神sè尴尬地笑了笑，这个答案他也不是没想过，不过把“善良”这个词和那个人见人怕、而且又处处透露着诡异的灾狼联系起来，他心里就觉得十分别扭。

“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叶盈霜向富宝询问道。这一次不只是她和富宝过来了，同时还有一个跟商人老爷关系很不错的雪屋人做向导，因为雪屋人有着很强的排外意识，他们的家外人是不能随便进去的，有雪屋人带领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富宝也问了一下那个雪屋人向导，两人压低了声音嘀咕了几句，随后那个雪屋人才不情不愿地点头答应带两人进去。

雪屋人的木屋简单至极，就是一个原木搭建的方方正正的框架然后再铺上一层防水防寒的厚厚的皮毛，而且他们的房子不管大小都只有一间，家庭成员越多房子也就越大。不过就是这样的木屋，雪屋人也是跟着南方人学习之后才搭建起来的，以前雪屋人还在冰原上生活的时候经常要跟着猎物一起迁徙，猎物走到哪里他们的雪屋就建到哪里，既简单又方便。而眼前这间木屋大概是叶盈霜在这里见过的最小的一间了，它的大小几乎只有一个稍大一点的帐篷那么大，看起来之前富宝说过的灾狼几乎不在雪屋人的寨子里生活的消息应该是真的了。

雪屋人向导走到小木屋门前用拳头在门上重重地敲了几下，同时用雪屋人的语言对里面的老妇人喊了一声，似乎是在跟她说明有人来访的消息。不过耳朵不怎么好的老妇人似乎没有听清楚，这样的喊话一直进行了好几遍才终于得到了回应，之后小木屋的门缓缓打开，一个苍老佝偻的老妇人从木屋里钻了出来，一双浑浊的老眼惊疑不定地看着自这几位不速之客。

“能不能帮我问问她，灾狼什么时候回来？”叶盈霜向富宝问道，富宝又向那个雪屋人向导转达了她的问题，之后雪屋人向导用雪屋人的语言跟老妇人叽里呱啦地交谈起来。老妇人惊讶地看着叶盈霜，似乎对她来找灾狼感到十分意外。

“她问你找灾狼干什么。”老妇人并没有马上回答叶盈霜的问题，而是通过雪屋人向导和富宝反问了叶盈霜一个问题。叶盈霜只好将自己想让灾狼做向导的事说了出来，老妇人听了之后便摇摇头，说她也不知道，不过灾狼上次给她带来的食物就快没有了，想来这两天他应该就会回来了。这个消息对叶盈霜来说倒算不上十分意外，不过老妇人对于灾狼的信任还是让她有些触动，而且之前她没有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似乎也是怕自己会对灾狼不利一样。

随后叶盈霜便再次提出要进屋看看，老妇人很快就答应了。不过悲剧的胖商人老爷因为长得胖不方便通过为了防寒而特意缩小了的房门，所以只能留在外面。好在雪屋人向导多少还是会说一些通用语，给叶盈霜做简单的翻译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小木屋里面光线昏暗，唯一的光亮便是房间最深处一盏用动物油脂点燃的油灯。在昏暗的灯光下，叶盈霜得以看到这个房间的大概状况。即便这座小木屋看起来非常小，但房间里面却还是空荡荡的。门口进来的位置是一个简单至极的火灶——地面上挖个浅坑旁边围上几块黑乎乎的石头就完成了，此时坑里的还有一些还没烧完的灰烬，上面还吊着一个铁制的水壶。除此之外，叶盈霜就只看到了房间最里面那一座占据了整个房间三分之一大小的木头高台，以及高台下摆放的一小堆杂物。雪屋人的房子里一般都会建起这样的一座高台，高台远离冰冷的地面，一家人无论是吃饭还是睡觉都是在这上面。而眼前这座木头高台上堆满了经过处理的各种毛皮，以及毛皮缝制的皮衣皮裤皮靴手套等衣物，而此时油灯旁还摆放着一件还未完成的皮衣，看来之前他们到来的时候老妇人大概就是在这里缝制着衣物。

带着叶盈霜和那个雪屋人向导进来之后，老妇人便又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高台上，拿起那件衣服继续自己还没完成的工作。叶盈霜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用骨针和不知道是兽肠还是什么东西制成的细线将两块兽皮缝制起来，做成一件雪屋人常穿的“皮套衣”，不过这件衣服看起来倒是正常人的尺寸，明显不是给身体比常人粗一大圈的雪屋人穿的。叶盈霜向那位向导问道：“能不能帮我问问她，这件衣服是给灾狼做的，还是要拿去外面换东西的？”

那位向导有些不情愿地跟老妇人呱啦了两句，随后便语气生硬地回答道：“灾狼的。她说，用衣服，换肉。”叶盈霜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拿起一件已经做好的衣服往自己身上比了比，发现这件衣服的大小似乎跟自己还真挺合适的，心想着难道灾狼的身材跟自己也差不多？老妇人抬起头来，用那双浑浊但又透露着沧桑的老眼看着她，说了一句什么话。叶盈霜疑惑地看着向导，向导便将老妇人的话翻译给她听：“你的眼睛，跟他，一样。”

叶盈霜哑然一笑，心想难道那个灾狼跟自己还真的有点缘分？而就在她准备跟老妇人多问一些有关灾狼的话题时，留在外面的富宝却突然“砰砰砰”地拍着门，大呼小叫起来：“叶小姐，他回来了！已经到寨子外面了……”听到这句话，叶盈霜马上钻出了昏暗窄小的房间，外面明亮的光线让她不得不眯着眼睛，但她还是第一时间向富宝问道：“灾狼回来了？”

胖老爷连忙跟她解释道：“刚才有人在寨子外面看到他，而且应该是朝着这边来了！”叶盈霜把手搭在额头上，朝着寨子大门过来的方向望去，老妇人的小木屋位于寨里最偏僻的位置，旁边根本没有其他雪屋人的房子，所以很容易就能看清正往这边过来的人。没过多久，她就看到了那两个渐渐走来的身影，那一人一狼，随后她顿时倒吸了一口气。

“那只狼……怎么会这么大？”她有些疑惑地看向富宝，不过此时胖老爷脸上的惊讶一点都不比她少，足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震惊中醒了过来，不敢置信地说道：“去年的时候它才这么高……”他在自己胸口的位置比划着，“怎么可能长得这么快！”

突然出现在寨子里的巨狼引起了一阵sāo动，雪屋人在看到那个带着狼的少年之后便很快就安静下来了，倒是有几个第一次来到这里狩猎的魔兽猎人被吓得不轻，不过就算是那些早就知道了灾狼和他的狼存在的老猎人，脸上的表情也跟此时的富宝差不多。

“还真是一头魔狼啊！而且看起来还蛮……可爱的样子……”叶盈霜那掩盖在围巾之下的俏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耐人寻味的笑容，而此时，那迎面走来的少年也看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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